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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接下来两日至湘州的这段路程,不知是因为疑兵之计的奏效,还是展昭等人运气极佳,一路相安无事,未觉任何的异常,一行人毫无惊险过了湘州城。
      燕无雪已面露欣喜之色,轻笑道:“展大人,再走半日便可到温泉镇,咱们在那里歇息一晚,明日一鼓作气地过那片涵谷森林,只要到得天潼县,很快便能出湘州地界。”

      展昭沉声道:“太平静也非妙事,只怕以后的路会更难走一些,虽然这两日并未见有人跟踪,但我总感觉到,似乎我们的行踪一直就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也许他们在寻找更好的时机和地点下手。”
      燕无雪一怔道:“难道展大人觉得他们会在这两日动手?”

      关月脸色凝重地道:“如果是我的话,便会在那片连绵数十里的幽暗森林设伏,经过那座林子到达天潼县,共有三条道可走。一条是横穿林间的水路,一条是向东经盘龙谷再折向西北,但最好走且路程最短的那条道是一路向北顺落叶林过栈道便可直达天潼县。”

      展昭勉强一笑道:“这三条道,其实都不是那么好走的。走水路需船,目标太大,湘州的水军又一向强悍,个中不乏水上的高手,因此水路绝对不能走。盘龙谷地势险峻而复杂,向来就是设伏的最佳场所,如果和一般商旅一样选择走栈道,可以节约路程,相对路也比较好走,但对方要是在我们过栈道时,将两边堵住,只怕到时求生无门。”

      燕无雪狐疑地问道:“展大人,照你这么说,我们一条道也不能走了,难道飞过去不成?”
      展昭淡淡地道:“那也未必,对方人手虽多,但高手有限,不可能在这三条道上都作安排,否则势必会分散实力,我们只要让对方猜不透要走哪一路,就有机会平安通过。”

      燕无雪笑道:“不如我们在温泉镇等薛大人和花大人前来会合,让他们故伎重演,各走一条路,分散对手的实力。”
      展昭轻叹一声道:“对方既作了准备要在那里下手,必定打探得十分详细,只怕再分散行动,反而会被对手各各击破,等到了镇上,再说吧。”

      温泉镇,其实镇上并无温泉,只因近涵谷森林,林中有温泉,据说能治百病,常有人取泉水饮用,借个口彩,将此镇命名为温泉镇。因此镇是进入数十里涵谷森林前最后的歇脚处,故而镇虽小,却也还算热闹。

      一行人来到镇上刚近晌午,暂歇在镇中唯一一家客栈内。近黄昏时,展昭将方兰舟交与关月照管,自己要去镇上买些干粮,以备来朝之用,燕无雪一向喜欢热闹,见展昭要出门,便提出跟着想去逛逛,展昭不好推辞,只得与她同行。

      两人在街上走着,见到两边有几处店铺,展昭随意走进一家,买了干粮,又和掌柜地聊了一会,打听此地的风土人情,燕无雪等得有些不耐烦,又不好催他,只得十分无聊地东张西望。接连走了四、五家店铺,才备齐所需之物,除了买东西,大半时间都花在闲聊之上,燕无雪心中不满,暗道,这人怎么如此罗嗦,此刻竟还有闲情逸致与人聊天。

      展昭似乎觉察到燕无雪的不悦,也不再闲逛,只笑笑道:“该办的都齐了,天色已晚,我们早些回去歇息,明早也好赶路。”
      两人在往客栈回走的路上,被一个提篮卖花的小女孩拦住,那女孩不过十二、三岁,长得清纯可爱,大大的眼睛露着甜甜地笑,拉着展昭的衣摆道:“公子,买些花吧,很香的,送给那位好看的姐姐。”

      展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微微一笑,自怀中摸出一块碎银,蹲下身去,放在女孩小小的花篮中,却不接她递来的花。燕无雪看得有趣,她本是江湖儿女,很少讲究太多的礼节,见展昭给了钱却不拿花,打趣道:“你若是真无人可送,送我又何妨。”

