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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不是第一杀人。
      可极不喜欢杀人。
      扇子上没有血,不错,这是武器。
      一直以来,都只用来点对手的穴道。
      此刻,他觉得有点累,想要快点结束,人影中穿梭的白光在加速。
      但是,敌人源源不断的来,他不能让这些人越过自己,不能让他们知道梁十时他们要去的方向。
      必须要吓退敌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扇子一颤,扇骨边突然白惨惨的,闪烁着寒光,那是一排薄薄的刀片,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这么做。
      刹那间倒下的人,颈上会多条淡淡的红线,并不易被人发现。不过多时,敌人们开始慌乱,因为人群中不时有脑袋飞来飞去,脑袋里的血漂出来,仿佛紧随其后的一条尾巴。
      这些脑袋大多是在打斗中,不小心被自己人踢踢飞了。
      有的人开始想逃,有的人已经暗暗退远。
      就在他认为万无一失,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尖叫声,“呀——”
      一面杀人,一面瞥见苏菲夜两眼对焦,目光死死的被面前的一颗还在滚动的脑袋抓住,头一次看到这么骇人的场景,短路的小脑袋,没有办法指挥眼睛移开视线。
      她怎么来了?
      “夜儿!快走!”
      话就这么从嘴里自己飞了出去,“夜儿”他头一回这么叫她。
      “啊?”她木讷的应了一声,还在看那个脑袋。
      要她走的时候不走,阿十那家伙怎么做事的!一气之下连扫围住自己的数十人,莫寒云长身到她身边,足下微点,将那个脑袋踢远点。
      “你怎么会来?”
      “我……我不放……放心你。”回过神,她立即扑入他的怀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活生生就能要人的脑袋。
      虽然她知道,这些人是坏人,应该死,可身首异处,未免残忍了些。
      莫寒云左手环住颤抖的娇躯,低声命令:“闭上眼睛。”
      目光落在不远处,先前被他点倒的人陆陆续续被拉起来,后面有人说了句什么,黑压压的人群自动推向两边,给最后面纹丝不动的两人让出道。
      这两个人,站的略靠后的,是在酒楼追金有堇的领头人,交手的时候看出他来自崆峒派,而且也已打听到是崆峒派掌门的二弟子万英。万英身前之人,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声名远播的少林俗家弟子,一指佛陀宋休龙,会有这样的高手,在他意料之外。
      对付万英,他有九成九把握。
      对付宋休龙,只有五成。
      如果这两个人加起来,胜的几率降到两成。
      哪怕只有一成,他也会奋力一搏,并且确信自己能借助良驹黑风逃脱。
      可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全心对付这两个人的时候,苏菲夜怎么办?
      如果带着她动手,可以说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你学武功了吗?”
      怀里的人乖乖的闭着眼睛,点了一下头,马上觉得不对,连忙又摇了两下。
      那些三脚猫功夫和莫寒云比起来,与没有是一个概念。
      “不能保护自己,对吗?”似问,其实他已经明白。
      又点点头。
      “爬到我背上来,和以前一样,抓紧了,没多余的手扶你。”
      但万英和宋休龙一样也没有底,谁会想到神出鬼没的月扇公子就是月牙城的二当家,说不定噬魂剑,十一飘雪他们马上就会赶来支援,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莫二爷,不需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万英看出他有顾及,“这个小姑娘还小,牵涉进来多不好。”
      “没什么好说的.金姑娘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月牙城和曹大人素无过节,这样不是大家都不舒服吗?”
      “和月牙城无关。”
      “莫二爷真的不想让这件事情影响的月牙城,那就应该不在阻止我们追捕逃犯。”
      “哼,逃犯?倘若我夸下海口说月牙城保了金姑娘,曹易能奈我何?不必多说,放马过来吧。”
      两条人影向他扑去。
      他背部的肌肉始终紧蹦,苏菲夜感觉似是云间飞翔的小鸟,那惊人的力道好几次要摔她出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尽量不成为负担一道道掌风刮的脸庞好痛。可是他在保护她,心里好甜,完全不在乎现在是不是身临险境。
      秋天已经彻底的到了,果实满山片野,这会的苍梧山就在远方连绵不绝,她都没有睁眼瞧一瞧。冷然,听到他粗重的喘息,但立刻深吸一口气,屏息连出几十招。然后,一股热乎乎,黏哒哒的液体溅到了她手上。
      心一紧。
      不会是吐血了吧?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先前的勇猛。
      暗暗松了口气。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他全身一颤,站定不动。
      剧烈起伏的肩膀,暗示她,他在呼吸,只是很累。
      人群有些骚动,本想欢呼的嘴巴才张开,赶紧倒吸一口冷气。续万英被砍掉脑袋之后,宋休龙一指对莫寒云的胸膛指去,两个人的动作都定格住。
      然后--
      背对他们的老大,项上喷血把自个的脑袋顶飞,滚出好远,依旧直直的站在那里的身体上面,有另一张脸填补,那么狰狞,那么可怕,剑眉微挑,眼睛暴血,一口钢牙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足够再要人性命。
      “回去告诉曹易,这件事情莫寒云管了,滚!”
