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末日女皇》》焰火寻龙

8、第7章 疯狂 二（修

　　超越现实的科幻似的场景惊呆了所有人。被聂荣生救了后，一直麻木不仁跟着他们跑过来的女人直到这刻才释放出贯穿灵魂的恐惧，尖锐的无法停止的叫声刺醒了众人，张扬白着脸一脚把她踢到了角落，“妈的，滚远点哭！——兄弟们，快上车！”

　　不可预期的世界已经打开了它的大门，一大早就遇到了这种事，将来还会遇到什么呢。

　　所有人惶惶不安。

　　女人被一脚踢醒，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不要命地流。

　　“快回家去吧！”聂荣生皱眉说了句，看女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在家里很受宠。他转身等着司机开后面车门好把身上的牛秘书放下，就听司机惊恐地叫起来，“大哥，车子不能坐了。”

　　司机倏地后退了两步，张扬探头一看，脸都黑了。

　　昨天苏家别墅爆炸，老王、李嫂、两个警察、两个下人还有牛秘书三个保镖都死了。牛秘书受了重伤，保姆们全都被带到警察局录口供。张扬要调集人，要查事情，要把牛秘书送医院。然后苏启阳说的真空罐头和蒸馏水储备，罐头厂的人临时提价，说魏家全要，然后苏启阳又出事了，四个保镖全死了，码头苏氏的集装箱又出了点问题，手下经理做不了主……杂七杂八，张扬一整天连喝杯水都没空。中餐，晚餐全是在车上吃的。到现在飘香园的盒子还在呢，里面的水晶饺子却变成了一条条小拇指粗细的黑色条纹的毛虫。

　　看着好像山上的松毛虫，实际是有区别的。毛虫在整个商务车里滚动，粗粗一看十几条，再一看，羊皮座垫下被吃空的海绵里还露出几个黑脑袋。

　　整个车厢原来色泽温暖的淡黄色现在发青发乌，还散发着一股动物腐败的气息。

　　科学家做过实验，把腐烂的苹果放在袋子里它是不会自己产生虫子的，它需要一个媒介体，需要一个产卵的母体。然而车门是紧闭的。也就是说，虫的确会自己滋生出来，也许是微生物的急剧演变，也许就是水晶饺子的肉……

　　一想到这里，张扬就肠胃翻滚，好像肚子里也爬满了虫子。

　　他干呕几声，聂荣生已经扛着牛秘书去了后面。

　　后面三辆商务车张扬的手下已经坐上去了，车里同样有难闻的腐败臭气，仔细看，羊皮座椅的边缘都发出黑色的霉斑出来。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这些臭气总比坐到连海绵都会吃的不知名虫子身上好。

　　一行迅速往前。也是事情发生在深夜，医院门诊部没人，只有住院部和后方员工宿舍过来的人，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有些病歪歪的被人扶着也往外跑。张扬又不甘心了，停车问后面的人门诊楼的药拿了没有，没有手机不确定，他干脆把最后一车的人留在那儿趁火打劫，现在这情况，不劫的都是傻子。

　　车到医院门口，有两个男人在月季花从边大打出手，司机拉下车窗。大门口花坛里的月季花变得大如碗口，颜色红得好像一大滩血。空气里荡漾着浓郁醉人的芬芳，两个男人狼一样地争斗着，嘶吼着，大有你死我活的姿态。聂荣生眯起眼，拿起驾驶台前的一个打火机丢掷出去，打火机打破了占据上风的男人的脑袋，男人嗷了声，随即一愣，脸发白的转头就跑了。

　　挨打的男人本来倒到了地上，这会儿爬起来就追了过去，“王八蛋，有种你别跑！”

　　苏启阳知道，他马上会清醒过来。末日过后不是所有花都会这样，但会这样的花绝对会成长为食人花。必须得说，医院果然是病虫害的滋生地。

　　聂荣生唰地关了窗户，车子快速开出医院。

　　薄白的雾气逐渐浓郁。这时约摸是早上的八点光景，苏启阳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他饿了。张扬听得一笑，“小阳忍忍，到苏氏就有吃的了。”

