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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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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蝴蝶效应，是指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如果要追溯后来一系列事情的源头，那么，他想，最初的隐患大概是在佐川生日那天就早早埋下了。
一晚，他照例留在她那过夜，而佐川也照例在他身上占了一通便宜后，伏在他胸口，一边用手指在他胸膛上若有似无地划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提醒他下个月的某一天一定要来看她。
“为什么非得那天啊？”他有意装糊涂地问道。
“要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她又拿出平时的嘴脸凶他。
“那你让我占你一次便宜，我就来！”被她手指在胸口划着，他早就又有了反应。
“咦，你长本事了嘛，还学会和我讲条件了。”
“……哎……我来，我一定来！……哎，我都说我来了，怎么还咬……”
“让你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和我讲条件。”
“哎，不是说好不咬脖子的嘛……靠，也不能总是你占我便宜啊，有本事你在上面也‘善始善终’一次，别总‘半途而废’……”
其实，不用她提醒，那一天他也会过来。他早就记下了，那个某一天是她生日——也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生日，而是当年那一夜过后，她就自作主张地把那天挪作生日了，而且还理直气壮地声称：正好两个日子一起庆祝了。
饶是这样，当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仅帮她庆祝过一次生日。当年两个人都没什么钱，又想着为日后的梦想存储积蓄，所以日子过得虽算不上清贫，但也着实不阔绰。早在她生日的几个礼拜之前，佐川严厉警告他，不许破费送她生日礼物，否则会让他死的很惨。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选了一条看中好久的裙子，买下来悄悄放在她床头，然后提心吊胆地等待她的反应。她发现后倒也没说什么，还兴高采烈地穿上身问他好不好看。于是他放下心，还暗自庆幸着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只是没想到，在两天后的周末，他就真的“死的很惨”……
算了，还是不想了。回到神户，他站在一家首饰店门口，不由得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虽然那天最后还是他反客为主，反败为胜，但是至于前面的过程，无论是不是在床上，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迹……
挑选了许久，他终于选中了一条淡紫色的珍珠项链——简洁大方的款式，华丽却不张扬。就在他拿着包装好的盒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迎面遇见莉莉，笑着向他走过来。
“我就知道今天好运，在门口就看到你的车了。”莉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妩媚，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他身后的柜台，看了看他，最后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
“行了，别罗嗦了，去挑一件吧。”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却依旧脸上挂着笑说。
“还是你最了解我。”莉莉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近柜台，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不忘抬手拍拍他的脸颊。
“既然你这么大方，我就选……”莉莉眼光扫过柜台里一件件价格不菲的首饰。“这件。”她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盒子。
“这件不行。”他一闪身躲开莉莉的手，同时收敛了笑容把盒子藏在了身后。
“他们都说你恋爱了，我还不信。”莉莉妖娆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嫉妒。“这下看来是真的了。说说吧，是哪个女人？不会就是你钱夹里面那个吧？”
“你要是不想挑的话，我可走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回来。”莉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那件吧。”她指了指柜台里价格最高的一条手链，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服务员包起来。
就是这件他精心挑选的项链，最终还是没能在她“生日”那天晚上按时送到她的手上。那晚他已经行驶在去往车站的路上了，却临时接到了个电话。
“怎么样了？”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野间，便直截了当地问。
“货是安全送到了。另一边出了点岔子，火拼了。”有了上一次被截的教训，这次的这批货他虽然早早作下安排。但临出发前的一个小时，却悄悄的和对方改了交货地点。一边让野间带着货“暗渡陈仓”，另一边则让大楠和高宫“明修栈道”——目前能让他完全信赖的也只有这三个人了。
“损失大吗？”
“伤了几个兄弟，不过都不严重。”
“留了对方活口？”
“抓住一个，正在审。”挂了电话，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车站，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调转车头。
在一间废旧工厂门口，他的车停了下来。还没下车，便已闻见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血腥味。等下了车，看见那两个人正在门口抽烟，见他来了便迎了上来。
“招了吗？”水户向里面望了望——五六个手下正围着一个人痛打。
“没有。那小子倒是个硬骨头。”大楠回答道。
水户向那几个人走了过去，停在他们身后，低声吩咐着：“别打了，弄死了反倒不好办。”那几个人停住了拳脚，而中间被打的人早已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招了吧，免得吃苦头。”他弯下腰看着地上的人，早被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那人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竟露出一抹蔑视的笑。
“你有种。”水户也笑了，抬手扳起那人的下巴。“我倒希望你一直这么有种下去。”话音刚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拉起那人的胳膊，拖到一旁的铁箱旁，把他的手按在铁箱上，抬脚踩住手腕，同时从腰里掏出手枪，也并不开保险，而是握住枪筒让枪托朝下，然后高高举起狠狠地朝那人的一支手指砸下去。
“啊！”随着指骨断裂的细微声响，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十指连心，很少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断指的钻心之痛。
“怎么，还不想说？”水户脸上仍挂着笑，抬起手又要砸第二次。
“别，别，我说……”枪托在距离手指几公分处停了下来。“消息是你手下一个叫野村一建的人透出来的。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水户抬脚松开那人的手腕，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这个野村他知道，只是一个最下层的马仔，根本接触不到这种交易信息。那么，也就是说，他手下的“内鬼”还另有其人。当然，顺着野村这条线倒是可以把那人挖出来，不过，现在只怕太迟了……
一边想，他一边朝外面走了出去。手下的人在背后问：“这人还留吗？”
“你们看着办吧。”其实无论“留”还是“不留”，他知道这人都活不长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赶回去，已经有人报告说，野村被人在一条小巷子里抹了脖子。回到夜总会，他在脑子里把手下的人统统想了一遍，又让人把每个人都细细盘查了一通，然而终究得不出个答案。似乎每个人都可疑，但具体到每个人身上，又都觉得不可能。他也知道，再怎样都是白费气力，于是只能作罢。然而那种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人在他身边埋了一颗炸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等到他忙完以上一切，想起佐川，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也顾不得休息了，心急如焚地搭上最近的一班新干线，虽然这时候他并不知道，昨晚佐川守着一只小小的蛋糕，在沙发上等了他整整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