      那女孩见他不接,怕生意不成,这一块碎银,整篮花都能买下,女孩也十分机灵,将手中一大束花,硬塞入展昭手中。展昭只得接了,顺手将花递给了身后的燕无雪,燕无雪嘻笑着接过,低头轻闻花香,焉然陶醉其间。
      展昭暗暗摊开手中的小字条,那是女孩送花的同时,塞到他手心里的。只看了一眼,心却是一动,掌用力一合,已将纸条碾得粉碎。

      回到客栈,展昭将所买之物交与关月,也不多言,和衣躺下休息,心里却在细细回想方才的事,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十分眼熟,只不过短短的几个字:“此花非彼花”。展昭心里顿时了然,原来当日他和关月被困王府,出手相助的人竟然是他,难怪当时自己在赵欢的书房外听到很熟悉声音,算起来和此人分别亦有数月,没想到他会在王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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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交四更,展昭将关月等人唤醒,在房内留下住店银两,与关月两人一左一右挟着方兰舟,燕无雪紧随其后,各展轻功,悄然出了客栈。关月清楚他一定已有计划,也不多言。燕无雪却不解地问道:“我说展大人,天还没亮就走吗?不等薛大人和花大人了?”
      展昭解释道:“温泉镇是进涵谷森林的入口,对方一定会派人盯着的,天亮离开目标太大,此刻出发,先到林子那边等着,我已在店内留下暗记,薛、花两位大人见了一定会赶来的,等大家汇齐了,再决定走哪条路。”

      天光放亮之际,薛风和花锦纶果然赶到,展昭将薛风带到一边,轻声地嘱咐几句,薛风答应着离去,花锦纶挪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凑上前问道:“展大人究竟准备走哪条路过涵谷森林?”
      展昭微微一笑道:“还是走栈道那边来得稳妥,已请薛大人先行探路,如有情况,他会留下记号,我们就在后面吧。”花锦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为行路方便,展昭解了方兰舟腿上的穴道。

      从踏入这座山林起,众人心里就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走在积叶铺满的地上,林叶茂密不透一丝阳光,土壤的湿气泛着糜烂的味道。即使是这条被人踏过无数次的林间小道,依然泥泞难行,展昭不时驻足察看留在枝干上不显眼的标记,向北走了不到十里,突然停下了脚步。展昭辩了辩方向,转而离开原先所行之路,向西而行。

      又走了一程,再折向西北,早已远离了原来的道路,花锦纶面色一变,身形一拦沉声道:“展大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带着我们在这林里兜起了圈子。”
      展昭淡淡地道:“花大人不必性急,展某方才见到薛大人留的暗记,走栈道会有人拦截,故而想另觅他路。”
      燕无雪奇道:“不是只有三条路可走吗?水路无舟自然不行,栈道既不能去,如今走的又不是盘龙谷的道,展大人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展昭笑笑道:“是这样的,昨日我在镇上打听了一下,原来涵谷森林,除了这三条道,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路,虽说难行一些,却十分僻静而安全。”
      这下燕无雪也微微变色道:“哦,原来展大人昨日已有计划,合着并不信任我们,才领着绕了这许多弯。”

      展昭面不改色道:“燕姑娘,展某并无此意,本来是想走栈道的,让薛大人先行探路,只是对方已有准备,总不能自投罗网吧,这才临时起意,想走这条极少有人知道的路。”说着又回头对关月道:“有劳关大人和花大人殿后,展某带人犯在前面开道,燕姑娘居中随时注意四周动静,等过了涵谷,展某做得不到之处,再行向各位谢罪。”

      燕无雪听了咯咯笑道:“展大人你客气了,倒是本姑娘太过小气,还望大人见谅。不过薛大人他会不会有什么事?”
      展昭道:“薛大人行事一向稳妥,何况他孤身一人,来去便捷,只须不与对方正面为敌,应该无碍。”
      花锦纶问道:“那要不要留下记号,让薛大人随后赶来?”
      展昭断然道:“不必了,他一个人,容易脱身,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接着赶路吧。”

