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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牙口好,啥都好 ...


  •   骗他?那么自己这几年来四处奔波寻觅都只是一个笑话?他说青罗在哪,自己便去哪,他说必要先找齐什么,自己便去找什么,他心心念念迫不及待地想要寻到青罗,了却毕生所愿,如此就可早日接白泽下山,却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对方信口之言。

      寇良深吸一口气,眉眼稍稍眯紧,看向对方的眼神犹如陌生人一般:“五年,你骗了我整整五年,耍我,有趣么?”他此生最痛恨受人愚弄,偏生眼前男子只一句话,就玩弄了自己五年。

      白泽见寇良此副表情,竟觉着有些开心,语气轻快:“我可不曾答应过你什么,只不过当时见你一厢情愿,不忍心打破你的幻想,好意没有拆穿罢了,你不会这般小气,连这点度量都没有罢?”

      “白泽!”寇良几乎是吼了出来,怒气在胸口翻滚,面色煞白,“我是喜欢你,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我还是喜欢你,我可以不顾世俗,不管种族,不分性别地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你期待的任何事,但独独不能容忍你明明知道这点,还肆意践踏我的感情。”

      白泽不禁莞尔,心安理得:“你终于说出这两个字了,那么,你想要如何?”顿了顿,戏谑道,“要同我睡么?想要几次?”

      寇良气急败坏,终于遏制不住,举起断梳,砸到对方脸侧:“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最初我得以拾到此梳,也是你精心布的局,便为了引我前来,以我取乐?”

      白泽不动分毫,不咸不淡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错,总算是变聪明了。”

      眸间顿时冷若冰霜,手指曲紧,寇良嘴边扯出一抹笑:“只可惜我大抵不和你胃口,满足不了你,所以此次,又改换目标,骗了凌远仁过来?”

      白泽闻言,沉吟道:“原来他叫凌远仁。”

      寇良神情阴霾,眉峰聚起浓浓的恨意,白泽不予理会,表情依旧如方才那般轻松,他侧头,将目光投向树旁两人,视线从容子愚的脸颊移到其腕侧,再移向男孩,不由出声:“你……”又重新望着男人,“你既带了他,便好好待他,你若弃他,必不得善终。”

      此话说得有些重了,容晋面露不悦,容子愚站在男孩身后,两手环住其脖子,轻轻将身子的一部分重量压了上去,懒懒地重复:“若弃小晋晋,必不得善终。”并非刻意所说,声音显得极其随意。男孩表情阴沉,正要张嘴说些什么,被男人掩住了口。

      寇良仿佛用尽此生全部的力气与情谊,深深看了白泽一眼,甩袖决然离去。

      容子愚瞧瞧寇良,又瞅瞅定定凝视男子背影的白泽,道:“既然舍不得,何必赶他走?”

      白泽怔怔地抬手抚向脸侧被梳背砸到的位置,言:“你若是他的朋友,便带他离开这里。”说着转身。

      “我能知道缘由么?”容子愚跨前两步,“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身前的男子没有回头,他似在犹豫,迟疑良久,长长叹出一口气,只道:“来罢。”

      随白泽回到其住所,他的屋子由石块短木搭成,极其简陋,下不遮风,上不避雨,屋顶还特意留了一道天窗,屋内摆了一张整石垒成的床,无桌无椅,无门无户,容子愚与男孩还是学白泽侧着身子从墙边木条的缝隙间硬挤进来的。

      想来造这屋子的家伙,只知道要学人弄个房子,却不知道如何弄法。屋子已住了有些年头,处处是修补过的痕迹,好在其中并不小,否则只会觉着压抑,容子愚幽幽地瞥了白泽一眼,如何都想不出来这样一个随意简单又念旧的人,会与方才说出那般刻薄言语的,为同一人。

      白泽所有的物事都放在石床上,几枚石子,几些日常用具,几套衣裳,除此就再无其他,男子迈至床边,取了几颗五颜六色的小石头,递到男人手中:“这是我的记忆,你若要看,便看,不看,就随水漂了罢。”

      “你信我?”容子愚问道。

      白泽淡淡扫了他一眼:“它愿意给你看,你便能看得,它不愿意,我信你也没用。”男子口中的它指的便是这石头,稍稍停顿片刻,又谓容子愚道,“倘如你要阻我,我可不会对你客气。”语毕,再不同对方多言。

      容子愚望望手中,拉了容晋从木缝里挤了出去,随着撕拉一声响,容子愚低头,见自己白花花的半条大腿正清凉地露在外面,而袍子一角则挂在木墙边的倒刺上,已被撕成两半,情况惨烈。

