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花开》果贝

5、第 5 章

　　可能是因为早上临上班前那一瞥的缘故，莫思樊并没有交待戚阿姨一定要跟着汪芷静她们去买玩具。汪芷静主动叫上戚阿姨时，她一副还不知道有这事的表情，点点头：“那你列个单子，我请秦助理买了送过来。”
　　汪芷静无语，第一次发现做点事还真是难。
　　“莫先生说可以让我俩带着铮铮去。”
　　“他同意了？什么时候？”戚阿姨似乎很是吃惊。
　　汪芷静详详细细地向戚大总管汇报了昨晚莫思樊回来后和她的对话内容。
　　“可是，早上他没有交待我呀。”戚阿姨很是犹豫。
　　汪芷静不语，静静等戚大总管示下。
　　“今天阿娅要回来…..”戚阿姨自言自语。
　　汪芷静还是静默，没有问阿娅是谁、回不回来和她们去商场买玩具有几毛钱关系。
　　“这样吧，”戚阿姨下了决心，“我让老何送你们去。”

　　不得不说，铮铮当初似乎错误理解了汪芷静“带托马斯回家”的安排。一看汪芷静要把他抱上黑轿车，小家伙扭身就往后缩，在她身上象只受了惊的小柴狗一样手脚乱扒乱蹬。
　　司机老何趴在车窗上，笑着说：“铮铮，不是去医院。”
　　小铮铮挣扎得更厉害。
　　汪芷静再怎么解释、哄劝都没用。
　　“他既然这么怕坐你的车，要不，我们带他搭公汽去吧。”她可怜兮兮地对老何说。
　　“别把他惯得来无法无天的了。”还没等老何答话，站在门口的戚阿姨就淡淡地抢先说。
　　她的声音里有股子森然的冷气，听得汪芷静怔了一怔，转过身，视线触及戚阿姨端正得几近完美的脸庞，她抱着铮铮的手臂浮起一层凉意。
　　可到底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汪芷静了。她眨眨眼，把一闪而过的疑惑掩饰掉，微笑着点点头，顺从地说：“那就听戚姐的。”
　　莫铮是莫家的孩子，戚阿姨是莫家的老家臣，汪芷静要想在莫家呆下去，就算再笨也晓得该听谁的、该放弃谁。

　　她自然不再理会铮铮呜呜鸣鸣的低哮和挣扎。
　　孩子一直闹到老何把车停在商场车场。
　　“你应该哄哄他，之前的阿姨都是从上车哄到下车。”老何估计是看不惯她就这样象根木头般抱着铮铮不再说话，上电梯时终于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汪芷静抿嘴淡笑，视同未闻。场面上的莫思樊她没接触到，居家里，那男人霸气、怪诞，极不尊重女性；而莫太太，有一个三岁儿子的莫太太，在她来的这两天里，居然连影子都没见着；戚阿姨不过是个年头做得长了点儿的家政阿姨，也敢冷了口气提点她得按她的意见照顾莫思樊的儿子……别看莫家人没几个，一潭水可谓深得令人害怕。在没认清老何是莫家的第几号人物之前，汪芷静不想授人以柄导致自己与目标错过。
　　所以，即便铮铮……
　　她在心里暗叹口气，目光投向喘着粗气四下张惶张望的小铮铮。

　　正挑选玩具的当口，冯莉的电话打来，那丫用一贯喳闹的风格接通就嚷嚷：“……梁西娅，梁西娅，去年打进世界精英模特大赛总决赛了的，哇，没想到她这么了得，咦，中途却退赛了……没说原因，天啊，莫思樊的老婆是梁西娅，真是郎财女貌的典范耶，啧啧啧……”
　　听了老长老长一截，汪芷静才明白冯莉在八卦莫思樊的夫人，她笑：“你又去百度人家的祖宗十八代了？”
　　话又说回来，郎财女貌也算得上是中国式婚姻的写照，富甲一方的莫思樊如果没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匹配，估计那才是媒体深度挖掘的报道材料。不过，“梁西娅，阿娅……”汪芷静在心里默，想起出门前戚阿姨念叨的“阿娅”，好嘛，基本能确定她说今天会回来的“阿娅”就是莫思樊的太太、莫铮的妈妈了，只不过，一个家政阿姨，可以这么亲昵地称呼女主人？而且，为了迎接女主人甚至不惜违背男主人的吩咐？
　　“小静，汪芷静。”冯莉在电话那头大叫。
　　“啊，呃。”她回神。
　　“你在哪里，边上怎么这么吵？”
　　“商场。”
　　“商场？”购物狂冯大小姐明显来了兴致。
　　汪芷静赶紧解释：“带莫小少出来买玩具。”一边说，她一边看向正在售货员诱导下扫货的莫铮，孩子可能是从没看见过这么多的火车头，显得局促而又兴奋。
　　“工作时间，我不和你说了，改天聊。”
　　“汪芷静，”冯莉不高兴了，“你说你都有多长时间没请我吃饭了？有时间的时候你说没钱，有钱的时候你又没时间。”
　　“我现在还是没钱。”汪芷静提醒她。
　　“少来，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海底捞开业了，你自己选吧，是七天之内出来请我去吃，还是七年不用给我打电话。”
　　汪芷静很想选后者，不是怕花钱，她只是没有了学生时代饕餮美食的兴致。冯莉的幸福，不在于她周身上下所谓“富二代”的标记，而在于都毕业三年了，三年了，她仍然可以悠悠闲闲地对吃喝玩乐怀揣最高昂的激情和兴致。
　　而汪芷静就再也做不到了。
　　可她不能拒绝冯莉，撇开大学四年的铁杆友谊不说，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是冯莉仗义帮了她，出钱出力，还在学校关于她的舆论四起时站出来力证她的清白……
　　她的清白。
　　想到这两个字，汪芷静恍惚一笑，这世上，也只有冯莉肯为她根本已经不存在的清白心疼了，就冲这一点，哪怕仅仅只为这一点，她也要让冯莉觉得交她这个朋友值。
　　“星期天吧，”眼睛触及铮铮锁紧眉头认真研究火车头的脸，逐渐放大，跟着变成了莫思樊强势得不得再强势的表情，汪芷静又有点不敢确定了，“要不我先和雇主商量一下，你等我电话。”
　　“那就说好礼拜天呵。”冯莉强调。
　　“不一定……”
　　冯莉已经挂了电话。
　　汪芷静苦笑，吃个饭而已，至于这么着紧吗？看冯莉那模样，就象会在饭局里宣布什么事似的。
　　总不是她和唐盛光要结婚的事吧？
　　那两个学生情侣，毕业都三年了还是恩爱得如胶似膝，真要结婚，也很顺理成章。
　　是啊，毕业都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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