      先回过神来的人赶紧执行命令,连滚带爬,转身逃命,往往脚软的都不知道怎么走路。反应慢的,还要再愣一会,才知道继续呼吸,可是眼前只有杀戮,一脚不留心就踩到先跑的人,咿咿呀呀撞倒大片。
      好久,终于所有人都滚了。
      “下来吧,不要睁眼,对,就是这样,抱住我的腰,让我靠一下。”
      刹那间,她感觉一座大山压向自己,他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堆到了她瘦小的身上,还要忍不住怀疑一下,他是不是故意使力气压过来的。
      不过,那只是刹那。
      马上他又自己站稳,收起扇子,含食指吹口哨,有点走音。
      黑风奔来,他拎她翻身上马,向远处的群山前进。
      苏菲夜的手,听话的环着他的腰,一直有炽热的液体淌下来。她不敢收回手,更不敢睁眼看下手上粘的是什么。
      一定要走的远点,再远点。
      莫寒云提醒自己,可是连绵的群山越来越模糊,只留下朦胧的一眼青色。黑风每向前跃一步,都牵动他的伤口,火燎一般的痛从胸口蔓延全身。
      不能倒,不能现在就倒。
      梁十时他们往西边走,所以他要往北边走,误导可能的追踪。
      满眼的青色开始沾染雾气,更加模糊。呼吸都变的困难,因为胸口实在太痛了,希望可以痛到麻木,但是没有,于是每次呼吸都会加重痛苦,他宁愿停止。
      右手几乎抓不住缰绳,黑风训练有素,自己奔着,而他的左手,也从胸口垂下,终于可以解脱了,他微笑,失去全部的意识。
      胸口插着被齐腕切下去一只断手,食指没入他的胸口,其他四指还倔强的曲折,血不断的滴下去,印红白色的外衣。
      一指佛陀宋休龙,果然名不虚传。
      =====================================
      有一个女孩,来自千年以后,胆识过人,个性独特,不拘小节,自知进退。她的到来让月牙城上空总有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她安抚了莫寒石二十五年冰冷,寂寞的心。
      同时,也悄然波动另一个人的心弦。
      莫寒石认为,只有她足以与自己相配。
      他何尝不是这么认为?
      莫寒石因她回到自己的世界,失魂落魄。
      他何尝不是一样悲伤?
      莫寒云啊,莫寒云!
      恨只恨因缘弄人,接她过门的你,不是她命定的丈夫,终究还是要把她交到兄长手中。
      为什么压抑不住这份感情?
      为什么发现的那么晚?
      晚到来不及收手,只能仓皇出逃。
      非爱不娶,相守到老……
      他不要求她的心,她的人,只想能静静伴随。
      这都不行吗?
      不明一切的兄长却要把恩人的女儿,前辈的义女塞过来,逼迫的他别无选择。
      胸口左边,他的心房,只有空壳,早有人把里面的一切偷走。夜深人静的时候,刨开心,细细的回味,她的笑颜,她的身影,喧闹的白天,再合上收回去。
      残缺的心上,伤口不会再为谁愈合。
      “你确定没有法子?”秋娘瞄了一眼守在床边,憔悴的女儿,把苏南之拉到门口。
      “真的没有办法,总之在老祖宗没有回来前,不能把手拔出来,要不他就完了。”
      “咱们的女儿……”又担忧的瞄了一眼。
      “脱胎换骨了,不是吗?”
      苏菲夜出走一个月以后,突然带回个快死的男人。
      才一进院门,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一路奔波,非常疲惫。可是稍做休息,她就开始监守在病床前,任谁苦劝都不离开。
      头一晚,病人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死死抓着苏菲夜的手叫:“雪满,雪满!”
