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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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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和那桌子上明晃晃的药瓶,众妃心下了然,真相便是如此了。
人证物证俱在,怡妃就是再想狡辩也是无法。
扑通一下扑倒在林悦染脚下,怡妃声泪俱下的求饶道:“皇后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呀!臣妾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实在不是有意谋害小皇子的!皇后娘娘开恩!娘娘开恩!”死死的抓住林悦染的裙角,绝望的泪水纵横,哭得死去活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悦染没有太多的反应,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来人!怡妃谋害小皇子,残害皇室血脉,证据确凿,杖责二十,除去皇籍、品级,立即送入冷香宫!宫女祥奴和太监小章子协助怡妃此事,更是死罪难逃,杖责四十,送入浣衣房当差!”
“是!”凤仪宫当差的宫人们不敢有误,立即执行。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娘娘开恩……”
一时间,殿内求饶声乱成一片。
林悦染却也不烦躁,平静的等他们被拉下去。皇后娘娘不开口,众妃子更是无人敢有所表态。
再说,怡妃和那两个奴才的下场早在意料之中。林悦染执掌凤印以来,不曾执过死刑,嫔妃最重的惩罚就是送入冷香宫,终身不得出来,而奴才们的去处就是浣衣房。
那冷香宫本是冷宫,林悦染为了减少后宫支出,让被贬入那里的人做一些织布、种花之类的事情,每个月根据做工的量还有可以糊口的月钱。这本是极好的,可后宫嫔妃哪个不是千金出身,让她们一辈子做这些粗活,还不如直接给她们个痛快——林悦染这是让她们用一辈子来反思自己的过错呀。她们痛不欲生,林悦染却落了个贤德的好名声。
浣衣房更是做苦力的地方,每日一人都要做十个人做的工,却有不至于累死你的休息时间和饭食,真真是求死不能。
林悦染的手段,在座嫔妃都领教的太多了,她至高无上的威严,更是无人敢冒犯。就连这妃子打入冷宫,本该通报皇上才能做的决定,皇上也特予她这个权利。可以说,她现在的一句话,众人是想都不会去想就去执行的。
宫人们麻利的收拾好有些杂乱的大殿,不一会屋内就恢复了安静。
扫过下面站了一地的嫔妃,林悦染的身子随意的往一旁的软垫靠了靠,掀起一番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进了这皇家的门,就是我皇家的人!皇上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本宫不想再看到有人这么残忍的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不然……”
嫔妃顿时跪了一地,“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等明白!”一个个低眉顺眼,一副受教的样子。
话已至此,林悦染知道多说无益,况且,她们听不听,也不在自己的关心范围内,说这些,也只是因为职责所在。
“贤妃刚刚痛失爱子,心情正是郁郁,你们有空多去陪陪她,也不枉我们家人一场。”
“是,臣妾遵旨!”
“好了,本宫累了,都散了吧。”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等告退!”一个长身大礼,嫔妃们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凤仪宫前殿。
见众人都走了,如心赶紧走到林悦染身边:“小姐,事情都解决了,您该休息休息了。前几日舟车劳顿,今早又起得那么早,身体会吃不消的。”
闻言林悦染一笑,顺势闲散的倚在了如心的身上:“你家小姐我身体好着呢!还没年老体衰到那个地步,没事!我走了这么多天,先和我说说这宫里都发生什么事了吧。”
如心微微皱眉,发生什么事能有小姐的身体重要。
“小姐,年轻也要注意身子……”
“好啦,知道你关心我,那我去睡个午觉,宫里的事,晚上再说。”
如心展眉一笑,“我扶小姐回寝宫。”
林悦染笑,这个如心,简直就是一全托式保姆。
一觉起来,天就已经暗下来了。林悦染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真是累着了吧,自己真是好久没好好的睡一觉了。
“来人!什么时辰了?”
如心就在外室,赶紧进来,“小姐醒了,已是晚膳时辰了,您可是饿了?”
走到床边,服侍林悦染穿戴。
“嗯,还真饿了,传膳吧。安儿呢,回来了吧。”
“安殿下已经下了太学院,正在书房里温书呢。殿下一回来就吵着要见小姐,奴才说小姐累了在休息,殿下才不甘愿的去念书。殿下想小姐想得紧呢,小姐不在,殿下每天要问奴才数十次您什么时候回来呢。”
林悦染笑,这小子,真没白疼他:“把安儿叫过来吧,晚膳快点传,这个时候安儿该饿了。”
“是,小姐,奴才这就去准备。刚刚御书房那边传信来,说皇上一会要来同小姐一起用膳。”
“那就加套碗筷,再点上我带回来的凝神香。”
“是,奴才这就去打点。”
真是想得紧了,没一会的功夫,林悦染就遥遥的听到了小孩子快快的脚步声和脆脆的呼叫声。
“母后!母后!”粉粉的小孩子小鸽子一般扑到林悦染的怀里,“母后,您终于回来了,安儿可想您了!”边说还边在林悦染怀里娇娇的蹭来蹭去。
林悦染也是一脸的高兴:“母后也想安儿了,见不到安儿,母后每天都要想安儿好几百次呢。”
“真的吗?”苏长安大大的眼睛可爱的望着林悦染。
“当然是真的了,母后什么时候骗过安儿!母后一想安儿就给安儿买一件礼物,母后给安儿买了好多礼物呢,一会母后带安儿去看!”
