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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四章:首先要爱自己五 ...


  •   雅也坚持每天练习三小时以上,并刻苦学习乐理知识。他睡眠不足,但精神愉快。
      有一天,雅也很早醒来,到厨房倒水,发现唯一正坐在客厅的窗前。
      乌黑的长发沿着身体的曲线披泻而下,闪闪生辉的双眼凝望着深蓝色的天幕,雅也觉得那些书中所描绘的仙子,那些只有在漫画中才会出现的美丽的精灵,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象是发现有人,唯一微微转过脸,看见是雅也,又转了过去。
      雅也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看星星。”
      雅也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从一尘不染的格子窗里望去,窗外是一个仿佛童话般的安静、美丽的世界。
      雅也不由得喃喃自语:“我从来不知道冬天的星星这么美。”
      “其实很多美好的事物就在我们身边,但人们往往视而不见。”
      雅也指着最亮的一颗星问:“那是北极星吗?”
      “不,那是金星。也叫做启明星。”
      “启明?为什么?”
      “在中国,爷爷告诉我:早晨,它出现在东方的天空,在黎明前升起,叫做启明。傍晚,它出现在西方的天空,叫做长根。”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雅也望着天空慢慢发白,星星渐渐暗淡,终于无法看清。他被这从未感受过的景象迷住了。直到清晨的第一声鸟语打断他的思维。他转过脸,发现唯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整个人斜依在沙发上,皮肤在清晨的光线下白的透明,脸上那种冷漠、坚定的神情消失了,显出一种孩子气的天真,可爱的样子。
      雅也目不转瞬的注视着她的脸庞,直到听见顺子起床的声音。

      海纱发现:她即使在唯一家吃完晚饭作完作业后回家,仍然比母亲早,而父亲总是最后一个到家,并且显然喝了酒。
      他们似乎尽量避免接触。偶尔说话也是十分的客气,仿佛陌生人似的,语气和表情在海纱眼里都显得非常虚伪。
      母亲良子也曾经问起她的近况:最近经常和谁在一起?她留下的晚饭怎么总没有吃?参加什么社团?得知女儿的朋友全年级考第一名后,也就非常的放心,再不提起了。
      海纱并不觉得难过,她不知道别人家的父母亲是什么样子,也不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她明白父母亲并不关心她,不过,她也不关心他们。
      顺子也常常奇怪海纱的父母亲的失职,她联想到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觉得应该尽可能多帮助海纱。所以海纱有时候甚至觉得,顺子似乎更像是她的母亲,而岁数比她小的唯一,却像是她的姐姐。她总是和她们在一起,在唯一的家里,无论是唯一的画还是雅也的琴声,总有令她快乐的东西。
      十二月的一天,海纱早晨起床,觉得头痛。她下楼到客厅,母亲已经出去,父亲正在看报纸。
      她礼貌的问候:“早上好。”
      “啊,早上好。”服部答应一声,眼睛却并没有离开报纸。
      海纱看见桌子上什么也没有,问:“您吃过早餐吗?”
      “我吃过饼干,厨房还有一些,你自己去拿吧?”
      海纱拿了饼干和药,一起吞进肚子里,正要站起来,服部却突然问她:“听说,最近你常常到同学家里吃饭。”
      “是。”海纱低下头想:“最近吗?有半年了吧。”
      “总是麻烦人家也不好。”
      “是”
      “你要上学了吗?”
      “是。”
      “那早点去吧。”
      海纱向父亲行礼,觉得头更加痛起来。
      她来到学校,发现唯一今天居然来上学,立刻高兴的走过去:“早上好,你怎么来了。”
      “你忘记了吗,今天有剑道比赛。”
      “天哪!”海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完全忘记了。”
      “你的脸色不好。”
      “我没事,大概感冒了。”
      “你没有忘记今天还要考试吧?”
      “老实说,我全忘了。”
      “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
      海纱觉得头越来越痛,但老师已经走进教室,并且立刻发下考卷。

      所有的运动中,唯一只对剑道和田径感兴趣。每年新年前夕,早樱学园的高中部都要举行剑道比赛,得到前三名的人可以直接升入东京大学,这对全体学生,特别是高三的考生都特别具有吸引力。
      今天举行决赛,大家都到体育馆为自己班级的代表加油。海纱和唯一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望着正在做准备的选手。海纱觉得站在体育老师身边的男同学她似乎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广播里报出选手姓名:“请三年级的板木真一同学和佐佐木和夫同学准备。”
      海纱恍然大悟。她对剑道毫无兴趣,看了一会儿,实在头疼。唯一看出来,说道:“我陪你去保健室吃药吧。”
      “不用,”海纱不想扫唯一的兴,“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捧着头走出体育馆,一时间疼得难受,眼前模糊一片,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冷不防撞在一棵树上。
      海纱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见树上传来一阵大笑。她努力抬起头,看见一个男孩子正坐在树干上,穿着校服,满脸放肆的笑容。海纱用尽力气,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只觉得头疼如裂,顿时晕过去。
      男孩子吓了一跳,连忙从树上跳下来,拍她的脸:“喂!你怎么啦,喂!”
      同一时间,唯一被加油声吵的心烦意乱,加上体育馆里空气不佳,她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才走几步,突然摔倒在地。
      正在休息并一直注意她的板木,立即跑过来抱起她的头:“你觉得怎么样?你没事吧。”他望着唯一苍白的脸,微微睁开的眼睛,感到不能再耽误,用力抱起她的身体,向保健室跑去。
      班长在后面追他:“你在干吗?你还要比赛!”
      板木装做没有听见。
      班长不死心的大叫:“那是决赛,你这个笨蛋,你可以得到冠军的决赛!”
      但板木没有停下来。
      两个人被同时送到医院。
      顺子立即从家里赶来。
      病房里,唯一已经醒过来,看见顺子着急的样子,说道:“我没有事,只是贫血。”
      顺子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
      小江医生向这位善良的女士微笑解释:“因为体育馆的空气不好,加上血压太低,所以晕倒了,没有什么,你放心吧。”
      顺子道了谢,看见板木站在病床边,还穿着剑道比赛的衣服,连忙说道:“请问你是……”
      板木连忙行礼:“我是板木真一,江君的同学。”
      秀司介绍:“是他把唯一送来的。”
      顺子连忙道谢。
      秀司看看表,“我们都出去吧,让唯一一个人休息。”
      板木虽然舍不得,但只能走出去。
      顺子再一次向他道谢,板木很不好意思。他为了唯一放弃比赛,但他没有后悔。
      过了一会儿,兼臣得到消息,放下工作前来看望。雅也放了学也赶过来,在病房了拉新的曲子给唯一听。
      但一直无法联络海纱的父母。

