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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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人被蓦然出现的少女吸引了视线。
柳生并未抬头，仿佛浑然不觉地开始下一曲弹奏。
与钢琴声一同响起的是低柔的弦音。
方才怀抱长裙与面具离去的少女不知何时已换好装束，半长的刘海些许被固定在面具之后，柔顺的发梢随提琴声的起伏微微晃动。
舞曲间歇，沢井再次凑上前来打滚，“啧……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准备服装和假面，无聊得都想下去晃一圈。”
柳生随口应了一声，回道，“想去就行动，新入场的几位你都可以去邀舞。”
“新入场的……诶，看你专心致志的，原来有在关注？”
“我没有分说性别。以你宣传部副部的身份，若向新入场的同性邀舞，登载于校刊上也很方便。”
“……不吐槽你会活得不开心么。”沢井朝柳生平静的脸逼近了下又直起身来望向舞池，“虽然瞧不见脸，但即使单看身材，也要相信是有美女的。咦……这样的身高还有不少人想挑战啊？”
柳生已不再理他，侧头望向一侧准备演奏的少女。
少女在沢井离开椅子后，再次落座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座位，偏过头，亦朝柳生看来。
见柳生没有言语，少女歪了歪头抵上提琴，开口提议：“Chopin《离别》？”
轻缓的起调，悱恻的旋律。
并非完美的合奏。
如水的音符在指下流泻而出，伴着提琴悠扬的弦音，却多少带着些心不在焉的意味。
顶灯闪烁，翩然的身影来往交错，踏着音符彼此惬意地呼应。
然而，柳生意不在此。
就如雀跃的指尖亦谈不上技巧，一切平淡得如同机械的流程。
像是突然爆发的骚动。
原本翩然起舞的人逐渐退到舞池边缘，仅留下几对情侣般的舞伴尚在情意绵绵的坚守。
将视线从钢琴上移开，不难看清发生了什么。
那是刚刚入场的少女，高挑而舞姿婀娜。
与之相对的，是其略显不知所措的舞伴。
少女踝上的细跟凉鞋在踏入舞池前便已踢在角落，赤足踏出的步伐再轻巧不过。随性的步履并不应和节拍，足下的舞步全无章法，憨厚的黄金猎犬假面上纯良的神色伴着轻灵的回旋包围着因有些发愣而动作笨拙的舞伴，几近发展一个人的独舞。
柳生没什么兴趣地投注着视线。
少女太过热烈张扬的舞姿映在眼中也引不起波澜。
仿若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能够平静地围观事不关己的闹剧。
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时，已有人等在身侧。“柳生君吗？辛苦了，我是替换的钢琴役。”
柳生颔首，随即起身让出座位。
接下来是为时不久的自由时间。
本不带有掺和的想法，也不曾备有礼服与假面。
没有迟疑地，柳生走到沢井身旁，背倚着墙小憩。
那着实是在参与的女生间太过出挑的身高。
哪怕四处散落着为数不少的人群，亦是十分轻易发现的目标。
伴着舞曲的间歇，少女步向舞池的边缘，沉静地微垂着头，显得异常矜持。
然而视线下移，光裸的脚踝昭示着方才的一切并非错觉。
仿佛被少女激烈的舞姿吓倒，邀舞的人瞬间少了下去，却依旧不乏挑战者。
此次琴音响起之时，少女如外表所显现般的，亦步亦趋的舞步规矩非常。
“看起来很独特的个性嘛。不过真是太高了，学校里这样身高的女生应该不多啊……我猜猜看……说起来，他们也真敢去邀舞，不知道没有身高差的舞蹈看起来很没美感吗……”沢井闲来无事朝柳生絮絮叨叨地说着风凉话。
“不，有的，只是倒过来了。”
“……什么？”虽是平缓的旋律，然而琴音近在身旁，沢井一时间没有听清。
在柳生平淡地重复一遍后，沢井凝眸朝舞池看去，发现细看之下少女的确比现今的舞伴高出些许。
“噗，这真是没法再穿鞋，到底净高多少啊？”
沢井闲散地发表疑问，却倏地听闻柳生道，“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舞曲恰在此刻戛然而止。
沢井尚未反应出柳生的话是何意思就见柳生直起身，缓步朝舞池走去。
那是再明显不过的意图，柳生在少女面前站定，四目相接后，礼节性地微笑道，“有幸共舞一曲？”
面具后的眼睛折射的高光在近距离下，显得水光潋滟，辨不明情绪。
少女缓缓回以礼貌的笑容，伸手递入柳生的掌心。
琴声再次响起时，是一首不知名的舞曲。相同的是轻缓的旋律。
少女看似如上曲般踏着节拍的步调，却在一次次旋转中不知不觉地加快，然后在柳生似是无意的引导下被拉缓步履，仿若较劲般，延续着打乱与导回正途的舞步相互交错。
历经过小高潮的弦音渐弱，舞池内唯余咛叮的琴音缓慢的继续。
在愈加柔和的琴声中，少女一点点后撤的步履悄然地拉开了些许距离。即将脱离对方掌控的瞬间，步伐急转，再突兀不过的回旋。
几近及腰的长发飞扬，微卷的发尾向近在咫尺的人扫去。
柳生并没有后撤，只是后倾着轻松躲避。
来不及退开的少女感受到来自手上的拉力，顺势回转着靠近，双手揽上柳生的肩，附在其耳畔低语，“听说——刻意避开舞伴是很不绅士的行为哟？”
“失礼。”那是在乐声中传来的模糊回答。仿若遵循对方的意愿一般，柳生礼尚往来地环紧身前的人，侧头回以轻声的耳语，语调平静得像是虚心接受对方的揶揄。
“你是我最满意的舞伴。”
一舞终了，少女笑得嫣然，毫不掩饰对柳生的好感。
面前是那张在周遭满是假面的人群中几乎毫无遮掩的脸庞上所带有的轻微笑意，镜片后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
“可惜我最好的舞伴……”微微停顿，柳生看向少女的眼睛，“在几年前的毕业舞会之后，已经离我而去。”
柳生的声音很轻，其间包含的情绪似是惋惜又似全然不在意，再次回到少女脸上的目光带着轻浮的温存。
——嗯，果然只有眼眸，在流转的灯光下，是看不分明的浅色。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1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