“母后……”苏长安望着林悦染,慢慢的扁了嘴,大眼睛里也存了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母后不要再走了,安儿真的想母后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母后,好不好……”
这次出去的时间是有点长了,林悦染怜爱的抱紧苏长安,亲亲他的额头:“安儿不哭,不记得母后跟你说的了吗,男孩子要有担当,不可以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况且,男子汉志在四方,怎么能永远和母后在一起呢,总有一天要和母后分开的。”
林悦染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苏长安抱紧林悦染的脖子,哭得更厉害了。
“不要不要!安儿一辈子都不要和母后分开,一辈子都要和母后在一起!安儿不要和母后分开!”
林悦染又是暖心又是无奈,“好好好,不分开,不分开,母后会永远和安儿在一起,永远在一起。”轻轻的拍着苏长安的小身子,慈爱的安慰着他。
似是感到林悦染浓浓的爱,苏长安慢慢停止了抽噎,但还是趴在林悦染不肯出来。
于是,苏永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林悦染无奈的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小肉球,而那小肉球就在林悦染怀里抽搭个不停。
他来凤仪宫从不叫人通传,总是可以看见那平时见不到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
苏长安不太敢在苏永燃面前撒娇,抽抽的从林悦染怀里出来,软软的给苏永燃行礼,“孩儿见过父皇,父皇安康。”
林悦染依旧坐在那里,也不行礼,只是冲苏永燃微笑。
苏永燃也是对她一笑,后对苏长安道,“起来吧,为何在你母后怀里哭鼻子,成何体统!”
苏长安从小就被苏永燃教育男儿有泪不轻弹,自是知道父皇不满自己这样,规规矩矩的低头认错,“孩儿一时忘形,还请父皇恕罪。”
苏永燃也是知道他久未见到自己的母后,想得紧,也不想太责怪。看向林悦染,后者耸耸肩,无所谓的挑挑眉,“这是我们娘俩之间的秘密!”你有意见?后半句没说出口,苏永燃也是听得出来。
只好无奈的笑了,“不要太娇惯安儿了,他是男孩子,要有应有的担当!”林悦染冲他赞同性的一笑,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苏永燃也没再说什么,走到林悦染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安儿也坐下吧,开膳。”
“谢父皇!”苏长安乖乖的走到林悦染另一边的座位上坐下。
宫人们领命,麻利的将晚膳奉上,然后就按老规矩退下。六菜一汤,并不太奢华,但很精致,营养也很均衡。这都是林悦染改革的结果,一餐百菜,太铺张了,简直浪费。减少掉这些支出,能为百姓减少多少赋税呀。
一国之主,在林悦染面前却没有多大的架子,一家三口吃起饭来,虽然苏长安有些拘束,但从林悦染的反应来看,仿佛平常百姓家,温馨和谐。她不时会给苏永燃和苏长安夹菜,然后说说自己这几个月在外面有趣的见闻,逗得这父子俩都是开怀大笑。
小家伙今天显然很是兴奋,母后回来了,可以和父皇母后一起用晚膳,高兴得喝汤的时候嘴巴都是裂开的。林悦染看他这样也是开心,问了他几个关于这几个月学到的知识的问题,都是对答如流,林悦染奖励的摸了摸苏长安的头:“我家的宝宝真乖!今天就和母后一起睡,让母后好好亲亲抱抱!”
“好!和母后一起睡!”苏长安直接丢下碗筷,抱住林悦燃的腿。
苏永燃只是无奈了轻出了口气,却没有责怪什么——他清楚,对于安儿,她有太多的怜爱,太多的疼惜……他又何尝不是呢……况且,在孩子教育上,她从来不是一个败儿的慈母,既然她想让安儿多感受一下这普通孩子才能感受到的母爱,他又何必用那让人窒息的皇室规矩去阻止呢。一个是他心爱的妻子,一个是他亏待的儿子,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在这私底下,就让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放纵他们吧,那些什么祖宗规矩,暂时放下又何妨。
饭后,虽然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冷,林悦染还是拉着父子俩到御花园散步。离开了三个月,御花园的景致也悄然有了变化。小家伙兴奋的和林悦染分享着她不在的这几个月他的生活,小到在书院被先生夸奖,大到在殿前考试中得了皇裔子孙中的第一名,等等,事无巨细,小家伙都迫不及待的叽叽喳喳的说着。
林悦染也是一脸兴奋的听着,时不时送上几句夸奖,这些都鼓励了小家伙更加卖力的描述。
这三个月,虽然他们也时不时的通信,可那寥寥数字,哪写得尽小家伙心中的千言万语,这得了机会,他当然要好好的说说。
苏永燃倒是很少说话,可看得出来,他也在很认真的听着……
暖暖的宫灯下,是美满的一家三口。
小家伙长长的说了很久,终是累了,林悦染便把他横抱在怀里,让他安稳的睡下。
在这宫里,这么大的孩子是不允许再被抱着的——殿前失仪,这是最基本的宫内规矩。可是,这些在林悦染这里都是不被放在眼里的,她拥有太多的特权。她的存在,不仅在大辽的历史上,就是在历朝历代的史书上,都是一个传奇。经久不衰的帝王之爱,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无与伦比的诸多特许,她,已不仅仅是大辽之后那么简单。
“我来抱着吧。”苏永燃轻轻的接过小家伙,林悦染也并未阻拦——这也是他的儿子,他抱着天经地义,她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呢。
林悦染脱了外衫,不顾苏永燃阻拦的将苏长安裹好,“我身体好得很,一点也不觉得冷,我可舍不得冻坏了安儿。”望着小家伙美美的睡颜,林悦染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才不觉得这夜的清凉。
苏永燃却是更不舍得她冻着:“回去吧。”
“也好。”林悦染也并未拒绝,笑着挽了苏永燃的手臂,朝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