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悠若0609

7、尾声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把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王菲《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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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28日，英国，曼彻斯特，老特拉福德。
　　今晚的主角并不是红魔曼联。向来以热情著称的意大利球迷占据了这个足球梦剧场。因为，今晚，他们会在这里实现一个国家的梦想。亚平宁的红魔鬼AC米兰和斑马军团尤文图斯将在这里上演一场颠峰对决，这也是本赛季欧洲冠军联赛的总决赛。黑与白的旗帜迎风飘动，“米兰米兰”的歌声响彻云霄。对于意大利人来说，不论最后胜出的是哪支球队，他们都可以自豪地说，他们的联赛是世界上最好的联赛。
　　在一群米兰球迷中，有一男一女。那个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身穿一件九十年代初的米兰的球衣，背后大大的9号上面写着“BASTEN”，甚至还有一个一样的签名。她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的紧张。她的右边，是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的青年男子，从他的帽子里露出来的金发相当地显眼。他也穿了一件米兰的红黑战袍，是今年的版本。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也相当地严肃。总有那么几个米兰的球迷和她打着招呼，用意大利语说着话。那些球迷无一例外地不时地看看那个男子，带着一种疑惑的表情。而她呢，似乎没把他们的眼神放在心上，总是微笑着和他们说着话。而那个男子还是一言不发。
　　不得不说，这不是一场扣人心弦的比赛。意大利钢筋混凝土式的防守让整场比赛紧张有余而精彩不足。和后卫们相比，双方的锋线球员都缺少了一点神来之笔。唯一值得表扬的就是，这两支球队一起给欧洲的其它大牌球队，尤其是皇马，曼联和拜仁这几支“头重脚轻”的球队们好好地上了一节防守课。当舍尔的进球被示意无效时，那两个人都小声地抱怨了一声，语气内容一模一样。而当恩沙斯精彩的鱼跃进冲顶被布冯同样一个鱼跃扑出之时，两人又同时站起来大叫可惜。但更可惜的是这样的镜头只是昙花一现，这场比赛的主角并不是前锋而是后卫！比赛以0：0的结果进入了加时，之后又以同样的结果进入了点球大战。
　　场上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每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觉得自己的双手颤抖，即使将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后，却感觉抖得更利害了！而自己的呼吸也非常地急促。
　　“别紧张，放松一点，米兰不会输的！”那个男人的声音非常地温柔，他用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她也这么说，可是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当一个人紧张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的。不过，点球大战还是按它应有的节奏进行着。在夹杂着欢呼与叹息的声音响过9次之后，舍尔站到了点球前面，而球场的气氛也达到了最高潮：只要舍尔将球送入布冯把守的大门，那么今晚米兰就要第六度封王！她发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不仅是手，现在是整个身体也在发抖。她情不自禁地往那个男人身上靠，那个男人用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左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
　　“如果太紧张的话就不要看了，我告诉你结果好了！”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不，我一定要看！”她的声音还是颤抖着，但是语气非常坚定！
　　布冯扑错了方向！舍尔将球送入了尤文的大门！
　　整个球场成为了欢热的海洋！米兰的队歌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红黑两色的彩带从各个看台喷出，向球场中央聚拢！所有的米兰球迷都开始欢庆这只属于他们的时刻。只有她，没有庆祝，只是选择在那个男人的怀里轻轻地哭泣！
　　“我们赢了，对不对？”带着泪水，她问他！
　　“是的，我们赢了！”男人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了，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今天它终于到来了，不是梦吧！”她有点恐慌地问他。
　　“当然不是，这是真的。我也等了很久了！和你一样在等，你在欧洲，我在美国！”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黑色的，和她一样美丽的眼睛！
　　“哥，如果今天爸爸妈妈也在，就好了！”她用一种小孩子的口气说道，犹如十几年前一样！
　　“他们一定也在看的！因为这是他们的青春！”哥哥的语气也非常地坚定！
　　“是的！”她抬头看哥哥，露出甜甜地一笑。“走，我带你去找马尔蒂尼要签名！”
　　“对了，欠我的对不对，我要全体队员的！”
　　“走吧！真罗嗦！”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意大利米兰。
　　“就住这里，小丫头，会挑地方的嘛！看上去环境不错嘛！”哥哥一边上楼梯一边说道。
　　“还会有你吃惊的呢！”珍妮特一脸神秘！跟在哥哥后面，提前行李。
　　“三楼吧，怎么门口有个人？”哥哥回头和她说。
　　“有人？”她一探身，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施耐德！
　　施耐德，对，是他。他轻轻地靠着门站立着，半低着头，一直到听到他们的声音才慢慢地抬头，当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阴，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而她愣住了，哥哥的嘴角则露出一丝笑意，也有点阴的感觉。