      展昭在前引着,这几人兜兜转转,又行了数里,来到一处山穴前,展昭细细辨别一会才道:“应该就是此处,听镇上的人言道,从这里下去,几个山洞相通,洞中之路虽然极难行走,但却是到天潼县的最快捷径。”说着和方兰舟先行入洞,燕无雪紧随其后,押后的是花锦纶和关月。

      初入洞中,路狭窄而难行,两边岩壁时不时有突起之物,一不小心便会撞上,洞内漆黑不见五指,幸而展昭早备好了火石,入洞前又扎了两个火把,与关月和携一支,照着路。燕无雪也晃亮了手中的一支小巧的火折,关月摇头道:“还不够亮吗?多此一举。”
      燕无雪瞟了他一眼道:“别看这火折小,遇风不灭,遇水不熄,能亮很长的时间,这可是本姑娘特制的,好处啊以后你会慢慢体会到的。”

      行不到三里,洞渐宽敞,四周寂静无声,几个人连各自的心跳都似乎能听见。
      四人又静静地走了近一个时辰,展昭忽然问道:“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燕无雪莞尔一笑道:“歇一会倒是用不着,不过稍停一下,本姑娘去那边做件事。”说着将手中的火折塞到关月手里,向一侧的小山洞走去。

      关月追问道:“什么事,可要关月代劳。”
      燕无雪笑啐道:“女儿家的事,你要如何代劳啊。”
      关月一听也有些面热,默不作声地转到一边,花锦纶呵呵笑道:“也罢,在下也要方便一下。”转身进了另一边的洞穴。坐在一旁被点了穴的方兰舟冷眼看着花锦纶的背影,心里暗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待到花锦纶离去,展昭走近关月,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关月一脸的不可置信,但见展昭透澈见底的双眸望着自己,不见丝毫的犹豫,始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关月正要再问,忽听燕无雪一声尖叫,两人俱是一惊,再看时,见燕无雪跌跌撞撞地由一侧洞中跑了出来,还未至两人身前,便摔倒在地,身子抖个不住,嘴里断断续续地道:“有东西。。。。。。在我背后。。。。。。咬了一口。。。。。。好冷。。。。。。”

      关月将手中火折放在一边,翻过她的身子,借着火光看时,只见她背后的衣衫上有三个豆大的洞,正向外淌着黑血。燕无雪不住地颤抖,似乎正在与什么对抗着,身子也渐渐缩在一起,紧挨着关月。展昭见她这样,好象是中了什么有毒的暗器,正欲细察,燕无雪惨叫一声便没了声息。

      几乎同时,两支暗器由另一侧洞穴射出,关月因顾着燕无雪的伤势,躲闪不及,“噗”地一声,手中的火把被打落在地,而射向展昭的,却让他及时侧身躲开。紧接着一条黑影扑出,一刀直斩向展昭,展昭似乎早有预料,巨阙出鞘,迎向刀,仍不忘嘱咐关月道:“小心护着燕姑娘。”

      关月猛然醒悟,展昭话音刚落,本来伤得奄奄一息倦缩着的燕无雪骤然出手,一掌击出,虽然出奇不意,但关月动作更快,双掌一措,已迎了上前,只是没想到掌心内力一吐之际,胸口如针扎般一阵刺痛,顿时功力全散,再也封不住燕无雪的招式,只来得及身子略微一偏,仍被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胸口。一股内力撞入,关月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一口血喷出,却顺势拔出了自己的剑,燕无雪一招得手,再出剑,直击关月。

      展昭挡开花锦纶的刀,正要还击之际,一看关月着了道,顾不得伤敌,反手一剑架住了燕无雪的攻势。花锦纶见状上前夹击,展昭以一敌两,攻守自如,再看关月,伸手灭了燕无雪先前交给他放在一边的火折。燕无雪咯咯笑道:“没用的,本姑娘早说了,这火折是特制的,里面加了千机散,点燃后毒性加倍,你不是已经体会到它的好处了,还有展大人,你离得虽远,但再过一会,也会毒发,到时再用内力,如万箭过心。本姑娘有好生之德,两位如能束手就擒,保证不会伤你们的性命。”

