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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怪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顾溪春一行人抵达淮安府的时候,已然是阳春三月。
管家顾安带着名帖到王大夫所说的会馆求见许医圣,却被告知对方因久候不至,现已离开淮安。只留下一张字条,言明半月后方回,且要求顾溪春届时亲自去城门外迎接。管家无奈,将字条带回。众人见之,气恼这许医圣架子颇大,却别无他法,只得寻租了一处安静宅院,暂时在淮安安顿下来。
一晃半月之期已过,到了约定那日,众人早早服侍顾溪春梳洗沐浴,雇了一辆车将他安置好。管家顾安亲自押车,带了仆从出城迎人。岂知一众人从清晨等至黄昏,也未曾见到旁人描述那般样貌的男子入城。
顾安深怕错漏,又遣人去向城守打听。那城守收了小厮塞过来的碎银,笑言今日并未见许医圣出入城门。小厮笑道:“大人站立一天甚是辛苦,那许大夫又是普通样貌,怕是大人遗漏也未可知。”城守却拍胸口道:“小哥且放心,旁人我或许错漏,此人却断然不会。我家娘子患了肺疾,久治不愈,还是多亏了云游至此的许医圣,才捡回一条命。我和我娘子都感激不尽,如此恩人怎会认错?”
小厮这才信了,拱手谢过城守。顾溪春在车内听了小厮回禀,微弱道:“也罢,想是医圣有事耽搁了。我们回去罢,明日再来。”众人无法,只得打道回府。谁知第二日前去,仍是如此。到了第三日,管家说什么也不让顾溪春再经受车马颠簸,要自行前去。顾溪春道:“求医乃要心诚,若非亲去,恐医圣怪罪。今日也不要众人都去,你便带两个人到会馆等候,以免错过了。”遂仍旧坐了马车,只带了锦绣和两个长随到城门去了。及至黄昏,却仍是无功而返。
锦绣扶着顾溪春回到宅院,沏了茶来,又出去催促饭菜。随行的两个娘子奉承道:“姑娘越发历练了,样样事情都想在头里。只看在外这几日,大爷哪一时能离得了姑娘。”锦绣心里熨帖,口中只谦虚:“不过是做奴婢的本分罢了,谁做都是一样的。”那娘子笑道:“姑娘这话可岔了,奴婢们虽眼拙,却也瞧得出大爷待姑娘的情分与旁人不同,只怕姑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锦绣被两人说得面色绯红,胡乱说了些什么将此话岔开罢了。
晚饭过后,管家顾安却面色古怪地进了房门,手里隐约还攥着什么东西。顾溪春劳累了一整日,已然让锦绣服侍着躺下了,听闻顾安入内,却一直未曾说话,不由得随口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事?”
顾安上前一步,却仍旧面露犹豫:“大爷,这是奴才今日从会馆拿回来的字条……笔迹和上次那张一样,是……是许医圣的手迹。”
顾溪春闻言心中疑惑,对锦绣抬了抬手,锦绣连忙扶他起来。他强作精神将字条扫了两眼,转念间,心中已然明了。合眼歇息片刻,吩咐道:“咳咳,明日,就照着上面说的办罢。”
顾安慌了,忙阻拦道:“大爷不可。您身上病着,连日劳顿已是不得已,又怎能连车马都弃之不用?若让老夫人知道了,还不打杀了奴才!万万不可!”
锦绣不识字,听两人话中意思,那许医圣竟是要求爷弃车步行前往,这怎么得了?!也赶忙劝道:“大爷为表心诚,奴婢也不敢拦着,可咱们一连几日都没见到那许医圣的人影,未必他明日就能入城。依奴婢看,不如派个小厮出城外候着,等打探到准信儿,大爷再亲迎不迟。”
“对对对,这个办法好。”顾安头点得如鸡啄米般,“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出城。”一边说一边就要向外跑。
顾溪春叹口气:“回来。”
顾安的脚无奈地停在原地,转过身来。
“吩咐下去,明日我要步行至城门亲迎。咳咳,其他的……不必多说了。”说了这许多话,顾溪春已然有些精神不济。
“……是。”任谁都能听出顾安心里的不情愿,只是见主子身子不适,不敢硬劝,想着明日再议罢了。
次日起来,顾溪春由锦绣服侍着沐浴更衣,不顾众人阻拦,执意步行前往。顾安无奈让步,却坚持要车马跟在后头,顾溪春则由两个小厮一边一个搀扶着,缓缓前行。
从住地到城门不过七八里路,这一行人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早春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顾溪春却走得满头大汗,几乎走两步就要靠着人歇一歇。锦绣跟在一旁不停地替他擦汗,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说出的话难免有些不入耳。溪春只是笑笑,累得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等众人磨蹭到城门口,已是日上三竿。城门处除了几个站岗的兵士,并没什么人出入。
顾溪春被管家硬拉着坐到马车里休息,众人照旧在一旁等候。还真应了锦绣昨日的话,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仍然没等到许医圣。
顾安看天色渐晚,便劝主子回去歇息。正劝解间,那城门的城守连日来看着这几个人守在这里等人,早已熟惯了,今日见这位公子哥儿拖着病体走得大汗淋漓,又白等一场,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招招手叫了个小厮过去。
不一会儿,那小厮一脸气愤地跑回来,嚷嚷道:“好个老贼!我们上了他的当了!”
