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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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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酒会这东西,溢彩参加得不多,以前在国外吧,还参加过一些迎新酒会、新年酒会,但那无非是一群压抑已久的学生找个借口吃吃喝喝,再跳跳舞勾搭妹子。无拘无束的,衣服你就是穿衬衫牛仔裤也能找到不少同类。
像那种电视里的、正式的酒会,溢彩还真没经验。一是因为做实业经济的,平时最注重的,还是自身产品的质量问题,像商务谈判什么的,正嘉这样的小公司,几乎不会涉及。二是因为正嘉的单子一般都属于定制类,一年一般也就几百上千台左右的产量,所以也不用像酒类等消费品那样需要花大量的精力拓展渠道,参加应酬。再加上她本身对这种活动没有太大的兴趣,偶尔接到相关单位的邀请函,也是让程梓毅代她出席。
所以回国三年,这倒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酒会,顾靖宁说会有不少商界政界精英出席,溢彩又问有没有记者,他疏淡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看了看她几秒,才嗤笑了一声,道:“没有。”
总算不幸中的万幸,她想。
而对面的顾靖宁却把刀叉弄得晃当晃当想,最后索性扔掉餐具,抹了抹嘴巴,道:“不吃了。”
他去旁边打电话,溢彩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又用勺子喝了一口汤,不能怪她刻薄,试想有人和你同桌吃饭,却在你耳边一会儿挑剔肉老了,一会儿挑剔汤熬得不够浓厚,一会又挑剔菜咸了,本来挺不错的饭菜,被批评得一文不名,就算美味佳肴,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吃过午饭之后就有人来料理她的妆容,顾靖宁仍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妆要重画,头发要重新弄,衣服更是不知道换了多少套。最后是掐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才终是满意了。
而彼时,溢彩已经累得连话也不想再说一句。
他阴恻恻的笑,指尖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滑过,不自觉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酒会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安保严格,凭邀请函入场,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男士清一色的西装领带,女士则是各色长礼服,顾靖厅脚步大,溢彩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高跟鞋又有些小,一小不注意,差点跌在地上。
他手快的捞住她的腰,把她扶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之后,倒是走得慢了些。
灯光如织,溢彩视线扫了一圈,顾靖宁没有骗她,本市圈子里的名流新贵,的确来了不少。她打量那些人,那些人也在打量她,间或夹着窃窃私语,又或者在怀疑她的身份——是哪家的千金闺秀,还是那些渴望融入这个圈子的漂亮女人。
或者他们更在心里分析,用什么手段搭上顾靖宁的,保质期有多久,三个月,六个月,九个月,分手费会是多少,会不会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还闹出笑话来。
不自觉就想藏起来,他却不给她机会,勾住她的腰,坦坦荡荡,无所顾忌。
溢彩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握得更紧,甚至,夹着几分疼意。
前方不远处站着三四个男人,姿态闲适,气场强大,无一不是身份金钱堆养出来的世家气质,顾靖宁径直的带着她往那个方向走去,那几个人看见他们之后招了招手,顾靖宁拿了一杯酒,闲适的加入他们的话题。
聊了几句之后自有人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这位是……”
他扫也没扫她一眼,随意道:“许溢彩。”
那两人都是极有风度的人,听见明显不把她当回事的语气,也礼貌的朝她伸出手来。“许小姐,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听声音分明是昨晚八卦的那两个人,溢彩自觉有些难堪,停顿了几秒,才淡淡回道:“你好。”
“许小姐认识阿宁多久了?”
溢彩犹豫了一下,道:“没多久。”
“阿宁从不带女伴的,许小姐一定很特别。”
溢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抿了抿嘴角。
这不冷不淡的回应也没让那人有任何的不适,又道:“许小姐真是一个温柔文静的人……”
顾靖宁凉凉的道:“人家那是冷艳高贵,不屑于与我等凡夫俗子为伍。”略一顿又觉得这样的话未免……,迎上朋友们疑惑的视线,索性抿了一口酒,不再作声。
溢彩脸色一晒,趁顾靖宁松开手的间隙淡声道:“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饿了,你们慢慢聊。”
酒会以自助餐的方式提供食物,溢彩夹了一些薰肉,又挑了一点蛋糕和水果,便选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藏着了。
没多久酒店的老板上台致词,然后开舞,舞池很快会挤满了人,男的英俊帅气,女的漂亮明媚,一眼望去,如同一幅美丽的风景画,然后便看见了顾靖宁。
他正和一个高挑的女人共舞,女人鹅蛋脸,浓密的卷发,穿一件紫色的礼服,勾勒得肌肤塞雪,纤腰不营一握,顾靖宁看起来心情也很好,和那个女人交谈着,不时露一个笑容出来,转圈时带出漂亮的回旋,和女人四目相对时,不知怎么就流露出一种深情款款。
这是不是就是昨晚上那个女人,因为缠绵一夜,所以顾靖宁才会对着她微笑,是因为回味还是因为……溢彩有些妒忌的想着,很快又为自己情绪的起伏惊醒,她是抽风了吧,顾靖宁和谁跳舞,关她几毛钱的事。
索性起身离开,来个眼不见为净。
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撞到了人,又是江渊荣,杯子的橙汁洒到了他的衣服上,黄色衬着白衣,十分的碍眼。“对不起。”溢彩只得道歉。
他略略停顿了几秒,才道:“没关系。”
溢彩拿纸巾给他,却是已经擦不掉了。“算了,这里面也不冷。”他把外套脱下来,只身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衣。”侍应过来接过了衣服,江渊荣吩咐送到洗衣房去。等人离开之后,两个人有短暂的沉默,溢彩先开口:“江部长,如果没其它的事,我先离开了。”
江渊荣挡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可以跳个舞吗?”