      展昭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不该一时的犹疑,害得关月受伤,他早对花锦纶的身份起了疑心,在收到那张纸条,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后将计就计,故意把要走的道告知花锦纶,又让薛风故布疑阵,等消息传出后,半途再改走其他路,且让关月殿后,使花锦纶无机会再传信。对燕无雪也有怀疑,毕竟花锦纶是她带来的,只是不敢十分肯定,因燕无雪在刑部供职已有多年,深得陈大人的器重,没理由出卖自己的同僚。

      方才燕无雪受伤倒地,展昭虽感意外,但仍不忘提醒关月小心,只是没想到这之前关月已着了道,如今不但中了毒,还被燕无雪一掌击伤。自己以一敌两形势也不容乐观,更麻烦的是燕无雪说得没错,他也感觉到体内有中毒的症状出现,只得用内力强行压制,如此一来,能支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花锦纶笑得五官已经挤到一处了,斗得越久,展昭休内的毒就会发作的越快,虽然之前这人处处小心防范,几乎坏了大事,但最终胜的还是自己。如此大功一件,在王爷面前可谓第一大功臣,不枉这些时日辛苦一场。燕无雪更是得意洋洋,展昭虽然精明,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火折子里作手脚,关月中毒已深,形同废人,展昭也支持不了多久,即使王爷的人不能及时赶到,大局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只是想和事实,通常并不一样,展昭一见形式危殆,只做了一件事,将手中的仅剩的一支火把远远地扔出。火把落地一灭,整个洞内瞬间就暗了下来,此时花锦纶本能的感到危险临近,刚想后退,巨阙如影随形地跟到,黑暗中一阵阵冷风夹杂着几道闪电般的光芒向他袭来。花锦纶慌乱中将刀舞急,想抵挡展昭的剑,总算运气不错,巨阙和刀绞在一起,正暗自庆幸,只觉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原来展昭故意让他挡住自己的剑,出其不意地一掌击出,将他打得滚出很远。

      火把一灭时,燕无雪眼前一暗,什么也看不见,她只做了一件事,飞剑直取离自己不远的关月,先杀对方一人,绝对不能让关月有恢复的机会,同僚多年,这人的本领如何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关月名为捕快,实质上可算是杀手中的杀手,只要有一丝反击的机会,都会牢牢把握。

      展昭听风辩影,知道燕无雪攻击的目标是关月,而关月受伤后一直未有所动,应该是在全力对抗体内的剧毒,展昭不假思索,剑势一展,寒光大盛,直逼燕无雪。数招过后燕无雪身上已多了两处剑伤,正要叫花锦纶相助,只见眼前一道火光,花锦纶已将之前关月被打落的火把拾起并重又点燃。

      关月此时正用十多年苦休的内力与体内的剧毒对抗,只要再给他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将毒逼出,只是,他有这个机会吗?
      展昭的剑法与内力要远胜于燕无雪,但吃亏在也已中毒,至少要分一半精力才能压制体内毒性的发作,即使如此,与燕无雪的交锋仍然应付自如,但多一个花锦纶,形势就大不一样,何况眼前的状况,不得不令展昭分心。花锦纶没有加入战团,他只是拿着刀,一步步逼向被点了穴不能动的方兰舟,这个人,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展昭心知不妙,就算自己能胜燕无雪,也来不及再救方兰舟,若是转而拦截花锦纶,燕无雪则必杀关月,关键时候展昭决定赌一把,总比眼看着两人之一要被杀的好,手中剑急震,瞬间幻化出千道剑影罩向燕无雪。

      燕无雪挡不住,也无法挡,唯一能做的就是后退,离开巨阙的威胁,她一退,展昭跟着抢前一步,来到关月身边,掌心抵到他的背上,此时关月正运功到了紧要关头,得展昭一掌之力,正可乘势将体内的毒逼出大半。再看花锦纶,已逼近方兰舟,方兰舟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只冷冷地盯着他。花锦纶刀刚举起,身后一阵急风刺过,展昭脱手扔出了巨阙,夹着十分内力,直插花锦纶的后心。

