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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将军的怜惜 ...

  •   “夫人伤势不轻,为何昨夜没来?”杜珂隔着屏风,洗着手上的药膏。

      “我以为将军会帮我上药。”花响闭着眼,随口应道。

      水声一顿,杜珂甩甩手,望向屏后的人影:“夫人可知将军是何出身?”

      “没有人和我说过,杜药师可以告诉我吗?”花响抬起头,期待地看向杜珂。杜珂视线略滞,自毁容后几乎再也没有人这般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除了个别出于礼貌外更多的是恐惧厌恶,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她似是也没有太大反应,杜珂不禁问:“不觉得面目可怖?”

      花响睁大眼,摇头,“我对将军一见钟情,怎么会觉得面目可怖呢?”

      杜珂默无声息地盯着花响,抬起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花响恍悟,继续摇头:“世逢动乱,活着最重要。况且,人不都长地差不多?”

      杜珂听前面尚带着理,心中方有些刮目便被后面半句话狠狠地压平了,他将手中的水盆放到花响面前,斜眸:“看来,夫人是不照镜子?”

      花响洗着手上的药膏,“我知道药师的意思,我这张脸虽大家都说不错,可我一穷二白身子还弱,再好看娶不上夫君也枉然。”

      “那如今夫人算是得偿所愿了?”杜珂话一出便后悔了,一来觉得今日话多了,二来这话确实不妥。

      “恩,”花响眼睛一亮,点头:“实不相瞒,来这儿之前我备了盘缠要去外村找媒人说亲,没想到受了一棒子竟愿望成真了!”

      “……”杜珂闭起嘴未再应话,端起水盆转身走出内房。

      侯七虎口逃生,兴高采烈地连蹦带着跳正要冲进去,被杜珂一个眼神冻在了门口,他晃晃悠悠地收回跨在半空的脚,低眉敛目恭恭敬敬道:“杜药师,我刚从将军那儿来,正要进去跟夫人说一声。”

      “将军让你带话了?”杜珂翻新着药草,漫不经心地问道。

      “呃——”侯七回想,将军似乎什么都没说,可揣着这么好的消息,他憋不住,侯七眼珠转了转,“杜药师,你今天恐怕要多个病人了。”

      话音方落,院外一阵喧哗,杜珂站起身,院门口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匆匆走近,“杜药师,陈曹被孙副揍……晕了。”

      侯七探头看了一眼更是喜悦,伤之深爱之切,陈曹伤地愈深,表示将军对新夫人的维护之心就愈深啊!侯七巴不得立刻冲进去报喜,身形还未移,耳边响起一个凉恻恻的声音,“都晌午了,不知道中午的伙食备好了没?”

      侯七一惊,额角麻溜地滑下一排汗,晃悠了一上午连炊房都没入,赵大吩咐的活儿是一样没干,侯七再也顾不得报喜,脚底抹油般飞快地冲了出去……

      花响睡醒时,正对着一张乱七八糟的脸,“陈曹?”几番辨认才看清那张脸,她惊道:“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陈曹暗自翻了个白眼,哼哧哼哧地把头转了个方向,不满地看向闲坐一边的杜珂,这屋子这般宽敞,为什么非要把她和他一起并排放着!

      “夫人不在,将军让孙副和陈曹成组训练的。”杜珂低头淡淡开口,捣着手中药臼。

      花响不知孙副是谁更加不会联想到众人以为的原因,她看看近在眼前的黑脑勺,“你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吗?不如我去求将军让他给你换个兵宿。”

      不提倒罢,一提陈曹更是气血倒流,欲发火又想起昨日事今日果,两相比较下他狠狠地闭起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嫂嫂,不要再欺负陈曹了,你当他真是铁打的吗?”略带嘲讽的口气出现在门外,沈从良笑如春风地走到花响面前,“小嫂嫂,我是亲自来接你回去的。”

      花响皱起眉,“军师刚刚是何意?”

