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剩女》爱笑的小孩

5、第五章

　　用过早餐，我向玛丽提议去镇上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玛丽欣然接受，她说道，“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我就没有置购过新衣，查尔斯从来都不管教孩子，我只得一个人带着，根本腾不出空来去镇上看看。”

　　伴着玛丽絮絮叨叨的埋怨，我们大约步行了一英里来到了麦里屯。在一家卖女式帽子与丝带的商店旁，我对玛丽说道，“你先进去看着，我去隔壁家买几本书。”

　　“好吧，你快去快回，我可不想一人逛商店，那感觉真是糟透了。”

　　我趁玛丽不注意，举步拐进了一个小巷，在问过路人之后，匆匆赶到邮局将信寄了出去，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书店，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仔细挑选起书籍。

　　书架的最顶层一本《格列佛游记》进入了我的视线，我尝试着跳起来去够，可惜一连几次都不成功。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够下那本书递到我的手中，当我反应过来转头道谢时，那人已经走出了书店，留下了一个高贵挺拔的身影。

　　我一走进丝带店，就被玛丽死死地攥住了衣袖，“安妮，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碰到班纳特一家，看班奈特太太趾高气扬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的宝贵女儿能很快就飞上枝头呢，要我说，他们家说到底就是小小的乡绅，压根就配不上高贵的宾利先生，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

　　我忙将她拉进角落，低声规劝道，“别人的事情还是少评论点的好，你若不是喜欢他们家，那就下次碰到不用理会他们。”

　　如果我记错的话，班奈特家的两个女儿简和莉兹（因为与安妮的姐姐重名，同为伊丽莎白，所以文中称为莉兹）最终都成功嫁给了贵族，特别是达西先生身份地位都高于沃尔特爵士一等，万一因为玛丽的乱嚼舌根被他们家记了恨，恐怕日后回头算总账会连累到我，到时我可是连撑腰的人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比较充实，白天陪玛丽聊聊天散散步，或是在默思格罗两位大小姐的要求下弹弹琴为她们跳舞伴奏，晚上则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爬格子，可能是习惯了用电脑打字，现在用羽毛笔沾着墨水一字一字的书写虽然看起来很有情调，但实在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星期二，午休刚过，我就被楼底下匆匆忙忙地脚步声和时断时续的说话声而吵醒，在温暖的被子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猛然记起今天尼日斐花园的舞会上莉兹与达西先生有一场精彩的对手戏，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安妮！快一点！”玛丽在楼下大声的催促道。

　　“来了！”我一边回应着，一边对着镜子整了整身上精致华丽的礼裙，经过我这几天的精心调养，端庄秀气的面庞又重新焕发出青春的娇润与艳丽，黑色的双眸也变得炯炯有神，我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枚百合花的头饰系在栗色的卷发上，一切完毕之后，我才赶紧走下楼去，想必他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天啊！”玛丽一声惊呼，她把我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声称“麦里屯没有女子及得上我一半的美貌，即便是班奈特家的简。”

　　“他们呢？”我环顾了大厅的四周，却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他们早就走了，赶着去钓阔少爷呢。”玛丽冷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玛丽。”我止住了她的话，冷冷地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几个下人，“我可不想听到有人乱嚼舌根。”

　　“是的，安妮小姐。”

　　明媚的阳光驱逐了几日来的阴霾，路两旁大树的枝叶，雨后吐翠，分外新鲜。疏懒地坐在敞篷马车上，感受着清新芬芳的微风，我想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若是以后赚了钱，我一定要在乡村置上一份田产房屋，平时在里面读读书弹弹琴，闲来没事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与街坊领居聊聊八卦，充分地享受一下英国十九世纪初的田园生活，也枉费这次穿越之旅。

　　等我们赶到尼日斐花园时，大厅里已经拥挤不堪，玛丽使劲挽住了我的胳膊，才算是没被推推搡搡的人群冲散，令人惊奇的是，越是向里面走就变得越挤。别说是想亲身旁观一下莉兹与达西先生的精彩对白，挤到现在连跳舞人的身影都全然看不见，只望得见一些女人头顶上高耸抖动的白色羽毛。

　　今天似乎整个麦里屯的人都一窝蜂的跑来凑热闹，闷热不透风的大厅，吵闹的杂音再加上四周浓郁的各式香水，有一种快要令人窒息的感觉，我突然觉得比起看戏，小命还是更重要一些。于是，我停下了脚步，声音提高了八度，“玛丽，我就不进去。”

　　玛丽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都已经来了，不跳支舞倒是可惜。”

　　“那你去吧，我到旁边的茶室坐坐，你跳完舞，别忘了来找我。”

　　玛丽见我着实不情愿的样子，便也不再勉强，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新衣服，继续不懈地向舞厅挤去。

　　在茶室的一角坐了下来，我才深深地舒了口气，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来参加什么舞会，这简直太遭罪了！

　　感觉到周围人惊艳的目光，甚至亲耳听到有几个男子在说我是漂亮的姑娘，我不禁笑了笑，今天也算是不枉此行，最起码知道有些年龄的自己还是魅力的，再加上自己爵士女儿的身份，将来嫁人肯定是没什么问题。

　　我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时不时发发呆，全然不必担心有人回来打扰我的雅致，因为此时的英国，如果没有熟人的引见，陌生人是不会蓦然上来搭话的，越是上流社会便越是注意这一礼节。
　　可能是第一轮舞曲结束了，人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向茶室涌来。我好笑地想，是不是该转移阵地，去空出的舞厅坐一坐。

　　“安妮！”玛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姿态优雅的小姐。

　　“这是我姐姐，安妮埃利奥特。”玛丽转身向我引见道，“安妮，这位是尼日斐花园的女主人，卡罗琳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