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仁）竹年》苏竹

15、14th。

　　出了院门，距离前方的路口还有段路途。
　　两侧是并不太大的店面，多出售些日用品或饰品。其间偶尔穿杂着几间装潢不错的餐馆，其中有一家咖啡厅，卖着很好吃的蛋糕。
　　来往的人不少，却没有喧闹之感。
　　安静地行走着，江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开口道，“比吕士，你可以不必送我的，我一个人没关系……”
　　“抱歉。”回答的却是一句并不相关的话语。
　　柳生停下来道歉，声音低柔，神情慎重。
　　众目睽睽之下，他知晓她并不自在。
　　江原微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他如此说的理由，蓦地笑道：“啊……没有关系。虽然这种突发状况……嗯，实在让人为难。”停顿了下，笑着对上面前人的眼睛，“但……和比吕士没有关系，不必在意。”
　　江原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我是想起芹泽的生日快到了，打算去挑礼物呢。要不……比吕士陪我一起选吧？”
　　“现在？”反问了句，柳生不置可否。
　　“嗯。”江原点点头，略微叹了口气，“学园祭虽然结束了，但还得花上一点时间清理会场。”
　　“想好要送什么了么？”
　　“嗯……”江原略微侧头思索了一会，“没什么头绪呢，倒是不必太正式。那家伙上次居然以我的样子做了个蛋糕送我……可惜我是做不出来。如果比吕士有空的话，边走边看吧？”
　　“嗯。”柳生略微点了一下头。
　　学院的自主活动约莫也结束得差不多了，顿时结伴着涌出许多人。
　　侧身避开说笑的人群，柳生重新牵起江原的手。
　　空落的另一只手微微蜷起，克制着去抚摸耳侧的冲动。

　　踏进Continue时，佐伯正专心致志地调配客人指定的酒，突然有人搭上他的肩膀，甚至随着他的动作一同移动。
　　“等等，还要一会才好，先等一下。”佐伯耸了耸肩，身侧的人却不为所动，依旧维持着搭着他肩膀的姿势。
　　正想伸手去拿较远处的一瓶酒，奈何肩上承载了一个人斜倚着的重量，动作施展不开。
　　佐伯无奈，“我不说了等等么，你若执迷不悟可会更慢的……”侧头，想把自己肩上的爪子抓开。“……诶，续？”意料外地，入目的是因变幻的灯光而染上其它色泽的银发，靠近脖颈的地方，与他的发相混，交杂着模糊了界限。
　　“Puri。”仁王勾了一下唇角，转变姿势，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
　　解放了的佐伯够到目标，顺利完成任务后，松了口气。“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Ken……诶，你怎么在这？”
　　仁王打了个哈欠，懒得搭话。
　　“今天不归你值班，怎么突然勤劳……”
　　“桐，桐……”有人自远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晨、晨颜……调好了么……”来的正是被称为Ken的少年。
　　休闲的装束，完全看不出店员性质。
　　“调好了。”佐伯应着，装饰好柠檬片，递了过去。
　　反观佐伯，其实也是休闲装，与Ken并无相似点。
　　“嗯，那我走了。”Ken接过，然后端着调好的酒，迅速离开。
　　佐伯对照了下指定单，备好摇酒器，开始调下一杯酒。
　　找了把椅子，仁王坐下，看着佐伯忙碌。“嘛……可有人说过，在调酒过程中才去寻酒是很不专业的行为哦？”
　　佐伯转身在仁王身侧的柜子上选好玻璃杯，收手过程中顺带敲了仁王一下，力道不重。
　　“如果不是你出现的话，我自认为速度够快。”说话间，他已将多种酒混好，于摇壶中震荡后开始着手下一杯指定饮品。“既然来了，顺便帮忙切一下柠檬片……还有凤梨，装饰品不够了。”
　　“让我切水果？”单手撑在吧台内侧，托着下颚，仁王一副你在说笑么的表情。
　　“嗯。”佐伯点头，“三分钟，给我一片柠檬和七块凤梨。”
　　仁王站起身，无所谓地摊了一下手，推开吧台侧的门，走了进去。
　　两分钟后，仁王出来，托盘上排列着些许柠檬片和橙片，以及凤梨块。
　　“速度不错。”佐伯赞赏着，又加上一句，“不过凤梨切得不够均匀。”
　　“噗……”仁王笑道，“看起来差不多？”
　　“只是看起来——”佐伯开始滤冰。在他面前排列开许多杯子，仁王并不清楚他究竟从哪个摇壶中倒出了酒，又迅速拿取酒瓶调配了多少种酒，只知道，很速度地，这些杯子盛满了色泽不一的成品。
　　添上滤好的冰块，摆好装饰，陆续有人拿着托盘过来取酒。无一例外，均是休闲装扮。
　　新的指定单还未出来，工作告一段落的佐伯找了把转椅，也在仁王身侧坐了下来。“怎么，别说是纯属无聊了？”
　　仁王耸耸肩，略微点头，给了他一个“就是如此”的笑容。
　　佐伯虎次郎。
　　年少前，在网球场上的多场对战中，终归是见过的。
　　但也仅限于此，没有深交。
　　无聊时闲逛，碰巧到此。几乎莫名其妙地，调酒师的招聘名额就给了他，然后，佐伯是负责带他的人。
　　一家说不清是否管理严格的酒吧。
　　店员没有统一服装，彼此之间的称呼都是自拟的代号。
　　仿若存在酒吧中的人与外面是两个分裂的人格。
　　“本就如此。”佐伯当初答道，“共事而已，没必要问太多。也不是什么规模宏大的公司，真心想做这份工作就好，身份什么的，无关紧要。”说着，侧了下头，对仁王微笑。
　　于是两人并不称呼真名，酒吧内也以代号相称。
　　总算是少年时期有过些许交集，工作也相关，算得上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仁王不多说，佐伯也就不打算多问。
　　过了一会，指定单上来，佐伯陷入新一轮的忙碌，仁王坐在一侧，多数时候维持着单手撑下颚的姿势，偶尔会帮些忙。
　　“早点回去吧。”闲暇时，佐伯如此说，“经常如此，小心被作息规律的绅士君丢出来。”
　　仁王笑了一下，终是没有反驳，站起身来，临走前，让佐伯调了一杯酒，曰是鉴定一下你的手艺。
　　“还没正式工作，你没有工资付酒钱。”虽是如此说，佐伯还是顺从了他的要求。
　　晶莹的玻璃杯，瑰丽剔透的绿色向上延伸，逐渐淡化成稀薄的浅黄。
　　“Puri，这是什么。”
　　“Blue beer。”佐伯收拾好调酒器材，“喝完这杯，该乖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