      第二天,依然如此。不过已经叫不出声音,凭借他们相爱多年的经验断定,他的唇型是在说--我爱你。
      雪满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他们知道这个病号爱的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苏菲夜恍若未闻,不停的用凉水给他擦身体,只希望快点退烧。
      最骇人的,还是那只断手,一直死死的插在他的胸口,拔出来会要人命,不拔出来,伤势恶化,上不了药一样要人命。
      第三天,来了一对夫妻。大胡子男子自称江无隐,玲珑女子自称季霞,一句“师傅要我们来的。”秋娘和苏南之立即领会。
      看来病号的伤势出乎他们的意料,两人呆了好一阵。
      “苏姑娘,我是他的大师兄,这女人是他的二师姐,受师傅之命来救人,你能否离开一段时间?”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他。”单凤眼抬起来扫过两人,又垂下去,表情坚定。
      “有一味药,很重要.如果你在场,只怕会……”
      “什么药我都可以给你,没有哪一味是我看了就会变质的。”
      “包括你的小白吗?”
      小白?
      她无语,不可置信的望着两人。
      “它不是一般的白狐,是传说中的天灵玉狐,师傅当年把它送过来给你。为的,就是知道今天会有用上的一刻,你明白了吗?”
      要她在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小白之间做个选择吗?
      放开莫寒云的手,苏菲夜走到窗前,外面硕大的院子,本来是众多兄弟姐妹玩耍的乐园,最近因为她和病号到来,各房小孩都躲的一个不见,有时她起身换水,会瞧见一两个,安安静静在角落里偷望,小心翼翼的,生怕影响他们。这会,是不是被父母叫去数落叶了?
      一年前的某一天--
      不对,不是某一天,也是秋天,重阳节,她的生日,有一个长的很恐怖的巨人跑来,把一只才出生的小猫一样的幼仔交给她,告诉她,这是老祖宗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么多房孩子,只有她收到老祖宗的生日礼物,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不知多少双小手,争着要摸她的宝贝,她以此断定,自己是老祖宗最疼的孩子。
      原来,这一切,为的不是她,是他。
      难怪他会说,师傅最喜欢姓莫的徒弟。
      拭去眼角的泪,她淡淡的说:“它在我房里,你们去拿吧。”
      老祖宗要她养育救徒弟的药,看来是早笃定她能为这个徒弟割舍一切。
      “小白,原谅我。”心里默念。
      秋娘领两人往她的房间去,苏南之按着女儿的肩,“别太难过。”
      以后,她再也不养任何东西了!
      苏菲星扯扯父亲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爹爹,吃猪爪!”扬起手中一个雪淋淋的东西。
      四只眼睛惊恐的回视病号,他的胸口有个巨大深陷的黑洞,热血直往外喷,溅的到处都是,苏菲夜的精神支柱随之崩塌。
      “天啊!秋娘快回来,星儿把它拔出来了!”苏南之一把抱住晕倒的女儿,大叫。
      撕拉,撕拉。
      “布。”
      铿铿锵锵。
      “剪刀。”
      咚咚咚咚。
      “药。”"
      “……”
      “不对吗?”
      “我要的是针线,霞。”
      “穿好了。”
      “按紧点!”
      “我用力了。”
      “血还在喷。”
      “人家怕太用劲按伤师弟。”
      “师傅白教你了。”
      “你说什么?”季霞握紧拳头压下去,极力抑制谋杀亲夫的冲动。
      “下次我一定强烈要求师傅赶你出去。”
      “为什么?”咬牙切齿。
      “师傅的真传你都学的一塌糊涂。”
      “你看不惯我笨?”
      弦外之意是--你不爱我!
      忙碌中的江无隐拉高视线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
      “再给我块布。”
      “自己拿!”
      “女人!我在救师弟的性命!”他怒目圆睁。
      “给你布,”
      睫毛眨动了好几下,星目转动,苏菲夜气若游丝,“娘,他,怎么样?”
      秋娘简单的点头,已经说明一切。
      “小白,葬了吗?”
      目光落在他处,秋娘不答。
      她眼神飘忽,过了好一会,才勾起一抹令人神伤的笑,撑自己坐起来,试图下床,“让我再去瞧它一眼。”
      低头穿鞋的刹那,她看到床边的摇篮里--一团白忽忽的东西转动黑黑的,圆圆的眸子,扑闪扑闪,它努力的举起双手双脚要给她看,那手脚上.绑着一圈圈绷带。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激动的抱住,“小白!”
