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红衣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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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似乎都太过平静了。
平静地让陆小凤觉得无聊，陆小凤岂非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陆小凤突然很想念司空摘星，若是这一路有司空摘星在，那必然会有趣许多。
在陆小凤眼里，司空摘星岂非就是个有趣的老猴子。
至少，他实在要比西门吹雪有趣许多。
陆小凤看了看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还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陆小凤又看了看四周，那是望不到边的黄沙。
陆小凤为什么会选择来这种地方呢？
或许他是来这荒漠之中寻找龙门驿站，看看是否有马大路这样记录人生的巡城马。
或许他是想来看看当年快活王是否真的在此留下来了什么，看看白飞飞的故居。
或许他也只是来见见西方玉罗刹，探查一下他和西门吹雪的关系。
或许他真的就是纯粹地来长长见识，领略一番美景的。
或许，还有很多或许。
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恐怕只有陆小凤才知道。
不知行了多久，陆小凤终于见到了人。
陆小凤见到了人，他当然很兴奋，而且，那还是些很不一样的人。
那些是什么人？
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陆小凤见得当然不少，而且可以说是很多。
有大家闺秀的，也有小家碧玉的，有冷面凝霜的，也有热情似火的，有初出尘世的，也有风韵犹存的，有刁蛮泼辣的，也有仗剑江湖的……
那些人，岂非都是些美人，而且都是些大美人。
可是在这瞬间，陆小凤以前见到的那些女人，似乎便都不算是些什么美人了。
那些美人，绝对都没有此刻陆小凤见到的这些人来得惊艳。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漠。
在这样的地方，似乎根本不可能出现美丽的女人。
可是，眼前便有四个。
四个肌肤白皙，面色娇好，而且都着红衣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当然不是大漠的人。
她们是谁？
她们岂非就是来找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
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陆小凤招惹桃花的本领并不小，招惹烂桃花的本领也十分高强。
是以，西门吹雪很快地扫了一眼陆小凤。
陆小凤当然注意到了西门吹雪的目光，他当然也不能再一声不吭。
陆小凤道：“好女人是不该来大漠的，来大漠的都不会是好女人。你们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终于站了出来，左手持剑横于胸前，道：“哼，没想到陆小凤竟然如此油腔滑调。”
陆小凤道：“哎呀，只可惜我陆小凤一向如此，怕是很难改掉这坏习惯了。”
那女子神色不变，她旁边的妙龄少女倒是两颊通红，气愤地道：“陆小凤，你是不是个正人君子？”
陆小凤为难道：“我是个男人，而你是个女人，你总该知道每个男人在你们这样美的女人面前，都很难会是个正人君子的。”
那少女又想说些什么，却被稍长年纪的女子遏制住，那女子道：“五妹，别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
陆小凤挑眉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女子神色微敛，厉声道“报仇。”
报仇？这四个人，竟然是来报仇的。
她们和谁有仇？
要替谁报仇？
陆小凤虽然流连花丛之中，却从不与女子结仇。
这四个人来找的当然也不是陆小凤，他们找的居然就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仇人多吗？
西门吹雪一年只出门四次，一年只杀四个人，每次杀人前熏香沐浴，斋戒三天。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去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却是西门吹雪认定的大奸大恶之人，西门吹雪认定的东西自然不会有错。
可是，大家似乎都忘了，大奸大恶之人的朋友都是很多的，那些朋友之中岂非就会有来寻仇的人？
可惜，大奸大恶之人之人的朋友十有八九又都是些狐朋狗友，他们会为了浅薄的朋友关系来找西门吹雪报仇吗？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便更是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找西门吹雪报仇之人的下场似乎只有一种，那是一种没有人愿意去尝试的下场。
今天这四个人，真的就是来找西门吹雪报仇的吗？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神色丝毫未变，依旧如高山上的冰雪。
冷。
在这大漠之中，陆小凤终于也感受到了寒意。
西门吹雪道：“你们是谁？”
那被唤作五妹的女子道：“就是你杀了我三姐。”
西门吹雪道：“我杀的人，不少。”
那女子又道：“我三姐就是郭红儿，日前方才葬身与你手里，你记不记得？”
陆小凤道：“‘千面狐’郭红儿？没想到她的姐妹竟是如此有情有义。”
那女子道：“江湖恩怨江湖了，你是否就应该当个正人君子，不帮西门吹雪的忙。”
陆小凤道：“确实，我确实不该帮西门吹雪的忙，也不必帮西门吹雪的忙，只是，你们又如何能让我忍心看着在我眼前的四个美女香消玉损呢。”
那女子道：“哼，陆小凤，你可是在小瞧我们，今天之事，你只须待在一旁，什么事也别做的才好。”
陆小凤叹息道：“这世间便是有那么些寻死的人，又岂是我都能拦得住的呢。”
西门吹雪翻身下马，做了个请的姿势。
四名女子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此生能与西门吹雪这样的人过招本该是尽兴的。可是一想到过招的后果，她们实在显得有些沉重。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西门吹雪一样，对生命有着无比崇高的敬意。
天气很热，女子的额上已出了些香汗。
汗，顺着面颊流下，勾勒出女子的轮廓。
西门吹雪没有动，他在等。
西门吹雪不动的时候总是因为他在等。
沙子还在空中卷着风前行，也没有方向。
不知想到了什么，四名女子的脸上一阵惨白，她们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十分坚定，她们是坚定了死亡的来临还是确实有了必胜的把握。
无论是什么，她们总算是动了。
四个人很快向西门冲来，卷起层层风沙。
大漠的沙子很软，一脚下去便陷得很深。她们的步伐当然比不上平地，但却不得不说她们还是很快。
陆小凤双手交叉于胸前，分明就是副看戏的模样，可是仔细看，也还是能看出些不同的。至少，他的第三根眉毛似乎就在不受控制地向上轻微跳动。
只是跳动的频率实在是太小了些，不注意却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天知道陆小凤只是在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确实是一副认真的模样罢了。
陆小凤的面前是一场生死决斗，这场决斗之后一定会死人。可是陆小凤却没法集中精力在这上面，这似乎太过不尊重对手了一些，也太过不尊重生命了一些。
陆小凤是人，而且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相对都会更加爱惜生命一些，对生命自然也更加看重。
所以陆小凤并不是不看重这场决斗。
女子的脚步很快，轻功算得上是上层，不一会儿的时间里，她们离西门吹雪的距离已经算不上远了，甚至可以说是很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瞬间还是万年。
那年长的女子终于拔剑，刺向了西门吹雪，她的剑很稳，很快。她显然已练过很多次，而且每一次都假想着对方是怎样的高手，这一次，终于不再是想象。
女子的目光变得坚定而热烈，在她剑下的亡魂实在不少，若是眼前这人也成为其中之一，她必定名震江湖。
剑已到鼻尖，西门吹雪终于是动了。
西门吹雪似乎只有在感到死亡的时候才会稍微动一下。
西门吹雪没有后退，他只是轻轻地侧过身，然后轻轻地拔出古剑，古剑发出“呛”的一声，清脆而延长。
那女子只觉眼前一花，接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一种很美妙的声音，那真是像极了水声，可是大漠中怎么会有水声？
那当然不是水声，那是血液流淌的声音。
女子捂住脖子，果然一片湿润。
血顺着女子的脖颈滑下，与红衣相溶。
大漠的天并不蓝，抬头只能看见黄沙漫天。
女子终于听不见了那美妙的声音，她倒在了黄沙之上，耀眼的红衣成了寿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红衣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