“放肆!大爷面前,嘴里少不干不净的!好好回话。”顾安沉下脸,教训着手下的人。
小厮喏喏应了,脸上却仍有些委屈:“回大爷,那城守方才跟奴才说,您要等的人这些天……这些天就在城里,哪儿也没去!是他嘱咐城守不许告诉咱们。”
众人讶然,锦绣已是掌不住了,脱口怒骂姓许的是徒有虚名,让自家主子白等了这么些天不说,竟还再三愚弄,哪里配称圣贤!
“锦绣,不得无礼……”顾溪春掀开车帘一角,露出苍白的指节,“我们回去罢,明日再来。”
顾溪春心知许医圣此举必有缘故,遂依旧每日虔心步行前往,直至大汗淋漓方回。说来也怪,这顾溪春头两天还脚步酸软,众人扶着走两步就要歇一歇,后来竟能自己个儿走上几十步了。
直到第七天头上,众人方在城门口看到一名药童打扮的小厮。那药童远远立着,见了这一行人,迎上前躬身一礼:“可是福州府顾家大爷?”管家连忙称是,药童也不多话,只请他们跟自己来,便转身带路。众人只得跟上,一路往城中行去。管家顾安吩咐人照顾好爷,自己快行几步赶上药童,想打听打听那许医圣,究竟是怎样一副古怪性子。谁料那药童一句话就打发了他:“徒儿不敢言。”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
无论管家用什么法子,药童只有那几个字。管家无奈,也只得罢了。
众人跟着药童东转西拐,绕了大半个城,才在一处院门前停了脚。顾溪春早已累得浑身大汗,气喘吁吁,可心里却十分惊异:自己走了这大半日,竟然未曾脚软。想必是这几日走惯了的缘故。
他拽了拽身旁的锦绣,想让她帮自己擦擦汗。锦绣却攥紧了手巾,一动不动。顾溪春疑惑地看向她,正待相询,却见隔壁的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厮端着一盆水出来,见了众人惊讶道:“大爷回来了?怎么不走前门?”
顾溪春这才发现,那许医圣的住处竟就在自己后街,难怪锦绣的脸色那般难看了。
药童让顾溪春等人在门外候着,自己闪身进了院子。不一会儿出来道:“请顾家大爷入内。”
管家扶着顾溪春刚要往里走,不防被药童伸手拦下:“师父说了,只准顾大爷一人进去。”管家本来就对这个小药童带着众人故意绕路心中恼火,一听此言便驳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家主子身患重疾,又被你带着走了这么久的路,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让跟着,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担当得起么?”
药童却丝毫不惧,一口咬定除了顾溪春本人,旁人休想入内。两方相持不下,还是顾溪春出言劝下了管家,让众人在院外守候,自己扶着药童慢慢跨过门槛。他身影刚没入院内,药童便将众人脸上的焦急统统关在了门外。
小院不大,但十分清幽,空气中隐约有些药香,使人的心一下便静了下来。顾溪春在院子里倚墙而立,歇脚的同时也在仔细打量着四周。正屋的门大敞着,屋里光线很暗,由外面很难看见里面有什么人。
一旁的药童匆匆越过顾溪春,几步在屋前台阶上立定,轻声道:“师父,顾大爷到了。”那药童方才还与管家大声呼喝,此刻却轻柔得像是怕惊到了谁一般,让顾溪春好生奇怪。
随即,让他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屋里,清清楚楚地传出一个女声:“那便请进来罢。”
难道这许医圣——竟是个女子不成?
