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6章 疯狂(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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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现实的走廊已走向魔幻。空气里散发着清晰的霉味，原本洁白的墙壁泛出无数青黄色的斑点。走廊北端尽头的墙角，半人高的盆景松直顶天花板，枝桠无处可去又顺着整个走廊往前蔓延.松针根根如刺，张扬的二十几个保镖就在那些枝桠松针间横七竖八，有的甚至整个人被裹在了树枝里。
场面不怎么妙，聂荣生连忙将人弄出来，才发现是松树长得太快导致的规避现象。
二十几个保镖里有三个发了高热。聂荣生推醒了一个保镖，跟着走向服务台，又沿着宁心楼回字形的长廊往前。
在东南边休息室他找到了值班的刘医生。对方正趴在地板上昏迷不醒。聂荣生用力推都推不醒。就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了张扬惊慌的大喊：“医生！医生！！”仿佛发生了天塌地陷的大事。
聂荣生一惊，连忙扛着刘医生过去，张扬正在服务台那儿拽一个昏迷的护士，看到他来马上丢了护士把人从他肩膀上拖了下来，跟着就噼里啪啦抽巴掌。
聂荣生看得皱眉，赶紧进病房查看。他以为牛秘书不行了，结果牛秘书温度已经退下来了。他惊讶地看苏启阳，苏启阳避开视线。
外面刘医生总算被打醒了，张扬又在那儿上蹿下跳地叫，“妈的动作快点，那脏东西丢了丢了……体温计……”
聂荣生挑挑眉头，忽然觉得很有趣。他趁机凑进苏启阳，告诉他外面两个保镖发高热的事情。苏启阳心虚地看他一眼，又两眼一瞪，“关我什么事？”
口气恶狠狠的，苏启阳的手却拿起了矿泉水瓶子，“喝点水不就好了？”他凶神恶煞地出去，聂荣生忍不住在后面笑了：真是又别扭又可爱啊。
十分钟后，刘医生用唯唯诺诺的口气告诉了张扬别大惊小怪，他会觉得牛秘书高热是因为张扬手太冷。张扬自然大呼“放屁！”
与此同时，走廊上起得来的保镖全起了，起不来的三个保镖被苏启阳灌了水后暂时安置在了病房里。
整个宁心楼二楼都是重病人，往上直到八楼，特等病房里全都加装了感应锁进不去。两个保镖上去查看，余下的在二楼。除了牛秘书这边的，二楼十七间病房三十七个人只有十七个活着。十七个里面又有六个高热，余下的全是陪夜的亲戚和看护。
整个二楼响彻着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和惊叫声。很快，楼上也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加入其中。护士在楼层间跑来跑去，满脸惊慌。
二楼备着小药库，但更多的是一楼。
张扬从病房里出来，随手开了一枪。枪响过后，楼里马上安静下来。
聂荣生冷眼看着，苏启阳抿住了嘴。
张扬勒令其他人安静，又吩咐手下把一楼药房里的药品先弄出来搬到滨城的苏氏集团。他这种完全是末日的态度让聂荣生的眼神都冷了。他拦住要下去的手下，对着张扬微微一笑，“张大哥，为了牛叔早点好，药物还是留三分之一吧！”
张扬一愣，爽快地应下，“那好，二楼我就不搬了。”
他吩咐苏启阳照顾好牛君威，自己带队下去了。
聂荣生冷眼旁观，揽住了苏启阳的肩膀，凑到了他耳边，“小阳，照顾好牛叔！”
温热的气息喷到耳畔，苏启阳皱起眉头。他微微侧首马上又往后仰头——两人距离太近了，聂荣生的眼珠太黑了，睫毛又长，鼻梁挺拔，皮肤比他还白，色泽红润的唇棱角分明，此时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充满了无形的诱惑。
尼玛！苏启阳忽然就理解了他爸爸为什么要娶一个大十岁的老女人，原来是有遗传的。他不爽地推开聂荣生，硬邦邦道：“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牛叔的。”
聂荣生奇怪地看他一眼，苏启阳的脑细胞到哪个角落了。他的眼里充满了不耐还有对他的厌恶。他做错什么了。
聂荣生困惑不解，但也没去多想，转身去了一楼。
医院里是不能多呆的。他需要看看外面的情况顺便买点东西回来。然而走到一楼他才发现，情况糟得不能再糟。
宁心楼唯一的出口被那颗吉祥树完全包裹了，那棵树昨晚看到时才一人怀抱，今天就好像千年老树妖，叶子遮天蔽日，枝桠东伸西展，虬结交错，乍一看就像走进巨大的蜘蛛网里，阻挡了光明的希望。
不少人在那儿指指点点，有人在楼里哭，有人在叫，两个扶着病人的气急败坏地吼医生，“斧头也没有吗？我们怎么出去？”
乱糟糟的，一楼的医生和一个护士长拼命安抚，说着这棵树的种种好话。聂荣生站在那儿，越看眉头越皱，越听眉头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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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带人洗劫了住院部药房后就发现宁心楼只有这一个出口。没有刀，他不想浪费子弹。让手下折、踢，完全没用。这些树太柔韧了。张扬只有让手下把药物从后面病房的窗口先弄出去。
