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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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回到办公室，看到李经理和市场部的经理在跟韩斌讨论着什么，就没有进去找他。
李经理出来的时候朝她勾勾手指，程曦笑着点头，等他离开了一会儿才偷偷跑去设计部，去了经理办公室。
“你们老大怎么了？”
因为经常混在设计部，程曦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坐下后就随手翻看着桌上的小摆设。听他这么问，故意装糊涂，“什么怎么了？”
“跟我装呢？”李经理挑眉，“脸色白的像鬼，脾气异常火爆，小沈又给他吃瘪了？”
将手里的笔筒转来转去地欣赏着，程曦眼皮都没抬，“是他给小沈吃瘪了吧！”
从她手里取过笔筒，李经理将里面的东西倒空，重新递过去，“送给你，上好的玉器。”
程曦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就随便看看。”
一把塞进她手里，李经理笑着调侃，“拿着吧，你经常过来免费加班，我应该表示表示的，要不被你说坏话我在公司就不用混了。”
“我哪有那么厉害？你就寒碜我吧！”
“上到人事部下到市场部都混成人精了，要是不讨好你，年底的名誉测验就危险了。”
程曦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李经理，你错了，我从来不说别人的坏话，也不八卦别人的隐私。”
弹了弹烟灰，李经理嗤笑道：“你们老大还被你八卦的少吗？”
嘿嘿傻笑了两声，程曦起身，“特例特例，我回去了，笔筒我收下了，谢谢。”
临出门了，李经理又叫她，“你老大没吃午饭，你这个助理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趁机讨好一下领导。”
怎么看那人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程曦眼珠转了转，贼兮兮地开口：“我跟小沈说去，给他们制造点儿机会。”
“就你聪明！他俩的事儿你别瞎掺和。”
程曦撇撇嘴，开门离开，心道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去掺和别人的私事儿，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领导。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小沈不在座位上，韩斌正接了一杯热水，脸色的确很难看，神情也显得有些疲惫，看到程曦朝她挑了挑下巴。
程曦进去后随手关了门，见韩斌在吃药，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说是不掺和，但总归是带了些情绪的，且不论爱与不爱，单就这四年来小沈在他身边的照顾和陪伴，到最后都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不定自己对他表示出的关心，会被看作是巴结、讨好的意思。
“交接上有什么问题吗？”韩斌调整了一下身子，说话的声音很低。
程曦摇头，“没有。”
“分包的合同不难，以后跟下包商讨的时候，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参与，慢慢心里就有底了。”
“哦。”
韩斌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从旁边的文件夹里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辞职信”三个字写得洒脱随性，像极了小沈的风格，果敢而决绝。
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韩斌眉峰动了动，眼神里有着探究，“你早就知道？”
还果真是太过精明了，处处都在提防着，程曦笑答：“中午一起吃饭，才听她说的。”
抽了一根烟点上，韩斌的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连眼底的那点儿痛意也清除得干干净净。程曦不禁在心里感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还是个变脸高手呢，还总觉得他是个特温和好处的人，现在，明明还是常见的那种笑容，但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太完美，所以感觉不到一点真诚。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吗？”漫不经心的语气，轻缓的语调，完全让人不设防。
如果是以前程曦肯定不会多想，八成会噼里啪啦如数倒出，而现在，她只是耸耸肩，“随便说了下工作上的事情，别的她也不会跟我说。”
这话说得含蓄，但程曦知道韩斌一定听得懂，她学不来他的城府，但也不是个傻子，说话艺术嘛，谁不会呢？
韩斌依旧是温和地笑着，“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辞职，能的话帮我劝劝。”
程曦觉得有些可笑，他还真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当我SB吗？
“我能劝的都劝了，但是小沈那个人你应该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难被说服的。”
“她的工作目前来说还没有人能够接手，就算辞职信递交给张总，也不会批的。”
