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耿耿星河欲曙天 ...
-
戚笙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她突然凑上前一把握住了楚玄霜的手，“谁说的——还有我呀，不是还有我么？”她十分认真地说。
“可是也只有这一次吧，你难道能总是赶得上？”楚玄霜摇头，“也许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这不可能，你放心吧。”戚笙的语气更加果断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你看你一个人在王城，没个照应也不好，你说是吧？”
楚玄霜看着戚笙，反问道：“你……做得到么？”
“当然，我戚笙说到做到。”戚笙说着，看了一眼座钟，“时间好像到了，先把体温计拿出来吧。”
然后自己站起身来，去门外找方才那位护士了。
大概是发现得及时，楚玄霜的病不算严重，烧退了之后她也就回到学校去了。回学校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了原来的女生宿舍，从带来王城的聘礼财物里找了一件翡翠首饰变卖了，筹了一笔钱之后与戚笙一起租下了学校附近一处不大的公寓。这公寓住的也都是她们这样的学生，规模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间干净整洁，书桌暑假台灯衣柜应有尽有，伙食也不错。原本是两个房间的，后来戚笙觉得开销太大，两人分在两个房间也不好照应——那房间的墙壁隔音竟然出奇的好，她想或许楚玄霜在隔壁又发生了昏倒之类的事情的话自己会听不到动静，就自己又弄了一张木床来与原先那张并排着，她挪了挪别的家具倒还真放得下，一张自己睡，一张给了楚玄霜。
帝京大学本是有学生宿舍的，楚玄霜之前住的就是那里。七人间，上下床，一楼，没有书桌、台灯和书架，更别说衣柜，桌子只有两张，摆在寝室中间，是公用的，总是少有空闲的时候，用桌子看书写字得排队，洗澡则要上澡堂，连响晴天都要开着灯，昏暗而逼仄。她是年纪最小的学生，又是边远之地来的，少不得受那些大女孩子欺负。这个让她打水，那个让她洗衣服带饭，平日里出去玩也不带着她，只在有事情做的时候才想起有这么个人，到后来甚至同专业的作业都让她来做，或是有人直接把她的作业写上自己名字拿去交。遇到赶着交的时候，她只能熬夜重新写一份，深更半夜写得手腕酸疼像要断掉一样也得写，第二天勉强撑着去上课，所幸有些课是可以不去的。
在这样的地方要能过得好，她楚玄霜不能成佛也能成个菩萨了。
她们安顿好那天正好是元旦，王城黄昏时分便细细地飘起了小雪，到入夜时又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她们下午时冒雪上街去买了几个小菜，晚上下了大雪时，便坐在窗前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一是庆祝元旦，二来这大概也算乔迁之喜，至少楚玄霜总算不用委屈自己和五六个人挤在那个阴暗逼仄的女生宿舍里了。
“玄霜，以后你总算可以睡好觉了吧。”戚笙对楚玄霜说，“这样你就不用再为睡不好发愁了——以前我看你脸色很差，就是因为睡不好吧。”
“是啊……至少不用睁着眼睛等着天亮了。”楚玄霜说着，转头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眼中映着纷飞的纯白，“在来这里之前，我没一个晚上是睡好觉的。”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她漆黑的眼中，仿佛落进了漆黑的冰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