      没死,太好了。
      “用了它一些血,说是补血良药。看把你吓的,他们担心的是你见不得对它动刀。那个莫寒云命也很大,一阳指没有戳准心脏。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还是没有……喂,夜儿!他还没醒。”望着敞开的门,秋娘无奈耸肩,这个女儿像她。
      所以,她暗忖:需要好好的问女儿一些问题。
      ”一直都是苏姑娘在照顾你,可你怎么突然不搭理她了?“趁着苏菲夜出去吃饭的挡,季霞开始鸡婆。
      自从他们说起离开的事情,苏菲夜就表态要跟随莫寒云,他不答应,在她退步前,死都不和她说话。
      “师姐!”依旧苍白的双唇动了动,声音虽小,意志坚定。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要我说。”瞄了眼丈夫,江无隐会意,接下去,“师傅不让我们管金姑娘的事情,所以我们不能帮你跑这趟,你要赶快好起来。那个,苏姑娘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不管你带不带她一起走,她都会跟着你的。让她一个人人群里寻你,这不是徒增她的危险,你放的下心?”
      苍白的嘴唇又动了几下,似乎还想说什么,知道是徒劳,他干脆闷进被窝。
      “还记得师傅收你的时候要了你什么吗?”
      被子动了一下,脑袋又探了出来,狐疑的看着他们。
      江无隐把一个荷包放在床头,“现在还你。”
      当年,重病的他被救活,求师傅接纳,苏狂问:“你愿意把最宝贵的东西给我吗?”
      八岁的他犹豫了一下,解下挂在脖子上的荷包,坚定的点头,要为娘亲报仇,只能如此。所以,莫寒石和莫寒水是远山四魔的徒弟,他不是。
      他不要师傅的孙女,师傅就要把他赶出师门?看了眼荷包,不敢拿。
      即使这是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次日,江无隐和季霞离去。
      又过了一个月,莫寒云基本康复,决定上路,默许苏菲夜同行。
      夜里,帮着女儿收拾东西,秋娘终于开口,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担心,“夜儿,我看的出来,他心里有人,你还要跟他吗?”
      “恩。”她低头打包。
      “为什么?”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千里追随的,不是同样爱她的男人。
      “就像娘可以放弃身为公主的荣华富贵,跟随爹隐居一样。”
      “可是你爹爱娘啊……”他却不爱你,秋娘吞下口半句话。
      “等他和他爱的人在一起了,我再回来。”语气平淡,早就打定主意。
      “我希望你幸福。”秋娘握紧她的小手,“不仅看他幸福,也争取到自己的幸福,所以,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去追寻你的爱人吧,紧紧的把他的心握住,爱没有先来后到。可是,如果他不是全心全意爱你,却接受了你,你要和我保证,立即抽身回头。”
      “我保证,在万劫不复前,全身而退。”
      ====================================
      陪都南京(今商丘)--
      繁华的大街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各人有各人要忙活的事情。本不该有人注意到这个儒衫男子,他虽然长的算高大,可在身高普遍魁梧的北方,也不是特别显眼。不过,他却有张南方男子才有的柔美面孔,又因为这张脸白的病态,所以引来很多女子侧目。
      唐朝的风气比较开放,到了宋朝则严谨的近乎苛刻,甚至流行女子盖头出门。若是有女人在路上盯着个男人看,简直是伤风败俗到极点。
      可依然有那么多女人向他行注目礼,大的,小的,老的,嫩的,体内无不燃起母性的保护欲。一眼之后,迅速愣住,撇开头,等他走过,再回味那挺拔的背影。
      倒不是她们突然想起家里的男人,或是父母的训斥,而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冷俊的神情,竟然会摆在那么好看的脸上,冷的叫人直打哆嗦,却还想再看一眼。
      年末清仓,买一送一。无须姑娘们快跑几条巷子,饶到前面翘首等待。
      他提供再看一眼,不,好多眼的机会。
      儒衫男子牵着黑马,不时停下步子,回首,无语,转身,继续走。
      停也好,走也好,在他身后一丈的地方,那翠衫女孩,年岁不过才及笄,水汪汪的单凤眼左瞄瞄,右啾啾,有时候被耍把戏的吸引,有时候被好吃的勾去魂。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留意他,他看她,她就不动,他向她走去,她就后退,他快步前进,她就小跑的跟着。
      总之,不远也不近,保持一丈。
      不是莫寒云想板着脸,自出瀛州往西北走,五六日就能到京城东京(今开封)。可就因为他们这种走法,半个月了才走到南京(今商丘),南京是宋开朝皇帝赵匡胤的发迹之地,又被册立为陪都,分外繁华。
      到了这里,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走了,人实在是太多,太杂乱。他不是不想带她,而是怕她走丢,出事,难道就不可以一起好好的走吗?
