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获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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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不是被关了禁闭么？如何能在园子里自由走动？
林暖颜还未来得及多想，只听顾涴秋冷笑着将红莲赶到远处，道：“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眼见着人人都在得意，偏只有你寻死觅活的。”
锦绣咬牙切齿道：“我是蠢，却也比不过你的恶毒！我大姐儿怎么早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涴秋叹了一声，似向前走了两步，被锦绣喝止，只得停在原地缓缓道：“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是为了帮你！你想想看，你若是动了胎气，最可能被怀疑的人一定是那个女人。我的计划非常周详，要不是浅雪那个贱人出卖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哼，浅雪那死蹄子终也落不了个好下场……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锦绣恨声道：“你少拿这些话搪塞我！别人不了解你，我又岂能不知？你一次次地利用我，瞒着我做下那些事，有哪一件是真正为了我的？别说为我，就是为爷，你也配不上——上回你不顾爷的身子，在林氏入门那晚偷换了他的药，这一回你又在我身上动手脚。我有个好歹也罢了，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肚子里的可是爷亲生骨肉，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许久，那边鸦雀无声。
林暖颜藏在树后一动不敢动。双脚站的久了有些发麻，腰也酸疼起来。可这些却丝毫抵挡不了她心里的震惊。原来顾溪春那晚忽然病发，竟是三姑娘换了他的药！她一面希望两人继续说下去，一面又担心绿屏一会儿沿路找来，难免暴露自己。
正踌躇间，听得顾涴秋吸了口气，平静道：“我说过，我换药那次实际上是救了他。若不是我那次冒险，谁又会知道大哥哥其实是中了毒呢？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天求了老夫人容我出来走走，就是为了跟你说句话。你可想知道，究竟是谁让你家奶奶动了抢大姐儿的念头的？”
林暖颜登时又是一惊，她惊的不是顾涴秋将要告诉锦绣的事，而是顾溪春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之前的痨症是中毒所致。……会是谁下的毒呢？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只要想想，一旦顾溪春死掉，谁最能获利就知道了。
老夫人，夫人，安氏，甚至锦绣与三姑娘，都不会是那个人。
唯一的可能便只有二房了。
究竟是二爷顾淮秋还是她嫡姐淮二奶奶林倾颜？……甚或直接就是二夫人姜氏？
忽然间她脑子灵光一现，会不会上次顾老夫人轻易放过了顾涴秋，就是因为她将其中事由说了出来？上房那扇紧闭着的门里，当时只有顾老夫人与大夫人梁氏。云雀是极得老夫人信任的，口风一向很严。除了她之外的其他知情人，如今都早已没了去向。
林暖颜越想越觉得错综复杂。顾涴秋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会告诉给锦绣。正如同锦绣方才所说，她一直是利用锦绣罢了，并没有将其当成盟友。不过换做是自己，这样重大的秘事，也不会轻易吐露的。
那边两人的说话声逐渐低了下去，听不大清了。林暖颜远远看见绿屏正往这个方向来，心里有些焦急。很快，绿屏也看见了她，暖颜慌忙给她使眼色。绿屏很聪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嘴里高声道：“姑娘等等。”