　　苏启阳嗯了声，也没去问他东西放在哪里，张扬不喜欢别人对他问东问西，也讨厌人罗里吧嗦。

　　阳光没出来。医院正对着的几家小吃店卷闸门全被撬了，正门口的大马路中央水泥路被草拱得翘起来。隔着两个防护栏，对面人行道上有人奔跑，还有人好像躺在地上。往前不远，一行就看到附近一家超市门口乱作一团。保安挥舞着棍子，好像制止每一个人，但没有一个制止成功。这时候人们还没有为一样东西争得你死我活，但这种情况到了明天就不会继续了。苏启阳太清楚了。
　　张扬看得笑起来，“看吧，这就是人性！”

　　聂荣生皱起眉头，牛秘书清醒过来，“说谁人性！”张扬忙拢拢他身上的毛毯，“感慨，只是感慨！”又叫司机：“开快点！”跟着就絮絮叨叨说牛秘书了，再睡会儿，头还晕吗……

　　车子开过了超市门口，超市门口那个穿着得体的女人即使隔着车窗隔开老远还能听到她发出的刺耳尖叫：“我的东西，我的店，再拿我报警了，我真得报警了，我叔叔是公安局局长，再不放下我让你们牢底坐穿……”

　　没人理会它，因为它没有半点实质性的力量。

　　车子快速向前，又在张扬的“开慢点”缓和下来——路面太颠簸了。

　　此前滨城政府正在争抢全国花园城市头衔，不管到哪里都干净整洁，绿色弥漫。现在一片片的雾气里，能看出整个城市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路边店铺漂亮的门头就像过去了二三十年灰败陈旧，滨城光明路小学白色的外墙变黄发灰，附近的“城市文明”老城区的老房子外墙青砖上都长满了绿色的青苔。走过一个小区，爬山虎满目，更有无数藤蔓从小区里蔓延到外面。

　　人行道上的花砖被半小腿高的草拱起。路面上看不出太多，但情况已经大不妙，水泥路面从中拱起，很多路段的水泥路面已经四分五裂被草挤出来。

　　苏启阳的脸上渐渐凝重，他这才想起，他那好爸爸不止干了一件荒唐事。

　　张扬抱着牛秘书也开始纠结起来。

　　苏群兰到了滨城，只为滨城的苏氏做过一件事情，就是把原地址码头的苏氏集团搬到了滨城漂亮的中央花园边上。花园里不仅有高大的热带树木还有一大片花木以及成片成片茂密的绿色植被……

　　但一切都没得选择，因为物资里的大部分就是苏氏集团的地下仓库里。他的兄弟也在那儿。他的肚子也饿了，另一处物资在码头。是他原来想好的，如果真发生事情，如果地上不安全，他们还可以走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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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越来越浓，能见度降到了二十米内。天空依然没有阳光出现。

　　从医院到中央公园的苏氏途径两个大转盘。

　　就在第二个大转盘处，前方突然发生了连续的碰撞声。拉下车窗，清新的空气混着夏日应有的温度涌了进来，远处有人在惊叫，不是一个。跟着凄厉的惨叫声发生，在商务车前面的几辆车子都像快速后退又跟着撞到了一起。

　　商务车车头当时遭了殃。

　　司机老张破口大骂，聂荣生突然探出头去看前面，随即倒抽口气，“倒车，快倒车！”

　　“倒不了！”

　　司机的叫声中，前方雾里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满是惊恐。在他后面远远的传来一个女孩子如诉如泣的哭叫：“平阳，平阳不要丢下我。”

　　凄厉的叫声里，聂荣生朝着女孩大吼，“快进车里！”

　　他缩回头打开自己的包，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苏启阳却在他边上连忙关了窗户按住了聂荣生。雾气里扑出了一只金黄色的豹子，在凄厉叫喊的女孩子刚刚露出浓雾半个身子时一口咬断了她的喉咙。血像喷泉一样射出老远。

　　张扬从车窗口往后退，抽出了腰间的枪。趴到车窗口，老张哆嗦了下使劲往后靠在驾驶座上，恨不能融进座椅里成为一体。

　　青年平阳跑过了他们的车，后面不断有人弃车逃跑。平阳开了一扇车门就钻了进去。而浓雾里，接二连三出现了豹子。

　　一只，两只，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