      男人不由暗自叹息,自己这身上又要多个补丁了,移步崖边,随地一坐,男孩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咬着线头,为男人缝补起来。

      容子愚研究着手中石子,白泽既然这么说,大抵认定自己无法看到石中内容,也许对方此举,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尘埃落定,也许待到山河变迁,能有有缘之人得知他们的这段过往,便是他微薄的心愿了。

      举起石头,容子愚端详半天,又敲又摸又摇,都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分明这里有一切的因由,所有的解释都能从这石中找到,就差最后一步,自己居然解读不了,教他情何以堪。他琢磨半晌,递了一颗入口,试探性地一咬,嘴中传来一声闷响,容子愚脸侧的汗顿时就下来了。

      碎了……碎了……碎了……

      看上去挺结实一颗石头啊,怎的牙一咬就碎了……

      僵硬地张开嘴,吐出石头残尸,这下好了,别提解,连东西都没了。容子愚形容忧伤,自己一定是霉神转世,一生衰运附体,望向手中,幸亏还剩下几颗,脑中心念微转,干脆也别解了,这石头看着还值点钱,拿去卖了没准更妥当些,省得研究一颗毁一颗,到头来什么都不剩,至于事情缘由么,问问寇良,再缠去问问白泽,自己脸皮这么厚,总能弄清楚的。

      作孽啊,不由黯然神伤,心下凄凉,容子愚伴着凉风习习,忧愁地望向远处。

      只见一个熟悉的五彩身影快步走来,他方从水中出来不久,头发披散着,发梢挂着水滴,之前佩戴的那些五花八门的佩饰没了梳妆用的工具,只好一溜儿依次顺着胸前衣襟排下来,别得整整齐齐,他体内的毒已解了,面色红润,精神奕奕。

      容子愚抬抬眼皮打了招呼,凌远仁的神情里有些茫然:“这里是哪儿?”他稍稍眯紧眸子,这山顶上的景象显然不符合他的审美。

      男人不觉讶异:“你不知道么?”

      凌远仁颔首:“仙子托梦给我时,并没有出现这个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容子愚言简意赅地朝其解释了番,明显看到对方脸侧闪过的一抹失望,男人嘴角抽了抽,这小孔雀实在是太好懂了,喜怒皆形于色,八成是得知扒了他衣服的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仙子而是自己,感到万分忧伤了,容子愚思忖着问道:“彩虹小友,你既不知这处山顶,到山洞来作甚?”

      “自然是循着异石而去的,仙子告诉过我该如何走,谁料我进洞后才前行不久,便莫名晕了。”说完此句,凌远仁神色幽幽,紧接着眸光一亮,“我定会取走那讨厌的石头,将被其封印的仙子解救出来的。”双手握拳,信誓旦旦。

      容子愚别过头,小孔雀的话还是听听便罢,他可是被白泽骗得连姓甚名谁都快不清楚了,所了解的也定然与事实相差甚远,不过他清楚异石在哪这点不会假,容子愚亦想瞧瞧这邪门的石头,附和道:“彩虹小友,事不宜迟,我带你回洞里,好尽早前去解救仙子。”

      凌远仁满怀干劲,到了崖边,容子愚在路上已与对方提过这道路线,身形颀长的凌远仁为了表示拯救仙子的决心与勇武,没等容子愚问话,率先抱了藤蔓下去,结果才爬下不到一尺,就吓得再也不敢动了,他脸颊惨白,手脚紧紧缠住藤蔓,双唇一个劲地打颤,也不说话求救,只偶尔在风把他衣物吹歪的时候稍微正一正。

      容子愚忍住将凌远仁踹下去的冲动,提高声音:“彩虹小友,仙子正被异石所困,你晚去一刻,她便多受一刻折磨。”

      “我、我马、马上便去。”凌远仁的声音直发抖,说完,仍是一动不动。

      容子愚见激将无用,席地一坐,不紧不慢道:“彩虹小友,此也算是一种机缘,你只要在这藤上荡个一宿,保你今后练武有如神助。”

      “丐兄,快,快帮我下去——”男子快承受不足了,嗷嗷叫了起来。

      男人看看实在没办法,只好沿藤蔓爬下,把浑身僵硬的小孔雀扛到肩上,这个过程花了极长的时间,加之对方的不配合,差点连容子愚也一并摔下去。

      而容晋之前爬过一次,这次不等容子愚上去接,便身手矫健地轻松落入洞中。

      三人行到洞中密道,瘴气已基本散了,凌远仁点燃火种,给师徒俩带路,火光映衬到他身上,五光十色,炫彩缤纷。

      终于到了能一窥异石真面目的时候了。容子愚在心中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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