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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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七天，程曦的父母来了，这算是张超以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正式跟他们见面，从接机开始他就显得很紧张，当然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程曦看得出来爸妈对他还是很满意的，几天相处下来，老爸老妈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了。
只是这种融洽的气氛在假期的最后一天被打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天早饭后，毫无预兆地，程曦的爸爸丢了个炸弹后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俩。
张超首先反应过来，“叔叔，我们想再等两年，赞点钱，够付首付买了房子再说。”
程曦的老爸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从包里取出几张纸放在桌上，“这几个楼盘都不错，我打听过了，价格、地段都挺合适，也有升值的潜力，你们挑一挑，今天就去定了，等拿到房子了就先把证领了吧。”
张超的一张脸由红转白，神情是说不出的难堪。
程曦自然了解他的处境，绕过去搂住她爸爸的脖子撒娇，“老爸，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不想让我多陪你几年？”
“你倒是陪着我了？”程曦的爸爸不理会她的讨好，不过还是摩挲着她的头顶，眼里竟是疼爱，话却是对着张超说的，“小超，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你这个孩子不错，踏实不轻浮，对小曦又是真的喜爱，你们的事情就这样定了吧，你家的情况小曦也跟我说过，我和你阿姨不是那么封建的人，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知道你们家拿不出买房的钱，首付我帮你们出，贷款你们自己慢慢还，就这么定了，吃完饭去看房。”
“叔叔，房子我想自己买。”张超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声音很低却透着坚定。
“自己买？那我问你，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程曦见老爸的表情变得严肃，摇了摇他的手臂，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便不敢开口。
“不到两千。”张超的声音越发低了。
“好，就按两千算，每个月能存一千差不多了吧，加上年终奖一年顶多两万，你要存十年才能付得起首付，小曦就得跟着你一起在外面租房租十年吗？”
张超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程曦心疼着却也不敢贸然开口。
程曦的爸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缓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爱情不是亲亲我我、山盟海誓就可以的，需要坚实稳定的生活保障作为基础，如果你真的爱小曦，就暂时放下那些可笑的自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给她一个家，一个强有力的依靠才是最现实的。”说罢，手掌在张超的肩膀上压了压，语气缓和了不少，“这钱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以后你有能力了，要连本带息还给我的，就当是一项长期投资吧。”
其实程曦觉得老爸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张超的脸色却依旧很阴郁，只是微不可见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定好房子后，当天就交了首付，精装现房，贷款下来就能入住。
从头到尾，张超什么话都没说，对程曦的爸妈虽算不上给脸色，但明显已不像前几天热情，程曦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第二天，送走爸妈，程曦本来想跟他好好谈谈的，张超却在当天下午就去了工地，两个人也开始了交往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最后还是程曦妥协了，忍不住先给他打了电话，一开始他还别别扭扭的，经不住程曦嬉皮笑脸的调侃，最后终于憋不住笑出声音。
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只是程曦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对于出生在农村家庭，张超其实是很在意的，那份过于强烈的自尊心下是不是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自卑呢？
想到这些，程曦觉得很心疼，也似乎能够理解他这么抗拒买房的想法了，盘算着要怎么再节省一些，尽快将老爸的钱还清，这样他的心里应该会好受很多。
