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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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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 手术
手术当天是关东大赛决赛的日子。
于是遇到青学也是注定的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真田握住扁平的肩带将球拍背在了右肩上，顶着右肩瞬间沉实的重量稳步走出家门。淡淡的浅金色光线满怀期待地流转在少年暗色的帽檐边缘，细细描绘着少年刚毅的唇线。
阳光甚好的晴天。
他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想的时候少女无声地轻叹气，手中的资料不自觉被攥出浅浅皱褶。
故意在手术前一天的时候才将消息告诉纪雅和她，这样的话，她就几乎抽不出时间，在手术前去医院看他一次。
也许是因为，她的恋人，并不想她看到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样子。
可以理解，却很难原谅。
……明明他是对她如此重要的人。
但是细细想来却也觉得，不去见他，也许真的是更明智的做法。
在这样的时刻，她的出现，也许会搅乱他原本的决心。
……幸村精市，确实是聪明的少年，几乎掐断了她在手术前去见他一面的可能。
可是他却忘了，有种东西叫“意外”——因为金子中学弃权，所以他们不战而胜，原本在手术当天进行的淘汰赛也就随之取消。
……所以，现在她有时间，去见他一面。
少年缓缓阖上鸢紫的眸，沉默着隔绝了世界。
真正到了临近最终结果的时刻，人反而会显得分外平静。像临死之人，历经剧烈痛苦的垂死挣扎之后，一切归于绝望的寂寥。
但他的大脑不是空白的。
恰恰相反，从记事时开始的所有思绪，像潮水漫过海滩，留下一片湿润，灌溉了记忆的萌芽。
初碰网球的少年，热爱网球的少年，和同伴在一起的少年，立海王者旗下的少年，在广阔无垠的天海相接处，拥有视线触及不到的未来的少年。
被称为神之子的少年。
静默阖眼的这刻，他看到了自己最清晰的影像。
身后是耀眼的金色光芒，让人想要流泪的绚烂。
“风临？”
栗发美少年微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往身旁腾出一个空位，让少女坐下。
“……没有去医院吗？”
开口询问时少年深邃的深蓝眸已然逐渐恢复平静，语调也趋于平缓。在观众席上坐下的少女轻点头，墨黑眸注视着赛场上的队伍，意境深沉望不到切实的界限。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呢。”
将视线从辩论场上移开，少女很自然地低头，轻轻笑了笑。
如果这是他的初衷，那么她必须尊重。
虽然是恋人，但是没有必要让一切悲伤得像生离死别。她不想在手术前让恋人有任何情绪波动，也不想像苦情女主角那般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凝望，如果她这么做了，那么他们就会是真正的悲剧。
这不是生离死别，不是剧痛煎熬，甚至不是一次考验。
是他和她必须走的路。像他们一路走来经历的所有事情一样，是他们的爱情要经历的过程。
这次手术，不止是手术。不仅仅只是治愈疾病，更是神之子的涅槃重生。
所以她不会去考虑，如果失败，将会怎样。
从幸村精市下定决心走这一步破釜沉舟的棋开始，他就只剩下一条路。
——没有失败。
第一双打比赛开始。
少年被推进手术室。
少女注视着茗溪学园上场。
麻醉针缓缓没入少年的腰椎。
红发少年轻巧地挥拍，走钢丝的网球灵巧自然。
少年逐渐失去知觉。
少女开始分析茗溪学园。
少年彻底陷入无知的黑暗。
“高木和介的反应速度似乎比去年更快。”风临注视着赛场上滔滔不绝的少年，秀眉紧蹙，“他在对方发言时就已经快速处理了脑中的相关信息了。”
“恩，这可是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的。”身旁的城山枫应着，目光在茗溪学园四位辩手身上来回巡视，似是思索着什么。
少女紧紧盯着辩论席上站着滔滔不绝陈述的少年，恍惚间脑中闪过另一位少年的笑靥。
……精市。
手术已经在进行。
你要挺过来，精市。
大家都在等你。
……我也在等你。
意想不到的两胜两败战况出现时，手术依然在进行。
黑发少年目光严肃，刚毅的脸上是复杂的凝重。
意想不到的输了两场也好，队友们情绪已然出现动摇也罢，不管怎样，有件事是依然要按照原计划执行的。
——去医院，等候手术中的幸村。
他们的部长。
七位正选纷纷离开，真田转身，将自己与那七个各怀情绪的身影背对隔绝开，随后礼貌地脱帽，向青学年长的龙崎教练深深致歉。
尽管失礼，但是为了幸村，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少年诚挚的歉意，继续谱写着王者立海的骄傲。
……幸村。我会赢得比赛。等你顺利结束手术时，首先看到的，会是关东大赛的奖杯。
“在自由辩论时段，我们能够与高木和介相抗衡的人有——”
“不去的话，好吗？”
被打断的少女怔怔地望着少年漂亮的深蓝眸，那般沉郁的藏蓝，拥有直视人心的深邃力量。
“城山学长……”定了定神，风临很快调整情绪，目光恢复沉静，语气清淡，却传递着似有似无的坚定。
“精市他会挺过来。”
所以她不会去，所以她在这里。以辩论学镇守着清水风临最初的姿态，以不变的最初姿态恪守着清水风临之于幸村精市的意义。
是恋人。是并肩而行的恋人。是以自己独特方式站立在他身边的，高傲的人。
——这是最真实的我自己，在等候着历经劫难后，最真实的你。
以最真的本质姿态归来。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