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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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斌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原因不详，但据可靠人士透露，是韩斌提出的！
当天整个采购部甚至是整层楼都笼罩在一种异常压抑的环境氛围中，韩斌的表面看不出任何迹象，只是原本挂在嘴边温和的笑容没有了，看人、说话都是冷冷的，那天他的办公室出奇的安静，基本没有人去找他，谁都不想当炮灰。
程曦当然也不想，所以做好的报价都没敢发给他审批，自己检查了几篇直接发了出去，只是抄送给他。
李经理在skype上怂恿她进去探探虚实，安慰安慰领导，被程曦拒绝了，她觉得这事儿要是搁自己身上，是绝对不希望有人提起的，更不用说安慰了，多丢人啊，估计他最希望的就是大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干嘛干嘛。
但显然，他在公司的影响力太大，到下班前，连楼上的老总们都知道了，张总一个电话把韩斌叫了上去，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发白，表情严肃，目光冷酷，活脱脱一失恋的男人。
下班后韩斌还没有回来，程曦刚要走，李经理过来了，抬手指了指韩斌的办公室，“晚上我们准备给他庆祝恢复单身，你一定要参加！”
程曦一个没忍住，笑喷了，“你们怎么这么损啊！”
“你老大是个闷葫芦，要是让他自己待着，非憋出内伤不可，我们商量了一下，公司就数你脸皮厚，一致决定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程曦再笑不出来了，“凭啥又是我啊？谁说我脸皮厚了，我脸皮薄着呢。跟不认识的人说话都会脸红。”
李经理还还没回话，一个哑得不能再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脸红的是那个人吧？”
韩斌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只是不再那么阴郁。
李经理扑哧就乐了，转身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你终于活过来了，晚上去轻松一下吧，程曦做东，你知道她可不是随随便便请客的。”
挑了挑眉毛，韩斌看向程曦，“为什么请客？”
程曦闭着嘴巴没说话。
李经理轻咳一声，“她说庆祝你恢复单身。”
程曦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心想就当我死了吧！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伴随着韩斌意味不明的轻笑，“她请客我肯定出席，程曦，钱不够赶紧去取。”
六点半设计部和工程部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从公司出发了，程曦没敢坐韩斌的车，她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制造一起交通事故。
到了饭店，程曦被安排挨着韩斌坐，她偷偷打量身边的人，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神色倒也悠闲。
开席后，大家吃得都比较拘谨，程曦虽然饿了，也没敢有大动作，只是夹着离自己最近的菜，韩斌基本上没有动筷子，只是很尽责地点着转盘，每次停下的时候，程曦都不禁窃喜，停留在眼前的都正好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在大家开始互相敬酒的时候，她已经吃得很饱了。
李经理被刘毅他们怂恿着要跟程曦拼酒，程曦二话没说就应了，心想陷害我，灌不死你！
不过刚喝了一瓶啤酒，程曦就不跟他喝了，她发现这个人的酒量绝对比自己大，明知必败的仗，傻子才会打下去，所以她将脸转向了身边的人。
韩斌的手里依旧是个茶杯，见她转头，嘴角慢慢扬了起来，“怎么？想跟我喝？”
他的声音很低，很柔和，神色也早已恢复如常，只是脸色是真的不太好，见他放下茶杯，接过刘毅递来白酒，程曦压了压他的手背，“别喝白的了，随便喝点儿茶水意思一下就行。”
“没事的。”韩斌轻笑，从鼻翼到下巴的每一根精致线条都变得异常柔和，杯身轻碰间，一杯白酒已经见底儿了。
程曦开了这个头，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拘谨，没一会儿韩斌就被灌了七八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来者不拒地温柔浅笑，程曦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太快了，她无法掌控，只是让服务员倒了一杯开水，递过去的时候，她突然间想到年会时小沈阻止他喝酒的那一幕，好像也是这样端着一杯热水。
心里一惊，手上的杯子差点儿撞翻，放在他手边，程曦捧起个杯子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几口下去后，她的脸瞬间就变了。
辛辣的感觉直冲脑门，嘴里含着的白酒再咽不下去，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你说你怎么这么虎啊！快，吐出来。”后背被一个宽厚的手掌轻拍着，程曦就着烟灰缸将嘴里的白酒吐干净，接过递来的白水猛灌了几口，就开始不住地咳嗽。
大家都笑得不行，就数刘毅最夸张，猛捶着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程曦，程曦，你，你真是个活宝，太彪悍、太威猛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神！女神经病！哈哈哈！”
程曦窘得满脸通红，咬着杯沿头都不敢抬。
“你呀！”脑门上被人轻轻弹了一下，她听到身边的男人无奈而含笑的声音，“该拿你怎么办呢？”
程曦斜眼看他，总觉得他今天的笑容跟平时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只知道，今天这顿饭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从他的脸上再看不出失恋留下的任何迹象，也或许是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好地掩饰起来了。
还会伪装，说明已经开始恢复了，不是吗？
那自己这个洋相出得也就值了。
※
自从买房后，程曦就觉得张超就变得不太开心，每天回家后，不是加班整理一些资料，就是抱着电脑玩游戏，有时候程曦跟他说话，他都是淡淡笑一笑很少做出回应，程曦几次想要跟他好好谈谈，都被他敷衍过去，她觉得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程曦不知道该怎么缓和，而张超似乎根本就没想着要缓和。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一个电话，那天下班后程曦买菜回家做饭，六点多张超还没有回来，也没说是要加班，程曦给他拨了个电话，却久久没有人接，就在她想要按断的时候，接通了，但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是程曦吗？”
“是的，您哪位？张超呢？”
“我是蒋怡，中午应酬张超喝得有些多，现在在我办公室睡着呢，一会儿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吧。”
