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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亮银惊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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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入中天。偌大的风府灯熄人寂,苍柏默立,芭蕉无声,无一丝春意的庭院显得萧冷凄清。
一抹挺拔的身影穿廊而行,脸隐在廊内阴影中,玄色袍角生风,其上银纹如波浪翻涌。他手持一杆亮银枪,枪长丈二,椆木镀银枪身。枪头一尺三寸,高脊薄刃,细长锐利,精钢淬银而成。皎月西移,那人步出庭廊,面容渐渐现于月色,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梁、上挑的凤眸,握长枪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刚劲有力。此人正是风将军,此枪乃是久经沙场的名兵“惊电”。
风临一路行至“拙勤院”,院内广场用于演武。风临端起亮银枪“惊电”,重心落下盘,前脚弓步,后脚马步。神贯于顶,虚灵顶劲。含胸拔背,松肩垂肘。双手持枪,前手握杆如管,虎口朝下指扣环,松握枪之中后段。后手如锁,握把尽根,掌心抵枪底。腰腹贴杆,枪头立起。气聚丹田,周身之劲,力由脊发,向前扎出,势如放箭,松沉之内劲贯于枪尖,继而迅速收枪,后手握枪向后贴腰抽回,前手握紧枪杆中段向下采劈,身势随之后坐下沉以助劈势。此时力达枪杆前段,使其颤动,此一扎一劈谓之大抖枪。练习日久则内劲日增,功力日进矣。
风临复右手握把、臂内旋,手腕向下转动;左手空握杆,杆在手中转动时,手指向左弧线提拉。两手使杆贴在腹部转动,腹部聚气顶住枪杆,枪尖即向左划弧线。后右手向上翻,左手掌向右弧线按压。后脚跟后蹬,膝挺直变成弓步,枪扎而出。此为一个栏拿扎枪,也是练枪的基本。
风临收枪,忽闻身后风声大动,劲起于腿,轻灵稳健旋身。一人似乘月而来,持九曲枪当空向下劈来,风临猛然向后坐身,以枪杆向上崩其腕部。那人急退,风临乘势以枪尖向下点击其头部。那人退后左格,接着一个“仙鹤摆头”刺向风临膀肩,风临后手紧贴身,借用腰力划圆,圈枪拨开逼近的蛇形枪头,又缠枪而上,贴着来人的枪杆以“梨花摆头”直逼对方胸前。银色耀辉直炫花人眼。那人左手稳住枪杆,右手成刀,砍向风临前手,风临右让,那人单手一个猛扎枪,刺向风临门面,风临一偏头,枪头带风从左耳吟啸而过,风临乘其收势不及,稳稳一枪扎向那人腹部,在仅隔寸许时收住。
那人收回九曲枪,摇头笑道:“几日不练枪法,就被你给比下去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风临正要答话,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抢先:“他日日练枪,寒暑不断。你是转出翠微楼,又入梨园坊,难免伤了元气,是不是啊,火曜?”说完,就自顾自的放声大笑起来。
被唤作“火曜”的男子并不着恼,只挑起半边剑眉,对风临道:“日曜啊,你的影卫不守在你身边,倒整日窥探我的行踪,这可怎生是好?”
风临淡扫一眼倚坐在梧桐树梢上的男子,道:“随他吧。‘千晓’有什么消息?”
火曜背手身后,一一道来:“左相周晋最近与暗枭有接触。镇远王何匀秘密延揽了不少江湖人士。康庆郡王何宣近来与太尉郑灏颇为交厚,常一起出入翠微楼。”
风临凝神细听,皱眉思索片刻,拍拍火曜的肩,道:“辛苦了!‘千晓’可有折损?”
火曜勾唇摇了摇头:“我训练出来的‘钉子’机灵的很,在任何场所,都如滴水入海,隐藏的很好。倒是你,此番旬阳未能成行,却不见如何不悦,为何?”
“他今天结交了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好兄弟,还在南浦楼一起喝醉了。怎会不高兴呢?!”树上的男子以手枕头,半躺在树干上,仰头看天,懒懒道来。
“哦?竟有此事?翠袖那丫头竟然没向本君汇报?!”日曜眯起邪笑的眼,饶有兴味的看着风临。
“土曜,翠袖人在何处?”风临隐含怒意,盯着树上男子道。
“紧张什么,我只是让那丫头在酒窖睡了一觉,你们走后我就把她放出来了。”土曜悠哉游哉,还荡起了二郎腿。
“啊哈哈,土曜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顽皮了。不过你的易容术也真是高明啊,居然连日曜的眼都瞒过了。”火曜在一旁幸灾乐祸。
“啊,不然怎么能看到那场好戏呢。。。”土曜故意话说一半。
“什么好戏?快快道来!”果然挑起了火曜的好奇。
“就是。。。”土曜沉吟。
“咳,戌时已过,重楼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风临及时打断,直唤对方名字代表公事结束,开始赶人。
火曜重楼本想赖着再问几句,瞧见风临已取出一块通体莹绿半透明状的令牌,悻悻道:“就这点小事,没必要拿出七曜令来镇人吧。这就走。”
重楼提着九曲枪没走几步,又回头喊了声:“清绝,下次我们单独聊聊。”
土曜清绝抱臂站在树枝上,看着火曜闪的飞快的红色身影,笑了笑。
“南浦楼之事不可再传于他人知晓。”风临看向树梢上摇晃的人影,沉声道。
“怎么,要拿令牌来封口吗?”清绝轻嗤一声,脚下用力一压树枝,枝条便更大幅度的摇晃起来,看上去随时会折断。
“出于风某个人请求。”风临略垂下眼。
“若我不答应呢?你便如何?”清绝跃下枝头,轻盈落地。
“那便罢了。”风临提着“惊电”,转身离去。
“总是如此啊!你那副天之骄子的模样,是求人的态度吗?”清绝站在树下,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