      花锦纶不得不回身招架,立功固然重要,但没了命,立再大的功劳也无用。刀剑相交,刀险些被震脱了手,剑也落到了一旁的地上。花锦纶还来不及高兴,关月人随剑至,已掠到他身前,手中剑直向他身上招呼。

      展昭扔出巨阙,又顺势一掌将关月推向方兰舟这边,燕无雪在瞬间已作出了决定,必须先杀关月。原因有两,展昭手中已无剑,武功必打折,而他方才运功替关月逼毒,又推送出那一掌,内力消耗极大,别说再战,很可能马上就会毒发。但更重要的一条是不能让关月有机会出手,这并非是因为关月武功高,论武功,他比不上展昭,但燕无雪清楚,关月与展昭不同,此人出手极狠,又最恨被人出卖,他若是脱身,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自己,燕无雪可不想总处在这种被杀的恐惧中,因此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先杀关月。

      关月得展昭之助,逼出了大半的剧毒,此刻功力已恢复了三成,花锦纶挨了展昭一掌,也好不到哪里,这两人,正好是棋逢对手,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燕无雪悄无声息地自背后掩杀过来,展昭又怎容她伤人,只是方才为助关月,自己的大半功力已失,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连克制体内的毒也勉为其难,但即便如此,展昭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强提内力身形一展已拦在当中,燕无雪出手毫不留情,见展昭竟想拦下自己,心里一发狠,暗道这是你自找的,就让本姑娘先送你归西,势在必得的一剑刺出。展昭双手一合,将剑夹住,燕无雪冷哼一声,内力一吐,展昭再也制不住她的剑,只及时挪了一挪,剑本来直钻心窝,如今却刺入他肋下,深达入骨,身子不由自主地飞跌出去,再也站不起来。

      关月和花锦纶交手,一合一分,已决出胜负,花锦纶的腿上多了两道剑伤,而关月仅在手臂处被浅浅地划开一道。见展昭为救自己被燕无雪所伤,倒地不起,关月冷哼一声,整个人瞬间充满了杀意。
      “燕姑娘,干得好。”花锦纶哈哈大笑道:“宰了他们,再对付薛风。”
      关月愤怒地盯着燕无雪道:“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燕无雪依然是娇笑如花,却一言不发,花锦纶干咳了一声道:“为什么?也好,让两位大人不至于死不瞑目。燕姑娘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是上上之选,可惜她身为女子,无论做得怎么出色,尽忠职守,终老不过就是一名捕块,无法超越其他人。同是刑部高手,她所破获的案子,抓的要犯不在你们之下,但始终得不到陈大人最大的信任,有什么大案要案,也不肯让她独挡一面。如此屈才,燕姑娘心里自然有些不平衡,此次还要多谢展大人让我们留在湘州,经在下牵线,燕姑娘已经投效了王爷,只要除了你们这些心腹大患,王爷马上迎娶她为王妃,到时候,这份尊荣,可是别人几世也求不来的。”

      关月冷哼了一声道:“没想到阁下除了冒名顶替,还兼做媒婆,不对,是做龟奴,更要恭喜燕姑娘卖了个好身价。”关月本性高傲凉薄,这次竟然被同僚出卖,方才若无展昭助他逼毒,并挡下燕无雪那一剑,只怕此刻早就走在黄泉路上,出言自然不会客气,若非燕无雪是女人,更刻薄难听的话也早骂出口。
      燕无雪顿时气得粉脸煞白,“哧”地一声,手中长剑扑了过去。关月中毒在先,还挨了她一掌,又和花锦纶斗一场,此刻还要用真气压制体内残余的寒毒,燕无雪含忿刺来的这一剑,夹着十成内力,料想关月无法抵挡。