      秀司医生放下手中的病例报告,揉揉太阳穴,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四个小时。当唯一送进医院时,他正准备下班,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到病房。
      “幸亏这次没事。”他想:“感谢上帝!”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累的不想说话。
      敲门声再次响起,秀司叹了口气,坐直身体:“请进。”
      他以为准是护士,但进来的却是唯一。
      秀司微微吃惊:“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唯一坐下,望着他说道:“你的脸色不好。”
      秀司更加吃惊,这是唯一第一次关心他,他回答:“我没事,倒是你,让我们吓了一跳。”
      “海纱怎么样?”
      “她一切正常,只是由于感冒和紧张引起了神经性的头痛。现在这个季节非常容易感冒,特别是你,一定要注意,还是不要去学校比较好。”
      “……”
      “怎么啦?”
      “我一直非常注意。从不会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吃药。每一种药的服用时间和药性我从没有记错。我锻炼自己不笑、不哭、不悲伤也不激动。我从不到人多的地方去,不敢少穿一件衣服,不敢多吃一口饭。小心翼翼,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即使如此,还是不能够稍有差错。”
      “你的意志一直让我非常敬佩。我有许多病人,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后,总是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只有真理子和你,顽强坚定的和病魔做斗争,完全配合治疗。真理子一直坚持着,等待有一天能够见到你。你也要有信心,等待有一天,会有新的药,新的手术方法,新的机会。”
      “母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非常温柔、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秀司想多说一些,让唯一多了解一些她的母亲,但是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形容真理子,他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真理子。“真遗憾,你没有见到过她。”
      “其实,对于我来说,没有见到反而更好,这样我就不会太痛苦,而我,又是不能痛苦的。”
      “……”
      “我要回去了,吃药的时间到了。”
      她回到病房,看见板木站在窗前,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脸,望着她微笑:“太好了,你已经没事了。”
      “回去吧。”
      “我想看到你恢复精神的样子再回去。而且你上次救了我,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你不必道谢,我也不向你道谢,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可以来看你吗?”
      “不必了。”
      “你很讨厌我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而你又为什么要在乎我是否讨厌你?”
      “我希望能够和你成为朋友。”
      “你回去吧。”
      真一只得离开。他回到家,父母亲了解事情后的反映截然不同:他的母亲认为孩子简直是疯了,父亲却支持他,认为他的行为象一个男子汉。

      海纱在救护车上已经醒过来,但仍然头痛难忍。到医院打了吊针,睡了一会儿才感到好过一点儿。朦胧中她感到那个嘲笑他的男孩子一直陪着她,但当她真正清醒睁开眼睛时,那个男孩子却不见了。
      她揉揉眼睛,听见敲门声。进来不是护士,是顺子。
      “下午好,你感觉还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唯一呢?她怎么样?”
      “她没事,只是血压太低而已。你饿了吗?”
      “有一点儿。”
      “我去端些吃的过来。”
      “唯一吃过吗?”
      “还没有。”
      “那想我先过去看看她。”
      “也好。”
      顺子扶着她到唯一病房。唯一正站在窗前发呆,看见海纱,只是点点头,说:“你看上去精神不错。”
      “你也一样。”
      顺子问:“雅也呢?”
      “去学校了。”
      “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你们等一会儿吧。”
      顺子出去,海纱问:“你真的没事吗?”
      “我如果真的有事,已经完了。”
      “你在说什么呀。”
      “我问过小江医生,你没事,随时可以出院,我还要观察两天。等吃完饭,让顺子送你回去,要不天就黑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好。”
      海纱笑了。她想按照习惯道谢,但记起唯一不爱这一套。
      她们吃完饭,又谈了一会儿今天的剑道比赛。等唯一吃了药,顺子和海纱才一起回去。
      海纱回到家里,发现又是自己一个人。电话留言机里传来班主任小野老师的声音:“是服部海纱的家吗?你的孩子在学校昏到,已经被送到医院……”
      她用力按下“停止”,没有再听下去,就把这段话抹掉了。
      象往常一样,她的母亲很晚回家,海纱已经睡下,但听见母亲进门的声音。父亲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两个人对今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海纱并不觉得受到伤害,和唯一在一起的日子,使她了解:要想让别人爱自己,首先要自己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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