蒋怡是张超现在的老总，刚过三十，人很漂亮，气质也很出众，程曦听着她柔柔的语调，心情变得很不好，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直到桌上的三菜一汤不再冒热气，程曦才将一口都没吃的饭菜放进冰箱里，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程曦觉得脑子里一团乱，她应该相信张超的，他应酬喝多了，休息一下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要在蒋怡的办公室，而且她有什么资格随便接听下属的私人电话，想到张超在沙发上睡觉，那个女人坐在一边办公，程曦觉得整个胸口都被堵得死死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张超是十点多回来的，进了屋只是叫了程曦一声便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程曦突然间想到一句话：男人一回家就洗澡，不是有洁癖就是为了掩饰什么。
张超当然没有洁癖，那他是想掩饰什么呢？
程曦仰面躺倒在床上，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她居然开始怀疑张超对自己的忠诚度，他们相识五年，张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就算大学里他不停地更换女朋友，自己都从未觉得他是滥情的男人，她总是能从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神里读出一种渴望却不被接纳的忧伤，所以他们义无反顾地相爱了。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程曦思考良久决定把这事儿压下，什么都不问，她觉得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要是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的话，就真的是太可悲了。
晚上张超照例玩游戏，程曦就窝在他怀里看他玩。
张超的嘴角带着笑意，手臂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手掌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那种久违的温情和甜蜜重新弥漫在两人周围。
仰头看着他，那样的眉眼再熟悉不过，只是程曦却再读不出他眼睛里蕴藏的任何讯息，那一刻，她觉得张超的心里藏了很多东西，很多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东西。
翻了身搂紧了他的脖子，程曦直视着他的眼睛，“张超，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接你的电话，你明天去跟你们那个老总说以后不要随便接你的电话。”
面向她的男人，只是愣了一下便笑了，拍拍她的脑袋，轻声哄着，“好，我明天去跟她说，睡吧。”
夜晚，看着窗帘上透进来的月光，程曦的心越来越凉。
张超在敷衍她！
※
那天的事情他们都选择了回避，张超在正常上下班一周后又开始加班。
他加了一个通宵，临近午夜才回到家，等他洗过澡躺在床上，程曦决定好好跟他谈谈。
“你们老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一白天什么都不做，每次投标都是要到半夜才定价格，让所有人陪着她折腾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自从那件事后程曦对他那个女老总就没有一点儿好感，说话也不留情面。
似乎有些不满她的言辞，张超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耐心跟她解释着，“我们的价格出来后是要严格保密的，到开标之前公司的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屁，现在都是在围标，我又不是不知道，五家投标的，你们自己起码占了四家，你们投都是政府下属的单位，没有关系，再保密也没用，她一个女人，才三十出头，手底下就那么两三个人，总是能接到上千万的工程，鬼才相信她是凭实力。”
程曦知道自己说得很刻薄，但就是很讨厌他维护那个女人的样子。
张超明显生气了，语气变得有些严厉，“程曦，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在这个社会上能赚到钱就是本事，至于通过什么手段，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看不起人家，起码我们现在还不如她！”
冷笑了一下，程曦的语调比他更加冰冷，“张超，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只要能赚到钱，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烦躁地揉了揉额头，张超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怎么就喜欢歪曲我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说她什么了吗？我说我看不起她了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她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这么维护？”
生气吵架的时候，谁都没法控制自己情绪，程曦根本已经忘记了开始这场谈话的初衷，只是想把这几天的怨气一吐而尽。
张超看着她，却突然间出现了略带嘲讽的笑容，“那我要是说韩斌怎么怎么不好，你心里舒服不？”
“你说好了啊，他本来就不怎么好，我很客观的，绝对不会维护他！”
她的不假思索和理直气壮，让张超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很快，他觉得头疼地快要裂开了，再开口，声音里只剩下疲惫，“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看他这样，程曦终是不忍，过去跪坐在他身后，轻轻帮他按揉着额头，“我没有无理取闹，只是在跟你讲道理。”
张超向后靠在她身上，眼神里带着迷茫和不甘，“小曦，我们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要遵循它的游戏规则，弱肉强食，我不想成为被淘汰的那一个，我希望变得强大，能给你一个有足够物质保障为基础的家。”
眼眶红了又红，程曦摇头，眼泪怎么都克制不住。
“我不在乎的，张超，我真的不看重那些，我只要我们两个人还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在乎。”张超摸摸她的眼睛，笑得落寞，“那样的羞辱，这辈子我决不允许有第二次，小曦，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不管多久，你都会等我对不对？”
拼命点着头，程曦的心里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她以为这只是恋人之间最常见的表白和承诺，却没想到，在那时，张超的心已经跟自己的相去甚远，等她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面目全非，就连挽回都无从下手，因为她根本已分不清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守的男人，哪一刻是真实的，哪一刻是伪装的。
亦或者，她从来都只是被关在门外的那一个，对于那个男人，她从头到尾都知之甚少，这场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恋，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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