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瓦岗憾》阎摩

7、第7章

　　秦琼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这一天睡得迷迷瞪瞪的就不对劲儿，虽然说前一阵子病得厉害的时候也精神不济下不了床，可从来没这么睡一天醒都醒不过来。想到这儿他就想起来，可是脑子里想让自己起来，身子不听使唤，安神药被下得太多，想睁眼可就是睁不开。秦琼心里着急，用牙狠狠一咬自己的舌尖，一下不行，再一下，借着疼劲儿，终于清醒了一点儿，把眼睁开了。恍恍惚惚见到军医正在床前，秦叔宝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嘭地就把军医的腕子给叼住了。

　　秦琼那是谁啊，隋唐十三杰有他的排名，两膀一晃也是千斤的膂力，此刻虽然说是身上没劲儿，但是就这一抓军医大夫也受不了，“哎呦”一声一捂手腕子：“大帅，您撒手，您这力气太大我受不了！”

　　秦叔宝哪肯撒手，只把力气收了收，他这时候眼前已经清楚了，一看军医他也认识，过去也没少打交道，就问他，怎么是你？魏征丞相人在哪里？

　　军医哪敢说实话，正在这里支支吾吾的时候，罗成在外边儿已经听见动静，一撩帘儿进来了，一看屋里这情形也吓了一跳，心说表哥怎么这么快醒了。

　　叫了一声“表哥”，罗成三步两本就走到床前了，秦琼已经借着拉着大夫这个劲儿就在床上坐起来了，他把军医给撒开，伸手把自己身上的几根银针就给拔下来了，拔下来之后往手里一攥，银针的针尖儿根根入肉，这一疼人可就彻底清醒了。罗成一看赶紧来掰他的手，从手里把那几根针抢下来往旁边儿一扔，回头申斥那个大夫：“还不快出去，没用的东西！”

　　军医一听那还不跑留着干什么，连药箱都没拎，扭头就出去了，秦琼也没拦着，屋里就剩下兄弟俩人。罗成拉起秦琼的手就要看，秦琼把手一甩，说：“我没事，罗成，你扶我起来换衣服。”

　　罗成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心里发虚，也不敢说别的，把表哥扶起来帮他把外面的衣服穿好了。秦琼还是觉得脑袋有点儿发沉，让手底下人打了盆水来，拧了手巾擦了擦脸，觉着好了点儿。他也不问罗成，走到门旁边儿，伸手从架子上把大氅取下来，往身上一披，抬腿就往外走。

　　罗成一看不好，一把就把秦琼的胳膊拉住了：“表哥，这漫天大雪的天又快黑了，你要往哪里去？”

　　秦琼说我去丞相府，罗成哪能让他去啊，相府书房墙上那首打油诗还在那儿呢。罗成一个劲儿地打马虎眼，可这哪混得过去，最后秦叔宝把脸一沉，说：“罗成，你今天在我这儿做了什么手脚我全都不问，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山上出事儿了，是不是大哥那里出事儿了，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勉强。可是你得让我自己出去看看问问，你要是真想拦我，除非是和我动手。”

　　罗成一跺脚：“表哥啊，怕就怕你知道，既然现在已经漏了，我就原原本本都告诉你吧，不过你可答应我，你听了即别伤心也别动怒。”

　　秦琼说你且讲来。

　　罗成就把魏徐二人留书出走，李密派兵去追的事儿就说了。秦琼听了紧皱双眉，听到派单雄信出去追那俩人，他暗暗一咬牙，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一般。

　　罗成说到这里，停下来不说了，偷眼看看表哥的神色，心想前边儿这些都还好，这后边儿的事儿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心里打鼓，这怎么跟表哥说啊。

　　秦琼见他停下来，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好启齿的样子，那就干脆我问吧：“表弟，我来问你，你五哥带兵去追，他把大哥和老三追回来了吗？”

　　罗成一摇头：“没有。”

　　“嗯，我想也是不能。那么他自己回来了吗？”

　　“回来了。”

　　“回来之后他是直接够奔金殿交令吗？”

　　“不是。”

　　“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这个……”罗成可就打了喯儿了，这一条儿要是一说，后边儿全都瞒不住了。

　　秦琼叹息一声：“表弟，事到如今你觉着还能瞒得住为兄多久呢？反正已经说到这里了，你说，我就从你嘴里知道，你不说，我自己出去问去，也是要从别人嘴里知道，你何苦再瞒着我呢？”

　　罗成一咬牙：“表哥，那我就告诉你吧，五哥回来之后直接去了李密的寝宫抓了蔡建德，他逼问蔡建德，得知是李密设下宝弓计，杀了小霸王翟让。五哥一怒之下，一槊拍死蔡建德，割下头颅带上金殿，去质问李密。”

　　秦叔宝身子一晃，罗成赶紧把他给扶住，这话就不敢再往下说了，把秦琼扶到椅子上坐下，秦琼定了定神，问他：“金殿之上，如何对质？”

　　罗成说：“表哥，我都告诉你，不过您可听清楚了，千万别着急上火，这都是白天的事儿，都过去了。”

　　秦琼看看罗成，心说表弟啊，你是真行啊，这天大的事情就把我瞒得严严实实连阵风儿都不漏。不过他这是为谁啊，这是怕我听了着急，虽然手段欠妥，但是心意我不能不明白。

　　叔宝点点头：“你说，我不着急。”

　　罗成心想藏也藏不住，掖也掖不了了，是痘儿早晚得破，我干脆都挑了吧。叫了声表哥，罗成可就说了，单雄信带人头上金殿，拔宝剑要斩李密李和臣，王伯当誓死保驾，跪求单通单雄信，李密一见蔡建德已死，把心一横死咬着不承认自己主使杀了翟让，蔡建德一死，死无对证。李密翻回头责怪单雄信，说他受了魏徐二人的挑拨回来搅闹岗山，单雄信一气之下挥金钉枣阳槊砸了龙书案，扬言要离开瓦岗山。这就是这一半天儿发生的所有经过。

　　等说完了，罗成再看秦琼，以为表哥不定得着多大的急呢，谁想到秦叔宝虽然紧皱着双眉，但是没有太着急动气的意思。罗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这都过去了，没撞到事儿上。

　　秦琼问罗成：“你五哥现在哪里？”

　　“已经回府了。”

　　“回府之后有何消息？”

　　“只知道众家兄弟轮番去劝解，还有的说要拉起队伍跟着五哥下山。”

　　秦叔宝微微一阵苦笑，心想你们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恐怕单雄信今夜晚间就要单人独骑偷下瓦岗山。

　　罗成看了看表哥脸色，问了一句：“表哥，您不打算去劝劝五哥吗？”

　　秦叔宝摇摇头：“事到如今，劝也无用。”

　　罗成心里纳闷儿，不知道表哥对这事儿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可是表哥既然没动心没上火，也就不枉我瞒了他这一天，罗成心里暗暗也有点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