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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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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羽点头,“天明与我说过,那骨骸有六个指头,是墨家先代巨子六指黑侠。”张良问,“骨骸是什么颜色?”
少羽托着下鄂想了想,“颜色很暗,像是浸了血风干的样子。”
张良沉吟了片刻,神色严肃地交待,“斯人无罪,怀璧其罪。此物非同小可,一定要好好保管。等子明回来让他不要再旷课了。”
少羽担心地问,“我们会不会给小圣贤庄带来麻烦?”
张良摇头,“不会。”见颜路脸色不好,便向墨家众人告辞。
“师兄,你可听过这样一句话:其形有妖,其心必异?”回去的路上,张良问,见颜路摇头又说,“传说魏王的姬妾给他生了个幼子,六个指头,后来这姬妾自尽,但儿子却下落不明。”
颜路疑问,“你是说六指黑侠是魏国王室之后?”
张良说:“想当年六指黑侠在诸子百家中威名赫,何以突然要进入墨家禁地,并困死其中?六魂恐咒发作时血液沸腾,会涨破筋脉,浸入骨骸,长久之后骨骸会变成暗色。我想六指黑侠进入墨家禁地之前已经中了六魂咒蛊,而他进入禁地就是为了幻音宝盒。”
颜路问,“你推断出什么?”
“幻音宝盒、六魂恐咒,都是解开苍龙七宿秘密的关健,只是为何要用六魂恐咒杀死七国皇室之人?这个咒术到底有何作用?七国之中魏、韩、燕都已死,还有齐、楚、赵、秦这四国王孙不知如何。”
颜路神色凝重,语气疲累地问,“子房,想这么多不累么?”
张良觉察到有异忙问,“师兄,你还好么?”扣住他的手腕察看内息。颜路轻挣了下挣不脱,“无妨,我们回去吧!”
“师兄,我又让你受伤了。”满眼皆是自责与痛惜,或许只有离开他,才不会让他受伤。
颜路感觉到他的疏离,心头酸涩,“子房,你今晚怎么了?”而他的语气比自己更艰涩,“师兄,……别问了。”顿时满心都是失落,从小到大,他没有任何事瞒过自己,真的是长大了。
两人一路再无话,各自回屋歇息,却都是一夜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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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伏念到山下办事正好遇见韩信,便让弟子停了马车,掀开车帘听韩信对路边两个正愁眉苦脸的人说:“葫芦归罐罐归篓,二人分油回家走。”
原来那两人要将十斤的油分成每人五斤,两人没有带称,又只有一个十斤的篓子、一个七斤的罐和一个三斤的葫芦,因此为难。听了韩信的话后,顿时明白了,先将油和罐都倒满,然后用葫芦将油倒到篓里,连续三次蒌里共装九斤,将七斤的瓦罐注满后还剩两斤。然后把瓦罐空出来将二斤的倒里面,再用空葫芦在油桶里灌出三斤倒进瓦罐。这样,油桶里剩下的油和瓦罐中装的油都正好是五斤。两人分好油后,道谢走了。伏念见韩信也要走忙下马车,“韩义士,请留步。”
韩信回头见是伏念,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伏念先生,韩信有礼。不知先生有何见教?”伏念说,“上次义士替小圣贤庄解围,伏某还未曾致谢。今日马车在此,请你去小圣贤庄一坐,以表谢意。”
韩信有礼有节地道:“伏念先生客气了。韩信只是为报先生之恩。”他疑惑地打量着他,“我不曾记得有恩于你,还请详告。”
“伏念先生还记得泗水河畔的浣纱女吗?”说完竟不待他回答,俯身郑重的三叩首。伏念惊愕不已,可实在记不起那浣纱女是谁,若直说未免伤人心,可也不能糊里糊涂地让人报恩啊,含混地嗯了一声问,“算算倒有二十年没有去泗水了。”
韩信说:“便是在二十年前,你救了一个落水的浣纱女。”
伏念想了想依稀有点印象,“她是你什么人?”韩信真诚地说,“她曾赐我以饭,我言有重报,她说:大丈夫不能养活自己,吾可怜你这公子才给你饭吃,难道是为了你的报答吗?”
伏念感叹,“此人真心善也!你如何知道我曾救她?”
韩信从袖中拿出一副画轴递给他,“这是她挂在厅中的画。”伏念疑惑的撑开,见画中人竟然是他自己,不由愕然,“这……”
韩信感叹道:“她至今仍于泗水畔浣纱,且一直独居,家徒四壁,唯有这一副画。”伏念唏嘘不已,“你为何知道非攻的机关?”
韩信道:“公输仇打开非攻之时,我眼观耳听而得知,好在他只打开了最简单的几种变化,我还能记住。”
伏念想他能忍受胯下之辱,更加刮目相看,“能够过目不忘之人天下少有,义士请随我去小圣贤庄,伏某有一事相求还望少侠帮助。”
韩信微讶,“请讲。”伏念神色沉重道,“说来唐突,如今儒家正是多事之秋,原不该麻烦你,只是此事关乎儒家存亡。”说着在帛卷上写下数字,郑重道,“少侠若能相助,日后但有所求,伏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如此说韩信自然不好推托,便与他一起上了马车。伏念带他来到小圣贤庄藏书楼,见一卷卷古藉堆积如山,散发着书墨和竹子的清香味。这里是小圣贤庄圣地,外人不许进入,伏念带他到了藏书楼最高层,指着那些书简说:“这些都是先贤典籍的孤本,你可以随便取阅。”
韩信看后愈发惊异,“伏念先生为何如此相信我?”
伏念眼里一派诚挚,“只有足够坦然豁达的人,才能忍受常人不能忍的耻辱,有这种胸怀的人,我又岂会信不过?”
韩信看着他一时无语,半晌才道:“伏念先生果然是个君子,难怪她一生都无法忘记你。”见伏念满脸窘迫,不禁莞尔一笑,郑重道,“韩信定不负先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