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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撕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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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手机上的地址我找到了那个地方,这是一个颇是高档的别墅区,偌大的区域里零星分布着数十栋独栋别墅,每两座建筑间,设计师用或山或水来巧妙分割,使每栋建筑都有着很好的私密性。而地址上的这栋坐落在整个别墅区的深处,一条连通外面扈江的河流环绕三面,所以离四周其他的建筑就跟远了些,果然是个适合上演人间悲剧却不被他人发现的所在。
我站在那黑色的大铁门外已经许久,入夜的北风愈发冷的彻骨,我几次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去按下门边的门禁,可是几次却都又垂下手去,我在害怕,无法抑制地害怕,我这是要将自己送进地狱去啊,我都不知道进去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可是就算我还能走出来,我也能确信,那将不再会是原来的我自己。
夜越发深了,远远传来了一声低鸣,应该是某种不知名鸟儿的夜啼,可那声音为什么像哭?为什么像极了思俊的哭泣?我冷冷一颤,手上一重,门禁的按钮究竟是按了下去。
黑色的铸铁大门在我面前悄无声息地打开,扑面而来的风,带着让我窒息的地狱气息……
别墅顶楼的主卧里,我找到了那个恶心的男人,他套着睡袍大咧咧地靠在床上,手中的玻璃杯里晃动着红酒的暗红光泽,他那双不大的眼睛,被这光泽一衬也泛起了幽幽红光,那眼神是如此地赤裸,就仿佛是把刀,能把我的衣衫挑开,直直窥见我的血肉。
我真的有种扭头逃跑的冲动,可是我能逃跑吗?我有资格逃跑吗?
“我来了……”我低着头,哑声道。
“那就脱吧。”施施然的语气。
太过赤裸了,虽然在来之前,我早就明白等我的是什么,我也早知道我要用什么代价才能换回思俊的自由,可是被他如此直白如此赤裸地说出来,我还是不能克制地颤抖起来,明明不想让他发现我的畏惧,可是这不听话的身子怎么也停不下那畏惧的颤抖。
下意识里我拽紧了自己的领口,好半天才能发出颤抖的抖音:
“放了思俊……”
“呵。”他笑,冷而轻蔑:“给过你谈条件的机会了,房子车子票子或者是位子随便你挑。可你不领情啊,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现在没这个机会了。快脱,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一下抬起了头,震惊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我用一个女人一生最宝贵的东西难倒也换不回思俊的平安吗?那我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受他的侮辱与折磨。
我退了,在意识还没完全跟上的时候,双脚就已经往外退了,其实怯懦的我早就想逃了,他的话更是给了我逃跑的理由。
可我踉跄着才到门边,他的声音却冷冷响起:
“你今天要是踏出了这个门口,你弟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浑身蓦地一凛,不由自主地大声道:
“不!不可以!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你有什么权利草菅人命?”
“哎。”他笑着摇头,那笑声充满了讥嘲,仿佛是怜悯我的天真:“杀人?要他死需要我动手杀人吗?你说洗澡可以洗死,喝水可以喝死,做梦可以做死,就连躲猫猫都可以躲死,还有什么不可以死的,是不是?”
他的话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冻住了皮肉骨骼凉透了心。是啊,他位高而且权重,只要他一句话,也许连话也不需要说,只要一个眼神,底下就会有人会意,然后思俊便会在牢房里以一种极其荒诞的理由终结了生命。其实那理由也许也不是最荒诞的,最荒诞的是我,是我这个天真而自私的女人,明明都已经踏进了地狱,却还不肯死心不肯认命,居然还不自量力地想要与恶魔谈条件,居然还自私地想要逃跑,让我那无辜的弟弟承受原本就不该他来承受的罪过,甚至可能搭上性命。
“不!不要!求你不要!”我曲下了双膝,跪在他的脚边,苦苦哀求,放下了一切尊严地苦苦哀求。
不知怎地,我突然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当日妈妈跪在霍敬白脚边的情形,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人要想有尊严,背后必然要有倚靠,我之所以能在霍敬白面前凛然不惧,是因为我笃定他不会把我怎样,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他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所以我面对那个人人畏惧的霍敬白,可以显得那般勇敢与无畏。可是当此时此刻,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手里攥着我至亲之人的性命,而我背后却空空如也之时,我能有的居然也只剩下这曲下的双膝。
“哈哈。”男人的笑声张狂,几乎是肆无忌惮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猎人看着陷阱里注定已经逃不脱的猎物,那样地笃定,那样地洋洋得意。
“脱!”冰冷的一个字。
衣衫一件一件剥落于地,一件一件剥落了我少女时代的所有梦想、憧憬与希冀,只剩下肮脏丑陋的躯壳,与苍白空洞虚无的心。
男人覆了下来,将我死死压制,沉重肥腻带着让我恶心的气息。我阖上了眼睛,今天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什么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亲手种下的因,此刻我也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承受它结下的恶果。
=======我是想不明白的分割线=========
至今没想躲个猫猫怎么就能躲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