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悠若0609

5、离别

　　从开始哭着嫉妒，
　　变成了笑着羡慕；
　　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我皮肤，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王菲《笑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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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尼黑近郊，施耐德的别墅。
　　客厅里。一盏落地灯发出它昏黄的灯光，让人有种置身梦幻中的感觉。空气中，却可以清楚地闻到露华浓和CK香水的味道，一样的高贵，一样的冷艳，一样地迷人。很熟悉这种味道，特别是在这个地方。曾经，也是在迷漫着这样的香味的这个客厅里，男人逗他的狗或是读他的杂志，女人的手指在手提电脑的键盘上轻舞飞扬。而现在，男人向窗外远眺，女人一脸茫然地靠在沙发上。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吧台的架子边，取下两只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深红的色彩在酒杯中晃动，总是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又走到窗边，把红酒递给他。他接过酒杯，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放到了唇边！
　　她一边呷着红酒，一边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轻轻地闭着眼睛，缓缓地喝着杯中的液体。他脸部侧面的轮廓特别地漂亮，如同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奇罗的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没有丝毫的瑕疵，漂亮得让人窒息。日耳曼人特有的坚毅永远都写在他的脸上，倒是他那微微抖动的柔和的长睫毛很好地中和了这一点，让人不会对他产生敬而远之的感觉。每次看到这张脸，她都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淡淡地笑，认真地欣赏这张脸：她一直认为他是那种坚冰和烈焰的完美结合的人，犹如千年寒冰一样的外表下，有着如同火山的岩浆般的内心，但是正是这相互矛盾两种物质却在他的身上有了天衣无缝一样的结合,坚冰无法冷却烈焰,烈焰也无法融化坚冰．冰焰,她想到了这样一个词．对了，这不是自己在《踢球者》的时候用的笔名吗？她有点意外，这个词是哥哥用来形容她的。
　　“Ｊ，你在想什么？”施耐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没什么，想起明天要干的事。”她回过神来，看到他凝视自己的双眼，那双美丽的冰蓝色的眼睛发出一种淡淡的光彩，柔柔的，心事重重，一点也不像在慕尼黑奥林匹亚球场的那个王者，那个令人敬畏的皇帝。他把杯子递给她，说了一句谢谢。她接过杯子的那一瞬，触到了他修长的手指，一种冰冷的感觉传遍她全身。她茫然地望着他，一秒钟，两秒钟……低头一笑，就缓缓地绕过沙发，将杯子放在吧台上，向卧室走去。刚走两步，就侧过头来对他说：“早点休息吧，天不早了！”他的眼睛从刚才开始便没有离开过她，他看到她的披肩长发和比三百六十五天前更加削瘦的背影，微微地，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绞过一样的，很痛很痛的。“Ｊ，有句话想和你说。”终于，他还是开口了。“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她停住脚步，望着他，只见他微微地低着头，轻轻地靠着窗台，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是现在说吧。你准备在德国呆几天？”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很奇怪。
　　“说吧，几天？”还是那句话。
　　“嗯，一个星期，下个星期天走！”她也不再追问，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我们定个归定好了，在下个星期六之前，我们谁也不要问过去过得怎么样，也不要说将来想怎么样，就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候一个样，好吗？”他用一种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她觉得不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发布一个命令一样。她笑了，这才是卡尔海因兹施耐德的表情嘛！
　　“好的。”她的回答也够干脆的。她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反正他这么说了，也会有他的道理了，何必去想那么多呢？
　　“那么从这一分这一秒开始，生效了！”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暖流包围了她，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３６５天的思念全都在这一刻融化……
　　客厅里没有人了，只有那盏落地灯还亮着，灯光打在那张字条上，字条上写着：
　　海因兹：
　　首先祝你夺冠！
　　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过两天你自然会知道我去哪里了，所以不必找我。
　　至于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也许你已经知道，也许你不必知道！
　　原谅我！
　　勿念！
　　Ｊ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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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仁俱乐部的车库。