　　“我还以为是恩沙斯呢，这位又是谁？”施耐德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冷，有点哀怨。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来米兰两天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个地方，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了，终于，回来了？”
　　“我……”她有点哽咽，说不出是心痛还是其它什么的。“他是……”没等她说出口，哥哥一把拉下了她，用相当流利的德文说道：“你是卡尔海因兹施耐德吧？很高兴见到你！”并伸出手来，准备和施耐德握手！
　　可是施耐德用一种冷冷地，充满敌意的眼光注视着他，犹如注视一个球场上的对手一样，却没有伸出手！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再抬起头，说了一句：“你是谁？”
　　“我叫凯文尼尔森，美国公民！”哥哥还是一脸轻松，把手缩回来，放进口袋里。
　　尼尔森？美国？施耐德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好像自己弄错了。终于，珍妮特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句：“这是我哥哥。都进屋吧！”
　　哥哥在各个房间窜来窜去，东看看西瞧瞧。而施耐德却一直呆在客厅里，看那幅壁画，壁画里的女人优雅美丽，却心事重重。她端来了热咖啡和刚才在楼下买的点心，放在桌上，“哥，吃东西了！”一句英文丢了出来。然后又抬头微笑地看着施耐德，施耐德缓缓地绕过沙发，在桌边坐下。哥哥则坐到了施耐德的对面，并执意要她和施耐德坐在一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这是一个比刚刚过去的决赛还要无聊的过程。只有哥哥不时的夸夸点心好吃来活跃一下气氛，就像恩沙斯和舍瓦的灵光一现一样。吃过东西，她去收拾东西，把两个男人留在客厅里。
　　“对不起！”施耐德先开口，“刚才的态度不好！“
　　“没事！”哥哥一耸肩，“不过，如果我不是她哥哥，或者说，来的是恩沙斯的话，我会怎么样，我很想知道！”
　　“我也很想知道！”施耐德低头看着茶几，那是一张中式的茶几，古朴，稳重。
　　“说实在的，刚才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哥哥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不过，我很高兴从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你很在乎我妹妹，对吧？”
　　点头，施耐德很想听他说下去。
　　“请你好好地照顾她！这是我自己要对你说的，也是我们的妈妈要我代她说的。我们都是她的长辈，却没能好好地对她。她的少年时期一直过得很不快乐，我们却无能为力，父母的离婚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这道伤口很难愈合的。”哥哥低声地说，“听说，从那时起，她变得冷漠，孤傲，并且用冰冷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伤口，其实她的心里犹如一团火焰，渴望燃烧，渴望被爱。”
　　施耐德低着头，凯文的说的每一个字都印在他的心里。好久，他才吐出一句：“可她不是发过誓吗？她喜欢的人，要是米兰的球员！我不是！”
　　“这还不简单，你转会呗！”哥哥扮了个鬼脸，但之后又严肃下来，说道：“你还不懂，那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支撑她这几年来好好过下去的借口罢了！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活在过去的世界里，她害怕长大，因为她认为长大了就没人肯保护她了。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人不可能一直活在昨天，人总是要去追求明天的，我坚信28号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因为那天晚上结束了一个梦，一个她作了十几年的梦，今天她醒了，是一个全新的自己，至于下面的生活要怎么过，这个问题得问你了，你爱她吗？你会保护她吗？你会让她完全地忘记过去一切地不快吗？你愿意给她一个新的开始吗？”
　　施耐德坚定地点了点头。哥哥起身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我果然没看错人，不对，应该说我妹妹果然没看错人。加油啦！”
　　他们俩都没有发现，一个女人，在客厅通往厨房的过道里，用双手捂着嘴，小声地哭泣着！
　　米兰国际机场。
　　凯文今天回美国。珍妮特和施耐德来送他。哥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在说意大利的景色如何如何好，女生如何如何漂亮，。当到时间时，一挥手，一句BYE BYE便走人了。
　　“我明天回慕尼黑，”施耐德拉着她的手，走出机场。
　　“嗯！记得帮我订一张机票！”她笑着点点头。“我要靠窗的位子，记住了！”
　　施耐德有点意外，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喂，施耐德先生，我已经辞掉在意大利的所有工作了，我不和你回德国，难道要我在意大利饿死呀？”她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算了，看来你是不欢迎我呀，唉，我现在就找贝鲁斯科尼去，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人家还不让我走呢！”
　　“谁说的，要找工作也得找我们贝肯鲍尔去！”施耐德这下子有点紧张了。“怎么想和我走了？”
　　“哥哥不是说，人是不能一直活在昨天的，人是要追求明天的吗？我的昨天在米兰，我的明天在慕尼黑，不是吗？”她迎着风，拉着他的双手，说道。
　　“你都听见了？”施耐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说：“那么好吧，我们走吧！去寻找一个全新的开始！”
　　两个人手拉着手，向着东边走去，那个方向上，太阳才升起不久，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