      花锦纶乘似也是一刀砍出,他的目标是同样身中剧毒且挨了燕无雪几乎致命一剑倒地不起的展昭,相比关月,被重创的展昭更是无法抵抗。花锦纶也受伤不轻,他挨了展昭一掌,如不是燕无雪及时出手,展昭又顾着救关月,自已只怕会伤得更重。杀方兰舟不成又被关月所伤,如今为求稳妥,他理所当然选已无还手能力的展昭下手。
      就在刀斩下的瞬间,花锦纶突然见伏倒在地的展昭头微一扬,冰冷的双眸瞧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花锦纶心里一震,一个束手待毙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凌厉的目光?但他手上的刀却丝毫没有停顿,直落而下。

      展昭手一抬,两点寒光自他袖中激射而出,花锦纶看得真切,刀头略一沉,砸飞了一支袖箭,另一支自他耳朵擦过。花锦纶狞笑道:“现在,你还有招?去死吧。”一刀,当头斩下。
      只听燕无雪一声惊呼,“小心”。花锦纶察觉背后有一道轻微的急风响起,几乎同时,有一样锋利之物割开衣物,切入肌肤。是剑,快而锐,花锦纶清楚那一定是关月的剑,骤然受袭后,他仍能在瞬间避开背心,手中的刀,自然也未能斩下。

      很少有人能在突发的危急时刻,做出相对正确的举动,花锦纶也不例外,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也相当正确,但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让他再次负伤,更令他恼怒的是,毫发无伤的燕无雪居然会对付不了一个最多只剩下一半功力的关月,到底怎么回事?
      关月能刺出这一剑,因为展昭的另一支袖箭射是向燕无雪的,燕无雪未料到展昭还能出手,她本想先杀关月,但暗器已至面前,总不能为了杀人而令自己受伤,心里骂着花锦纶无能,手中却丝毫不慢,剑锋一圈,将袖箭弹开。燕无雪的主要精力仍集中在关月身上,展昭已是强驽之末,关月却还能出手。

      果然,关月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强提内力,急如闪电的一剑,由身后直击花锦纶,燕无雪本以为关月会乘势向自己出手,她已做好了准备,此刻的关月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那一剑是攻向花锦纶的,向来以快剑出名的关月,又抢了先机,燕无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快不过他的剑,只好扬声示警,手中精光一闪,紧追关月。心里打算,即使关月能杀了花锦纶,也必会亡于自己的剑下,剩下一个重伤的展昭,不足为虑。

      关月一剑得手,剑势一无停顿,再指花锦纶。早料到燕无雪会借机下手,却并不担忧,他清楚展昭发出那两支袖箭的意图,自己所要做的,就是除掉花锦纶。
      花锦纶暗咒燕无雪竟然会让关月出手,简直就跟个死人无异,连个负伤的人都看不住,顾不得再伤展昭,侧身闪避,反手一刀,迎向关月。刀剑相架,打在一起,这两人,都伤得不轻,关月心知不能久战,又担心着展昭的伤势,快剑一出,漫空都是如雨般的星花和剑气破空之声。

      花锦纶的刀也如星飞电逝,刀剑交织在一起,正奇怪燕无雪怎么不来相助,却听到她一声凄厉的惨叫,花锦纶只瞧了一眼,大惊之下,露出一个极小的破绽,被关月抓个正着,一剑抢入,正切中咽喉,花锦纶未及出声,便送了命。

      燕无雪见关月正忙着对付花锦纶,根本无法兼顾自己,心里一阵大喜,眼看就要得手之际,忽觉背心一阵刺痛,燕无雪惨呼一声,惊愕地看着胸前冒出的一截剑尖,血水顺着剑涌出来,“哧”地一声,剑自她体内拔了出来,她艰难地转过身去,顿住,展昭被打飞的巨阙剑正握在方兰舟手中。她张开口颤声道:“你。。。。。。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个方兰舟,明明这一路之上,方兰舟都是被点住穴道无法自由行动,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可以出手杀她呢?

      一支小小的袖箭自方兰舟衣上掉落,燕无雪目光迷离,看到袖箭,只叹息了一声,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倒地不起。方兰舟这一剑,不留丝毫余地,直接穿胸而过,燕无雪在临死前的瞬间,明白了,展昭的那支袖箭,本就不是射向她的,而是为了弹开方兰舟身上被封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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