勾了勾嘴角，程曦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下，“你跟她共事多年应该清楚，在工作上没有人比她出色，所以就算要离开，她也一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如果仅仅是这个理由，我想你是留不住她的。”
韩斌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他没有开口，只是像之前几次一样静静地看着程曦，黑亮的眼眸里映出的是她略带嘲讽的笑脸。
被他那样盯着，程曦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也没有妥协，努力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与他对视。
良久，低沉又有些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曦，你对我就不能像对别人那样真诚一些吗？”
程曦的心里突突连着跳了几下，她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受伤的意味，收回目光，低着头转身，“没事儿的话，我出去工作了。”
从办公室出来，程曦坐在椅子上发呆，觉得很沮丧，自己怎么就这么感情用事呢，来这个公司后，尽量做到八面玲珑，只是想工作得愉快一些，从未想过会对自己领导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怪不得李经理会特意叮嘱她别瞎掺和，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在外面反思了一会儿，程曦起身，重新进了韩斌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后，她微微愣了一下。
韩斌靠在椅背上，微微低头闭着眼睛，双手叠在一起紧紧压在上腹，脸上也早没了惯有的淡定，眉头紧锁，很痛苦的样子。
“老大，你还好吧？”
程曦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安，出口的声音跟刚刚已经完全不同，有紧张也有担忧。
听到问话，韩斌抬起眼睑看了过来。
这一次程曦从里面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痛意，没来得及掩饰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掩饰，那里面的脆弱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她面前，心里是说不出的震撼。
这个男人如果真的只是在演戏，那绝对可以摘下奥斯卡男主角的桂冠。
程曦的脑子转不了那么多弯，只知道他现在一定特别不舒服，再开口，声音都有些不稳了，“你，这，那，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韩斌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再绷不住，扑哧就笑了，坐直了身体，右手却依旧按在痛处，“你当拍电影儿呢？还救护车，亏你想得出来。”指了指手边儿的杯子，指使道：“倒杯热水去。”
见他还能如常地开玩笑，程曦大大松了一口气，之前的尴尬也一扫而空，乐滋滋地捧着个杯子去接热水。
见他又吃了两粒药，程曦取过药瓶研究了半天，看功能好像是止疼一类，皱了皱眉头，“你刚刚就是吃的这个？”
韩斌手里握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嗯。”
“这好像一天只能吃两次吧。”
“嗯。”
“总吃止疼药应该不太好吧。”
“嗯。”
这下程曦听出他是在敷衍自己了，整张脸皱在一起，抿着唇静默了几秒钟，诚诚恳恳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好，不应该跟你那样说话。”
见他没有反应，程曦声音更小了，“你不会对我有成见吧？”
韩斌挑眉看了过去，“你怕吗？”
程曦正襟危坐，“当然，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深吸了一口气，韩斌笑得略显无奈，“不会。”
“真的？”
“嗯。”
“那年底的时候你不能扣我的奖金，也不能不给我加工资。”
看着她一脸的献媚，韩斌被气笑了，“你整天就只惦记这个？就不能有点儿追求？比方说工作上的进步和事业上的规划什么的！”
程曦眼神幽怨地望着他，“我每个月看着卡里那点儿可怜的工资就完全找不到斗志，还规划呢，人的目标和理想是和自己的价值体现成正比的，我人生的价值体现决定了我的奋斗目标就是这么渺小。”
韩斌很成功地被再次逗笑了，直摇头，“原来你真的能侃，怪不得设计部一无聊就想起你来了。”
程曦不服，“他们比我能侃多了，我都是跟他们学得。”看他的手依旧压在胃部，声音轻柔了些，“还难受的厉害吗？”
握着水杯的手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韩斌回答，“还好。”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韩斌明显一愣，笑得开怀，“难得啊。”
“安慰一下你即将失去一名爱将！”
程曦接得顺溜，成功看到对面的男人面色一变，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她离开后，韩斌仰头靠在椅背上，嘴角慢慢上扬，笑意一点点扩散到整个面部，他从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就算上一秒气得想掐死她的心都有，而下一刻就能让自己开怀大笑。
只是这样的人于自己却是遇而不得，韩斌被上天捉弄的次数不算少了，而这一次尤为过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