顾溪春略微调整呼吸,借着药童的手迈进了正房。
因时近正午,外头的光线比房中强了许多,他的眼睛适应了一阵子才看清屋内的摆设。堂屋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东边是一座佛龛,只用清水供奉着药王菩萨,除此之外并无多余物件。
“怎么还没请进来?”女子的声音从西侧间传来,听上去甚为平和。可那名药童却脸色一苦,催促着顾溪春赶快过去,自己反倒转身退出正房,留顾溪春一个人站在堂屋中不知所措。虽说是青天白日,药童走的时候也并没有顺手关上房门,到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
顾溪春低头想了想,自己是来求医的,光明正大,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什么。这么一想,他便放心撩开了西侧间的帘子。
西间比外屋亮堂一些,他刚进门便看到一名女子笑意盈盈地从桌旁起身,对他施以一礼:“顾公子一路辛苦,还请上座。”
顾溪春垂下眼睑还了一礼,坐下歇息,并不多看多言。
女子微笑着亲自沏了一杯茶捧与溪春:“陋室粗茶,请公子莫要嫌弃。”
“咳咳,岂敢,岂敢。”顾溪春走了一路,正感口渴,拿起盖碗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唇齿间别有一股淡淡药香,身上劳乏不觉驱散了许多。
女子让道:“此茶对公子大有好处,不妨多饮一些。”
顾溪春心知茶中定然添加了药材,抬手饮尽:“多谢先生。”眼前女子似乎颇懂药理,不是许医圣还能是哪个?
许医圣闻言笑道:“既蒙公子尊一句先生,我便要坐堂问诊了。”说着取出脉枕,将纤纤两指轻轻搭在顾溪春手腕之上,不再说话。
顾溪春也便屏气凝神,一时屋里院中都静悄悄的。
待两只手腕都诊脉完毕,许医圣方才收手笑道:“连日劳苦,公子可有对我心怀怨怼?”
顾溪春正色道:“顾某并无此心。咳咳,许先生悬壶济世,一片慈悲,如此作为必有道理。况且不瞒先生,连日来出一身大汗,反倒觉得松快不少,就连咳症都觉轻了些。今日顾某能有力气与先生对谈,都是先生之功。”
许医圣欣然点头,并不虚辞:“数月前听闻我师弟遇到一件棘手的痨症,我便向他细细打听过。恕我直言,公子所患并非痨症。”
原来,当许医圣听王大夫所描述溪春的病情与药方,便直叹师弟糊涂。顾溪春所患病症看似与痨症极像,其实却不然。因此她当时便指点师弟改了方子,只是那王大夫怕顾老夫人等怪罪自己误诊,故瞒了下来。
顾溪春有些愣怔,不是痨病?
许医圣又道:“公子明明已有所起色,为何又会突然加重?公子可否将病情加重前的饮食诸事不论巨细,一一据实以告?”
顾溪春这才好似回过神来,将自己所能记得的逐项告之。
许医圣思索半晌,道:“这么说,公子病情便是在冲喜当日才突然反复?敢问公子,日常起居都是何人打理?可曾觉察到那日有何不妥之处?”
顾溪春说自己平日都由贴身丫头锦绣服侍。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他回想起当日睡前所服的药味道似乎略有些不同。他亦曾问过锦绣,锦绣说因药凉了又重热了一次,或许苦味会有些浓重。
顾溪春虽觉有异,却深信锦绣不会害他,因此并没有将此事说出来。
许医圣叹口气,取来纸笔,边写边道:“公子脉象虚浮,久卧病床,身子才愈加疲弱。故而我才劳动公子接连几日亲赴城门,为的是舒经活血。多出出汗,有助余毒早日散尽。”
顾溪春大吃一惊:“先生说什么?余……毒?”
许医圣同情地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此物名叫大戟,味苦,性寒毒。它并不会如钩吻、亡藤般瞬间发作,而是慢慢起效,让人看起来就好像得了痨病,最终或会咳血而亡。原本公子服了我的药,早应大好了,想来是被人动了手脚。”她放下手中的笔,将纸条折好递给顾溪春,“公子家事,我本不便多言,只是医者心重:事关性命,劝公子切莫掉以轻心。这是我重拟的方子,公子可让人照着煎了,按时服用,再辅以经络疏导之法,不出两个月便可痊愈了。”
顾溪春心内感激莫名,强撑着起身行了个大礼:“常言道,大恩不言谢。顾某却定要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只是听闻先生不喜金银之物,不知可有其他法子让顾某略表寸心?”
许医圣笑道:“若公子有心,便在城中大开善门,布施几日如何?”
“顾某定当遵照先生嘱托,只是顾某仍觉不够,若先生来日有需要相助之处,顾某必定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了他这话,许医圣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道:“顾公子言重了。若真有那一天,我亦不会与公子客气。公子请回吧。”
年底事情实在太多,白天要跑银行、税务,晚上回来做账,还要抽空赶稿,已经多日没有睡好觉了,脑子混混沌沌的。若是文中出现什么错漏,希望大家帮我指出来。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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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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