那边两人顿时悄无声息。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才听到几人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儿，林暖颜才大着胆子从树后探出头来，湖边已然没有了人影。她这才长出一口气，活动活动脚脖子，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出来。
绿屏绕了个圈回来，见暖颜脸色不对，赶忙将手里的斗篷给她披上，又塞了个手炉给她，小心问道：“姑娘可是累着了？不如回去吧。”
林暖颜现在没有心思跟她解释，也不想多说话，便点点头，任由她扶着回去了。
又到年下，因今年顾溪春痊愈归来，又添了人口，顾老夫人很是欢喜，要热热闹闹地过个年。进了腊月，各庄子上便陆续派人送来年货，除了各式米粮、牲畜，今年还送了些新鲜玩意儿。
有那鲜活的十二尾红鲤鱼，每条都足有半尺来长；有乌冠黑足的乌鸡十二只，六只雪白，六只如墨；还有才长角的花鹿两只，幼鸽两对，更有那老庄头笑呵呵地捧过一只全身金黄的狸猫幼崽，说是庄子上家养的母猫下了一窝六只，唯有这一只毛色最鲜亮，性子也温顺，送来给府里的哥儿姐儿们玩的。
顾老夫人看得高兴，命人寻出两对青花瓷缸摆在堂屋里，将红鲤放在里面用清水养了。乌鸡、鹿、鸽等交给园子里照管，待来年开春便让其各自散在园中，以供赏乐。独有煜哥儿最爱那只黄狸，兴奋得两眼放光，颠颠地跑过来就伸手去抓。唬得一众人等赶忙拦着，怕哥儿被猫挠了。那老庄头见了就笑回道：“主子们且放宽心，这只猫儿性子最是柔顺，小老儿家中孙子曾不当心摔在它身上，小孙儿都自己爬起来了，它还在那趴着一动不动。家里其他几只就没这么乖巧了，莫说摔倒压着，就是平时不当心踩一脚，也要吱呜半天呢。”
众人都听得有趣，顾老夫人笑道：“这么个小家伙，还怪有意思的。既然煜哥儿喜欢，就给了你罢。”那老庄头见老夫人喜欢，笑得憨厚，又补充道，“主子若是不放心，可让丫头们每隔段日子给它剪剪爪子尖儿，便无碍了。只是它现下还小，天儿又冷，等开了春再给它洗澡罢。”
煜哥儿一听小猫归了自己，更是高兴，再不管旁人阻拦，两只肉胳膊拦腰一拢，就把猫儿夹在了怀里。而那黄狸也的确温顺，虽然被抱得并不舒服，也只柔柔地叫了一声，抬起鼻子嗅了嗅煜哥儿的脸，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煜哥儿被舔得脸上痒痒的，小人儿笑得十分开心。
顾老夫人也看得乐呵，又让丫头去寻些小鱼儿来喂。众人正瞧得热闹，云雀上前来回道：“老夫人，王大夫在外面求见。”
顾老夫人一怔，脸上神色顿时变了：“可是林丫头那里出了什么事？”
云雀忙安抚道：“老夫人宽心，和林姨娘无关。是王大夫思乡情切，想回去了。”
顾老夫人松了口气，点头道：“请王大夫进来说话罢。”又指一众女眷，“你们也不必回避，他也算不得外人了。”
于是众人都敛容坐好，煜哥儿也被沈氏抱起，她的丫头紫苏则在煜哥儿的热切眼神中顺手捞起猫仔，放在小人儿怀里。不过片刻工夫，王大夫便弯腰入内。他余光看到众女眷都在座，十分守礼地垂首行至顾老夫人面前，作了一揖：“给老夫人问安。”
“先生快快请起，云雀，看茶。”顾老夫人抬手让座，待人坐定，才笑问道，“先生为何临时起意要归乡？可是我顾府招待不周？”
王大夫连忙道：“老夫人莫要误会。老朽在府上这些时日被奉为上宾，三餐季衣从无怠慢，心内感激。只是老朽已多年未曾回乡，虽说家中已无父母双亲，却还有老妻与儿孙。眼见着老夫人这里天伦同聚，其乐融融，难免引动思乡之情。”
“原来如此。”顾老夫人叹一口气，不无赞叹之意，“人上了年岁，图的也就是一个子孙之乐。也罢，我也不便强留。只是容我老婆子有些私心，现下府里还有一个双身子……”
王大夫道：“这个老朽已然有所安排。上月老朽曾接到许师兄书信，信上说她欲到福州一游，说不得要来叨扰府上。老朽便请其暂时照管府上身孕，待其平安生产再离去。想来年前也就会到了。非如此，老朽也不放心就走，老夫人安心就是。”
顾老夫人惊喜道：“敢情这位许师兄就是治好了我孙儿痨症的那位许医圣？那便再好不过了。先生放心，我顾府一定好生侍奉招待。只如今已然年下，先生即刻上路怕是年前也赶不回去了，不如过完年再走，等河水化开，走水路舒服些。我到时一定备足厚礼亲自相送。”
王大夫又谦辞一番，答应等许医圣入府之后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获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