      她怕他讨厌她的缠人,也怕黑风再次袭击。
      这些他都知道。
      再继续下去,真的很耽误时间和精力耶!猴年马月才处理正事啊?
      “夜儿。”他努力放低声音,以免吓着她。
      单凤眼警觉的盯住他,好象他会吃人,奇怪啊,是她喜欢他,不是他在追求她,她干吗做出这种怪表情。
      “黑风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保证,如果她敢那么做,我就宰了她。”
      “真的?”
      “真的。”
      目光停驻许久,还是将信将疑,他补充道:“你救过我,她会感激你。我们快到京城了,那里很危险,你知道吗?到我身边来。”
      “叟”一下,绿箭飞来,左手立即被挽住,看的出来她非常,非常的高兴,清秀的脸上顿时光芒四射。
      莫寒云暗自叹息,但愿她没有误会“到我身边来”的意思。
      “我会乖乖的,你放心。我会……”正要继续保证,她突然住口,咽下一大口口水。因为她发现,他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早落到她身后,在那个地方,不知几时站了个人。一样的高大,但是更加魁梧,一样的帅气,但是更加刚毅,如此相似的相貌,怎么能演绎出这么决然不同的风格啊?
      “大哥我……”刚毅男子背后奔来的男子,看到他们也随即愣住。这又是另一张相似的脸,不过稍欠雅致,略少刚毅,更多的是年少的阳光。
      这三个人,三胞胎还是怎的?
      “二哥,想死我了。”阳光男子三步两步走过来,笑脸刷的又板住。右拳扎扎实实打在莫寒云的肩头,很气愤的样子,“你太不负责任了,不说一声就走掉,还要去我接那位李小姐.真是!”
      莫寒云揉了揉肩膀,看了眼刚毅男子莫寒石,“我和大哥说过……”嗓子眼冒火,咳嗽好几下,才忍住。
      “二哥你怎么了?我打的不重!”
      “没事,寒水不用扶我,我只是不小心受了点小伤。你们怎么会来?”
      “大哥是来巡视几家店铺的,顺便听说孙切回到京城。静湖姐又怀孩子了,就去看看他们,而我是要去接李姑娘,过南京就不顺路了,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对了,二哥你出来这些日子玩了很多地方吧?”
      “怎么会受伤的?”莫寒石两道锋利的目光落在莫寒云脸上,语气不严肃,但是很有王者霸气,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听的苏菲夜突然冒出无明火,“喂!你弟弟受伤了耶,有你这么问病人的吗?”
      “夜儿!不许这么说话,他是我大哥。”
      “那又怎么样?哥哥关心弟弟很正常的呀,我告诉你,他伤的很重很重,一个月以前,我都以为他会死掉!”
      “这么严重?谁敢动月牙城的人!二哥……”
      莫寒云坚决的一摆手,意识莫寒水不要再问。
      “她好吗?”
      无缘无故,只问这么一句。
      “她很好。”
      莫寒石亦是简简单单,莫名其妙的回一句。
      莫寒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们的暗语,两位哥哥之间的气氛好奇怪。
      苏菲夜立即领悟,她是“她”,就是那个“她”,让莫寒云爱的那么痛苦的“她”。虽然她不知道怎么个痛苦法,但是,在他快死的时候,一直在叫--雪满。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问他?”她用力扯了他一下,发问。
      “你都不知道我在说谁!”
      “不!我知道!你失去意识的时候,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莫寒云脸色大变,剑眉拧成螺丝钉,“回头我再和你说,不叫你讲话,就不要再讲话!”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不要你管!”莫寒石和莫寒云同时向弟弟发飑。
      吓的他赶紧缩回脑袋,怕被拧掉,“不问就不问嘛,干吗那么凶嘛!”
      “她也来了,要见吗?”
      天啊,在他快死的时候,还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莫寒石实在不知道是要杀他,还是怜惜他,是责骂他,还是安慰他。
      “不了,我只呆一晚,明天就要走。”突然想起大家都是去京城,“我们不顺路。”还是先在哪个地方转悠一下,反正都耽误好多天了。
      莫寒水不是傻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琢磨着:如果说的是怜儿姐姐,那么二哥躲她也正常,谁让她喜欢二哥,可二哥不想要呢!但是怜儿姐姐没有来,陪大哥来的就是大嫂,难道……大哥……对大嫂……二哥……对大嫂……大嫂……对大哥……大嫂……对二哥……
      他不敢猜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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