门口的人群里这时有人提议烧了这棵树，医院里缺什么也不会缺酒精。张扬的手下随即也提议用火烧。张扬站在那儿犹豫着，又把视线转向了门口一直看香樟的聂荣生。
聂荣生身边有个护士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聂荣生听着点着头，却突然地问了女孩子一句话，“你看到它在动吗？”
护士刚才躲一边偷看聂荣生很久了才上来搭讪，这会儿被一问吓得脸上的红晕都没了，“什么。帅哥你别吓我啊我胆小。”
“哦，我看错了。”聂荣生礼貌地笑笑不再说话。他不想吓到人，但他真地看到树枝在蠕动。一部分往地下，一部分往外面，一部分也许正在抱紧这栋楼。它的生长速度太快了，本能的，聂荣生不安起来。
聂荣生只写武侠和玄幻没写过末日书，但读过末日文里排行第一的《血世纪》，作者在里面说了那样一句话：‘植物的发展在我看来最有逻辑。当它快速生长需要大量养料并供不应求时，它会很快改进吃的方式帮助自己，这个时候，无论小虫子还是人类，在它的眼里都是养料。’
二楼的空气弥漫着霉气，但一楼没有，从刚才到现在，他分分钟感觉到了香樟气息的浓郁。刚才那护士告诉他，这株香樟在八百年里从没被人护理过也从不生虫，甚至滨城历史上有名的几次干旱洪涝对它都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不是说明这棵树长势好，而是在我们不知道的世界里，这棵树有着独特的强大的秘密，才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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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远远叫了声：“聂少，你的意思呢，烧不烧？”
聂荣生看看周围看过来的视线，用内力大声地说：“不烧，我觉得这棵树有古怪，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护士愣在那儿，其他人半信半疑，更多的却是在那儿叫：“你是医院的托吗，不就是棵树，我家里人都死这里了，没个说法我坚决不离开。”
这个人话一出就收到了很多病人的齐声喝叫：“对，叫医院赔偿我们！让你们负责人感觉滚过来，我们出不去，外面人也没办法吗？”
“是!”“对！”
身后一片齐心协力。聂荣生该说的都说了，走不走也就问心无愧了。他看看张扬，张扬已经吩咐好手下，随即往楼上去。聂荣生也上去了。
等着一行把人搬下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一楼完全失去光线，只有远处往大门去的转角有跳动的红艳艳的光芒过来。
有人在烧火。
聂荣生倒抽冷气，带着内力的声音在走廊嗡嗡作响，“不能烧，快熄灭！”
他把担架交给一个保镖就想奔过去，手却被张扬拉住，“聂少，烧是迟早的，我让安子也加了把火，这种东西，留着就是祸害。”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聂荣生恶狠狠扒开他的手，“烧也不是现在，你是在找死！”
话音还未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就在回廊里嗡嗡响起，像指甲划过玻璃激起了众人的鸡皮疙瘩。
聂荣生冲向转角，张扬惊愕，几个保镖目瞪口呆，连绵的尖叫惨叫不断传来，犹如打开了地狱的大门。没有人上前。因为聂荣生眨眼冲了回来，手里还拖着一个完全傻了的女人。
“快跑，快跑！”
他像豹子一样吼叫着扑过来，把担架上的牛秘书往肩膀上一送飞快扑向前去，“苏启阳快跟上！”
众人还没反应就眼前一花，一道残影直射向南边墙壁，再看清，却是两个叠在一起被射到墙壁的人，痛苦的面容已经固定，两条虬结的带着些微火星的粗壮枝条扎穿了他们的头和腹部，像毒蛇一样地扭曲着，跟着，数字倏地扭过“头”来……
几个人夺命狂奔。门关上时，一根粗壮的树枝嘭地打破了门上厚厚的玻璃。
苏启阳跳到外面齐膝高的草地上。张扬和两个保镖连续几枪打在了树枝上，爆出了点点火星。
树枝缩了回去。
外面，整个宁心楼最南面的墙壁正在香樟的最后包围中。
从这里出去是医院内部的员工停车场。穿过东边小门，外面是条水果街。
不知道时间，从早上苏醒到现在，手机开不起来，手表也停了，跟聂荣生看得的服务台的钟一样，指针都停在了半夜十二点。
整个世界笼罩在一层薄白的雾气里，感觉分外不真实。有人在街上跑，还有人大喊大叫。
沿街不少水果店都被人撬开了卷闸门，张扬的人进去一下就出来了，里面的水果烂得厉害，就像过了十七八天一样。
街道的水泥路面探出了不少草，不过比医院里强多了，只有寸许。沿街的绿化树茂盛不少，却也没有香樟变态。
张扬的几辆商务车都停在普通住院部和宁心楼之间，一行必须转回去。
走到那儿，他们才看清这棵树的全部。
何止巨大！
安静的八层楼高的宁心楼被包裹了大半，树枝不住颤抖，因为之前的袭击疯狂地刺进墙体，刺破窗户。不断有人被拉出来，挂在树枝的末端迎风招展。一个女孩的惨叫声中，一名医生被树枝倒勾出来，死亡在这时就是幸福。他喊着含糊不清的话划向了自己的脖子。只看到风吹过去，一道红色的血线忽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6章 疯狂(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