※
搬到新家后没几天张超就辞职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跟程曦商量。
他找的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总是个女的，叫蒋怡，公司规模不大，做一个知名空调品牌的代理商，接到项目后，他们只供货，然后把安装转包给别人，张超从设计到投标什么都管，工资的确给的挺高，每月税后四千，在当时来说已经相当于经理级别了。
据程曦所知，韩斌的月薪那时也只有一万，只不过年终奖很客观。
换了工作后，张超基本上天天加班，比程曦还忙，遇到投标就是通宵，是真的通宵，晚上熬夜出价格，早上送标书，下午等着出结果，下班回到家，有时候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倒头就睡，满脸都是深深的疲惫，程曦心疼着，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工程，改做自己并不擅长的业务，无休止的酒会应酬，不着痕迹地阿谀奉承，他也终于摒弃自己的理想，向现实低头了，而这个残酷的现实恰恰是自己逼出来的，有时候看着他不太舒展的睡颜，程曦内疚得直想哭。
在跟张超分手后，程曦一遍遍的想着，如果可以后悔，她一定不会买这个房子。
※
小沈在一个月后就离开了公司，韩斌提出给她开欢送会，被拒绝了，真的就像是诗里写的，她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让人伤感的一塌糊涂。
她离职的第二天，程曦的心情很不好，韩斌更糟，几次出来倒水他都会无意识地看一眼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最后抿紧了嘴唇回到办公室，程曦觉得他心里应该是难过的。
晚上设计部组织活动，吃饭唱K一条龙，程曦和韩斌也被邀请在内。
去酒店的车上，韩斌的心情明显不太好，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程曦也没有心情调节气氛，两人都沉默着。
程曦看着外面，夜幕降临，各家各户已经亮起了灯，挺温暖的光晕却让她觉得孤独，这估计是所有在外打工的人都会有的感觉吧。
叹了一口气，听到韩斌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想家了。”程曦转过头看他，“老大，你一年回几次家？”
“顶多一次，就是过年的时候回去住几天。”
“你家不是离得很近吗？开车也就三个多小时吧？”
“嗯，但是太忙。”他的声音也明显感触良多。
程曦觉得其实他也挺孤独的，自己还有张超呢，他和女朋友是两地分居，每天又这么累，既要讨好上司，又要顾及下属，真不容易。
察觉到她的注视，韩斌挑眉，“怎么了？”
程曦笑笑，“没事，就是觉得赚钱真辛苦。”
自上车后，韩斌第一次露出了笑脸，拍了拍她的脑袋，什么都没说。
到了饭店门口，下车后，走了两步，韩斌抓住她的胳膊往后扯了扯。
程曦不解，“怎么了？”
指了指前面，韩斌笑道：“前面有玻璃。”
程曦窘了，甩开手，脸红红地推开玻璃门，刻意忽视身后刻意压低的笑声。
吃饭的时候大家没怎么喝酒，到了KTV程曦被刘毅他们拉去玩骰子，她不怎么会玩，没一会儿就被灌了好几杯红酒，脑子有些晕的时候，刘毅推了推她， “你老大要唱歌了。”
程曦回头，看到韩斌已经拿起话筒，他唱的是王杰的回家，声音真的很像，很伤感很应景，唱完后，大家起哄鼓掌，程曦也拍手，对上他的视线，用口型说了句：“唱得真好。”
韩斌低头笑了笑，竟然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然后继续玩骰子，还是程曦输得次数最多，又被灌下去几杯后，韩斌就坐过来了，弹了弹她的脑门，“笨蛋，让开。”
程曦给他腾地方，嘟囔着，“他们故意的。”想到什么，她皱起了眉头，“你刚刚不是说在吃药不能喝酒吗？”
“我说过要喝酒吗？”娴熟地摇晃着手里的筛盅，韩斌一脸淡定地开口：“我替程曦玩，输了她喝。”
程曦揉揉额头，斜眼看他，“老大，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
韩斌笑得像只狐狸，“今天后你会觉得我更好。”
半小时后，程曦承认他说对了，因为自从他接手后，一把都没输过。
刘毅被灌多了，抱着话筒当麦霸，调子都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朦胧的灯光下，程曦手托着下巴傻傻地笑着，见有人递过一个杯子，也没看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唔，温温的，香香的，甜甜的，不是红酒的味道，转头，就看到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那里面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满眼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咦，上面怎么会有两把浓密的小扇子，还在上下抖动着，程曦一脸困惑地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拽了拽。
说了句：“真漂亮。”
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韩斌看着瘫软在自己腿上的人，手指间还捏着几根眼睫毛，简直哭笑不得，怎么从来没人告诉他，这姑娘还有喝醉了拔人眼睫毛的嗜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