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圆房（下） ...
-
“这些日子，让你担忧了。”
或许是顾溪春平淡自然的语气，让林暖颜有些微放松。她犹豫了一下，起身端了一杯茶奉与溪春，又退回原位，却并没有接他的话。
顾溪春也不在意，坐在桌前默默吃茶。林暖颜亦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出，房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顾溪春仿若未觉，林暖颜却有些受不住，半晌，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外面都散了么？”
“嗯。已经散了。”顾溪春见她总算出声，放下茶盏，抬眼望向她，“你可曾用过？”
林暖颜慌忙垂首避开他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前头并不觉饿，才让绿屏去取些点心，爷就……回来了。”
顾溪春轻笑一声：“倒是我误了你。”
林暖颜忽然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房里再次静了下来。
“过来坐下。”顾溪春见她站得离自己有相当的距离，收起笑容，微微皱起眉头，“我的病已经大好了，你还离那么远做什么。”
林暖颜怕他着恼，不自觉地近前了几步，忙忙解释道：“我从未嫌恶过你……”匆忙间，她竟未发觉自己用错了自称。
顾溪春不禁展颜，向她伸出一只手：“我自然记得，不过是逗你说笑罢了。”他想看看，隔了这些时日，记忆中的那只手是否还有着同样温度。
林暖颜看着他的手指，仍然是那样修长白皙。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未曾借着老夫人的手，而是主动伸过来的。
林暖颜红着脸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顾溪春微微一笑，凝视着她：“你可还要用些点心？”
林暖颜双颊滚烫，不敢看他，摇了摇头。
顾溪春也不再言语，牵着她的柔荑轻轻一带，便将温香软玉带进了怀里。感觉到怀里的身子瞬间僵如直木，他弯起嘴角，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虽曾说过当时纳你不是我本意，可那是怕我身子不好，耽误了你。如今，我却知道你亦是真心待我。我必再不放开的，你，可愿意？”
耳朵被顾溪春呼出的热浪吹得通红，林暖颜不禁轻颤起来，哪还顾得上答他的话。桌上的红烛摇曳着，烛心“噼啪”一声爆开，在静谧的室内显得分外清晰。
顾溪春低头看了看她，轻笑道：“你不说话，便当你同意了。再不能反悔的。……夜深了，明日你还要早起奉茶，不如……”
林暖颜一张脸早就熟透了，眼睛只盯着他的衣衫，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顾溪春笑着拉起她的手，慢慢向悬着撒花帐的床榻走去。“哎……烛火……”林暖颜有些心慌地回头看了一眼。
顾溪春笑笑，返身回去将红烛吹熄。
夜色，已然完全笼罩了天幕。皎洁的月光映照在窗纸上，投下淡淡的白影。林暖颜紧贴着床铺里边躺着，双眼紧闭一动不敢动。
半晌，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身旁有个温热的身体挨着她躺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攀上了她的腰。林暖颜全身都颤了起来，身子绷得僵直。须臾，感觉到双唇被一片柔软贴上，惊得她猛然睁开眼，正对上双目含笑的顾溪春。
林暖颜脑子“嗡”地一声炸开，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如坠云中。
顾溪春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浅尝着她的甜美，“唔……好像桂花糕……”
林暖颜忍不住失笑，方才饿着的人是她才对吧？可她这一笑，却给了顾溪春可乘之机，由浅尝变为了深索，他停在林暖颜腰部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别、别……”林暖颜呼吸开始急促，试图推拒他游/走的双手，却被他一个深/吻弄得迷迷糊糊，再说不出话。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顾溪春轻笑一声放开她，林暖颜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迷蒙中半睁开眼，却看到了让她脸红的一幕，连忙又闭上。
再次贴近她，顾溪春的声音变得沙哑：“……你可准备好了？”
林暖颜脸上泛起羞色，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藏到锦被里去，并不答话。
“不答话，便当你应了——”
顾溪春虽已趁着些力气，到底还是把暖颜弄/疼了，只听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两手已然在自己背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一颗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心，却将自己与这个男人牢牢地缠在了一起。
她忽然想起“命中注定”这四个字。
或许，从此刻起，她才算真正踏进了这个宅院。以后的路，也许更为艰难，更为复杂，可她却发现自己多了一丝甘愿。
夜，随着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显得更为悠长了。
*
“笃笃笃、笃笃笃……”
林暖颜被一阵敲门声弄醒，仔细听了听，有人在房门外轻声道：“林姨娘……大爷可还醒着？”
林暖颜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溪春，见他呼吸依旧沉稳，便没有惊动他，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打开房门一看，却是在冷得直搓手的红莲站在门外。
红莲见门开了，露出喜色，带着些歉意小声对林暖颜道：“奴婢本不该这么晚来打搅姨娘，只是我家锦姨娘一直嚷着身子不舒服，请大爷过去看看……”
原来是锦绣。
“既然锦姨娘身子不适，怎么不回了奶奶去请大夫？”林暖颜皱了下眉，锦绣现有着身孕，若真出点什么事，那倒不好了。
红莲有些为难地看了林暖颜一眼，低下头没言语。
林暖颜顿时明白了。她看了看这个丫头，许是才去了锦绣那里不久，倒比她主子懂些礼数。
“既这样，你在外头等等。”
“多谢林姨娘体恤。”红莲甚是感激。
林暖颜点点头关上房门，回头一看顾溪春已坐了起来，正在穿戴衣裳，看见暖颜瞧了过来，不由得停滞了一下，用略带愧疚的眼神看着她道：“她有着身子，万一……”
“爷赶紧去罢，锦绣那儿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林暖颜微微一笑，上前帮他整理衣衫，“不用多想，我不会生气的。”
顾溪春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你接着睡，我去去就回来。”
可正如林暖颜所料想的那样，直到天大亮，顾溪春也没有从梨香阁回来。
第二天早上，绿屏进房来服侍主子洗漱，便一路摔摔打打的，脸色更是阴得能拧出水来。林暖颜倒还得反过来安慰她：“我都没生气，你这样生气做什么，没的让人以为你这是甩脸子给我看呢。”
绿屏恨声道：“这个狐媚妖道的，怎么能这样欺负人！仗着肚子就敢半夜把爷从您这儿拽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林暖颜心里其实也不痛快，毕竟昨儿个夜里是自己头一次圆房。若是大奶奶让人去请，她虽然也会有点不舒服，却不会放在心里，到底人家才是正房夫妻。可偏偏是个跟自己一般的妾侍把人从热炕上拉走，这事给谁都痛快不了。
“主子，她这样踩在咱们头上，要是不给她个教训，以后更得变着法儿地折腾咱们了！”绿屏将已然快被她绞烂的手巾递给林暖颜，脸上依旧满是忿色。
林暖颜接过手巾没有说话。
锦绣昨夜的行为其实更加像一个试探。试探她自己在顾溪春心里的分量，也同样试探林暖颜的容忍程度。
既然对方已经出招了，她也没道理不接不是么？
林暖颜想起自己曾有过的那个打算，双眉一挑，将手巾还给绿屏：“去找身鲜亮点儿的衣服来，我们去给奶奶奉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圆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