      沈从良眨眨眼,笑容从容,“将军担心夫人在此休息地不好,特意让我来接夫人回去。”

      杜珂捣药的动作停了下来,陈曹的眼闭地更紧了。“将军让你来的?”花响瞪大眼,方才的疑惑抛之脑后,瞪大的眼睛很快弯成两道桥。

      沈从良本是舒展的眉峰皱在一起,一时看不透花响,这句话说给外面的人听或许可能信,说给任何一个知情人都只会摇头,怎么她看上去这般高兴,难不成当真了?之前的点拨都付之于水了?

      “夫人的药才敷上,两个时辰后需再换一次,军师不妨等下午对练结束后再来。”杜珂秉着看病救人的态度说道,对沈从良的忽然示好也存有疑虑。

      “唔……也好,那小嫂嫂就先在这儿休……”

      “不了,反正刚刚也是我自己敷的,再换药应该没问题,我还是和军师一起回吧。”花响急忙忙地打断,沈从良神色怪异地瞥了眼花响,再看向杜珂。

      “如此,也罢。”杜珂垂下眼,继续捣着药臼。

      沈从良扬手拍了拍,外面很快抬进了一个担架,来时心酸回时风光,花响一路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被抬着进了将军房,妥当地安置在了将军的床上,红艳艳的背面还没换下,龙凤交颈的枕头就在眼前,花响眨眨眼,对这忽如其来的幸福有些恍然。

      “午膳送到屋内,你们都退下吧。”冷硬的声音换来一室的清静。

      花响扭过头,沈从绯一身戎装地走了过来,俊颜上闪着水汽,发梢湿润着结成缕,窗外打进来的阳光扑在他脸上,整张脸似是蒸腾在水雾中,衬地一双眸子水亮透润:“好点了吗?”

      花响猛地惊醒,脖子‘咔哒’一声扭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咝——’她疼地倒抽了口气,眼泪被疼痛激到了眼眶,花响苦下脸,小声地哼了一句:“还、还好,就是脖子扭了……”

      沈从绯看着花响扭了脖子眼泪花花还不好意思哭出来的模样,嘴角弯了弯,眸里罕见地窜过一丝笑意。可惜花响扭了脖子看不到他的表情,没听到沈从绯的回应觉得自己又犯错了,闭上眼自暴自弃地瘫了回去,“能不能麻烦将军再把我送回杜药师那儿?”

      脖上一暖,花响惊地睁开眼,方才蒸腾在雾气中的俊颜近在咫尺,水润的眸子似染了墨般专注地盯着她,花响呼吸停了,心口如揣了一只成年发情期的疯兔,扑腾声大地她脸都烧了起来。脖上的暖意未退,沈从绯轻轻按了按她的脖子,双手托起她的脸颊,花响脑子晕晕的,挣扎着与胸口那只疯兔斗争,看见沈从绯唇瓣动了动,却什么也没听清。

      ‘咔——’“啊……”一声脆响伴着一声嚎叫,院外的侍卫对视一眼,互有默契地游移开视线。
      花响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抹,偏偏这眼泪跟放了闸似地哗哗不停。花响自觉丢人,僵硬地试图把脑袋扭过去,眼角衣襟一闪,沈从绯起身走到外室,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块干布递到花响面前,声音平静几乎算得上温柔:“衣服脏了不好换,拿这个擦吧。”

      花响被这么一吓,眼泪就收住了,她愣愣地接过干布,泪眼朦胧地盯着沈从绯,口中不知怎地忽然冒出一句话:“我能叫你绯然吗?”

      沈从绯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犹豫,继而道:“可以。”

      “绯然。”花响得了允,立刻小声地叫了句。

      沈从绯眉头轻皱,却还是‘嗯’了一声。

      “绯然。”花响募地弯起眼,大声地叫了句,笑容灿烂灼热,湿润润的眼角残留着方才的泪迹,亮晶晶地透澈干净。

      沈从绯禁不住移开眼,轻抿的唇角冷硬如常,脑中浮现的是清晨收到的密信,“四公主不日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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