溢彩本能的朝舞池的方向看了看,顾靖宁已经不在里面。
江渊荣又说:“溢彩,做不成情人,难道连朋友也不做,那工作上呢,你是不是也要避开我……”他顿了顿似乎是苦笑了一下,说:“你就不怕我不高兴,在工作上为难你们。”
溢彩抬起眼看着他,沉默许久后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眼中似乎光华闪过,仍然伸出手。“我只是想和你跳个舞。”
溢彩沉默许久,把手交给他。
音乐是经典的舞曲音乐,其实他们以前也用这首歌跳过舞,那时好像是她在国外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有一个留学的富二代用家里的别墅办PARTY,邀请了她和江渊荣,他请她跳舞时也是放在这首曲子,还记得当时她颇为紧张,一连踩了他好几下,他闷着声音,佯装报怨。“许溢彩,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做的那道菜害你拉了肚子,所以你才这样报复我……”
“溢彩,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他在心里踌躇良久,终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溢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没有做任何的回应,仿佛风过一般没有痕迹。
许久之后脚被踩了一下,江渊荣勾了勾嘴角,道:“其它的变了,踩人的习惯倒是没变。”
不远处,却有美人咬着唇低低尖叫,似疼非疼却又含冤带怯的表情,十分让人心疼,只是顾靖宁顾不上这些,他死死盯着远处的那两个身影,原来昨晚上看见的那个人影,竟不是幻觉。那么她昨晚上一夜未归,就是和他在一起,是了,也只有那个男人,能让她不自觉的出神,也只有那个男人,能让她一夜未归。
还记得那一年的春节,她喝醉了,半夜爬起来望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发傻,他怕她冻着,让她回床上去,她却朝他伸出双手,嫣然一笑:“江渊荣,你抱我。”
那是他在她脸上看过最美的笑容,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当时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忍住没有给她一巴掌。他也才明白,她总是容易望着雪发呆,不过是心念一直惦念着另一个男人,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却也无法忘怀。
如今,是要当着他的眼皮子,上演双宿双栖的好戏吗。
他昨晚上等了她一夜,真是十足十的傻瓜。顾靖宁心头火起,甩开女人上来挽他的手,大踏步的朝舞池走去,走得越近瞧得越是清楚,江渊荣的手搁在她的腰上,低头说话时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她低垂着头,瞧不清表情,却是含羞带怯的模样。
顾靖宁拨开人群,正好他们两个转身撞到他怀里,溢彩抬起头来,看见顾靖宁似乎在笑,他的牙齿特别白,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咬人的时候很疼,这个时候却像是两把刀的尖,扫过她时,让人有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
溢彩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江渊荣本能的去扶她,却被顾靖宁手快一步,他的手抓在她的腰上,有些用力,语气却是淡淡的。“我的女人,不劳烦别人照顾。”说完,拖着她就走。
他的手劲很大,怎么掰也掰不开,溢彩叫他慢点,他并不听,一路拖着她回了客房,一把把她扔在沙发上,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手抱在胸前,质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溢彩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厌烦的语气。“以前的一个朋友。”
“朋友?”顾靖宁踢了茶几一脚,巨大的声音,溢彩几乎被吓得跳起来,这鬼脾气,她真是受够了。“顾靖宁,不就是因为我昨天不肯去见你的朋友吗,你发什么脾气,从昨天到今天,还不够吗。我知道我不要脸的签了那样的协议,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清静日子过吗?”
他手挥在空中。“你想过清静日子,就不应该在我眼皮底下去招惹前男友。”
溢彩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