　　利云的奔驰车缓缓地开来，后面还有若林的丰田，里面除了若林之外还有一个阿肖：别把他当穷鬼，他不过是个粗心的家伙罢了，前个星期把车停错了地方，就被吊了驾照。他们很吃惊地看到了施耐德的宝马车：不会吧，咱皇帝最讨厌的就是开会了，每次都得因迟到而挨批，今天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呀？阿肖的脑子高速运转，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若林对着利云耸耸肩，利云也是一脸疑惑。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了，从他们走进俱乐部的办公大楼里的那一秒开始，就觉得今天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少工作人员，特别是女士们全都在窃窃私语，有人还不时地指向餐厅的方向。这种情形要是让贝主席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搞不好，咱老皇帝又闹出什么新闻来了！”阿肖小声地说。
　　“别乱说，说不定只是餐厅那里又出什么小事而已！”若林白了他一眼。
　　“确实是有点不对劲！”连利云也在自言自语。
　　“去餐厅看看吧。反正我的肚子提意见了！”阿肖大声一叫，倒让全场安静下来了。
　　走到餐厅的时候还真把他们吓了一跳：其实里面就只有两个人，说得清楚一点就是施耐德和尼尔森。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吃早点。三个傻了眼的人在门口站着，阿肖也忘了刚才说过的话，只是嘴里喃喃地说道：“不愧是咱们皇帝，这么快就搞定了吗？没事了吗？……”
　　“都站在那里干什么？吃过早饭了吗？今天我请！”珍妮特抬头看见他们三个，热情地向他们招招手！
　　“美女请客，不能不吃！”反应最快的依然是阿肖。风一样地往桌子这边卷，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珍妮特的右边。“还是张六人桌了，怎么，一开始就准备请客了？”阿肖一边坐下一边问，“那我就不客气了，喂喂喂，门口的那两位，就算不给皇帝面子，好歹也给美女面子嘛，过来呀！”
　　利云带着一脸不自然的表情往这边挪着，还不时地看施耐德的表情：很自然，很悠闲地吃他的早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个样。若林则是一脸傻笑，也机械似地向这里移动着，两个人慢慢地坐在了施耐德的两边，还不住地观察那两位的表情。
　　饭桌上，那三位男士都是一言不发的，只有阿肖和珍妮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两个人很谈得来，一见面就是有碟说碟，没碟说碗的那种。珍妮特有谁都没话，偏就和他能聊到一块去，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相见恨晚”，结果就是阿肖凭空地多出了一个干姐姐来。倒是苦了利云和若林，两个人的表情别提有多尴尬了。
　　吃过饭，珍妮特就去采访鲁梅尼格了，四个男人还是坐在餐厅里等开会。利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没事了吗？都讲清楚了吗？”
　　“没事的。”施耐德喝着咖啡，缓缓地说。
　　“她来德国做什么？”若林一开口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好像也太傻了吧。
　　“采访我们老板！”这回是阿肖，没等施耐德开口就抢过了话题。
　　“还走吗？”利云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施耐德吐了一口气，回答得干脆极了。
　　“啊……”阿肖回过头来“没问吗？”
　　“没，为什么要问？”
　　“怎么都是一个脾气？”若林一皱眉。
　　接下来的时光似乎和两年前的此时一个样。四位男士，加上珍妮特，若林的女朋友凡瑟菲（向月琦姐姐借个人名用），丝莉（算他是利云的女朋友吧），还有就是阿肖的女朋友楚佳颜（这个我会在《冰焰》之后推出这一个故事交待他们的故事），这一群好朋友又走到了一起。难得的相聚时光总是会让人觉得很珍贵的，但也过得很快。先是凡瑟菲走了，她还有比赛，接着楚佳颜也回中国队报到了，接着丝莉也有事回瑞典了。最后，她，也到了和他说再见的时刻。
　　星期六的晚上，她默默地在房间里收拾着她的东西。而他，一直在客厅里。其实她很想再仔细地看看他，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但是她没有勇气走出这个房间。而他，似乎也很想开口把她留下来，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终于，还是他走进了房间，看着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心想也许一年前她也是这样收拾完便丢下那张纸条走人的。有点酸楚。
　　他就这么看着，一真到她抬头发现他。
　　“明天，我俱乐部里有事。贝肯鲍尔找我谈有关合同的事，你知道，我的合同明年到期，他希望我续约。”施耐德低着头，快速把话说完，生怕一旦小有停顿，就会失去说下去的勇气。“若林，利云，还有阿肖会去送你的。”
　　“噢，知道了！”听得出来，很失望。
　　“还有，到了意大利，记得给我打电话，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像以前一样，注意饮食，你看，你都瘦了！”施耐德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了。
　　她没有回答，却在那里轻轻地抽泣着。
　　“别这样，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有空我会去米兰看你的！”施耐德把她拥进怀里，轻轻地安慰她。“你不想说什么了吗？”他想，也许她会叫他转会去米兰的。
　　她抬头看他，轻轻地摇头，从嘴边挤出一丝微笑，脸上却还挂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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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尼黑的机场，三位男士，一位女士。
　　“看来卡尔是来不及了！”利云看看手表。
　　“是呀，主席怎么会选在今天找他谈合同呢？”若林抱怨了一句。
　　“别说了，当心让你们老皇帝听见！”珍妮特一脸的笑意。
　　“唉，说什么呢，我这个人最讨厌一些肉麻的话了，还是不说了，”阿肖开口了：“对了，我老妈说前天那圈麻将没打完，啥时候补上？记得下回来的时候再给她带那种意大利点心，她会再煮那种汤给你喝的。”
　　若林和利云差点没晕倒：哪有人说这些话送别的！
　　“时间到了，我走了！再见！”珍妮特挥手向他们告别！
　　“一路顺风！”三个男人同时说道！
　　飞机起飞了，目的地是米兰。
　　在机场大厅里，有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青年，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一直目送飞机起飞，直至飞入云霄，不见其踪，才缓缓地说出一句：“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