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柳色倾城（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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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连浅悦考中了举人，可接下来三月里的春闱到底因为实力不济，名落孙山。即便如此，连夫人还是很高兴，听她说要尽快把人家娶进门，立刻就让连正君去提亲。
她没把她落榜当回事儿，毕竟这考进士又不是翻翻书就行的，那死丫头许久不碰，能中了举，名次意外还挺靠前她已经很满足了。只等着她那好女婿进了门仔细督促她一定考个名次回来。
连正君家从前也是书香门第，如今听说他的大女儿要娶个商家子，心里其实不怎么愿意，奈何自家妻主都答应了，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到了上饶镇后，也没去柳家，而是先派人打听了一番。柳淑淑在上饶镇的名声绝对算不得好，他一听脸色就很难看。只是碍于连夫人嘱咐，还是去了柳家一趟。
柳正君虽然巴不得将他儿子早些嫁出去，好因此少受些老太君的气，只是如今看到连正君来提亲，却也不敢贸然答应。一来，他家淑淑向来主意很大，贸贸然答应了只怕最后弄巧成拙不好收拾。二来，却是他看那连家的主夫眼高于顶的模样，心里就先不爽了几分。
连正君见对方这么不识好歹，不答应不说，还把他家女儿的生辰帖子给扣下了，明显是有意要吊着，越发瞧不上眼，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改日再来拜访，甩甩袖就走了。
柳正君心里不痛快，磨了磨牙，风风火火地去了自家儿子的小院，黑着脸，没头没闹地来了句：“我告诉你，这事儿我不同意。”
柳淑淑抬头瞥了他一眼：“爹，谁又惹您了？”
“喏，你自己看看。”
他低头翻了翻柳正君递过来的生辰帖，眯了眯眼，半响只淡淡道：“回了吧。”
柳正君这下倒是愣了愣，“淑淑，你想清楚了？那女人在你身边差不多都待了快一年了吧，你就一点意思都没有？”
“您不是不同意吗？”
“唔，我那是——”
“回了吧。”
他着实不喜欢她这么先斩后奏，考完春闱人都没出现，连个消息也没有就让人上门提亲。这还不算。看他爹爹刚才的摸样明显是被气了，唯一的理由只怕是连家看不上他吧。
他要是这么轻轻松松就应下了，回头嫁过去自然少分底气。她若是没了新鲜感再对别人动心思，那他这辈子就只能在连家后院孤独终老了。
***
柳淑淑其实只是玩笑地说了句要她考过那齐夫子，连浅悦却放在了心上，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逗她玩，可要是中了进士名次差点那还拿得出手有点话说，毕竟比起那些读呆子她才不过准备了一年而已，可是这次她偏偏就是落了榜。
她怕他知道了失望，也没敢让人给他报信，有那么点打算先把人抢进门的意思。谁想到，她爹回来竟然告诉她，人家直接回绝了这么个噩耗。
这下子，她有点不淡定了，难道他知道了？可他明明说了不喜欢读书人呐，干嘛就那么在意功名哎。
连夫人听到消息，惊讶之余对他印象好了不少。她一猜就知道是她那正君门第观念根深蒂固，只怕去了也没给人家好脸色，而对方没有任何攀附之心，回绝得干净利落，倒让她想起了读书人常念叨在嘴巴的一句话——富贵不能淫。
她家那丫头其他不怎么样，眼光倒还是不错。
***
连浅悦怕她爹娘一气之下不同意这门亲事，赶紧到她娘亲面前表忠心，说过了三年再下水，只是非他不娶。
连夫人只骂了她一句没出息，倒也没怎么反对，一时间母女俩便达成了一致。这一次，连夫人没再交给她那正君，而是带着连浅悦亲自上了门。
柳家这次虽然没像前一次那么强硬，却还是没松口。连浅悦心里着急，见迟迟没个答案，这一日终于忍不住去找了柳淑淑。事实上，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等在那颗大柳树下，柳淑淑一出门就腆着脸凑了上来。
“淑淑。”
“连姐姐怎么在这儿？”
“我这不是等你嘛。”
“哦。”
“淑淑，你是不是怪我没考中？”
“你落榜了？”
“咳……”
她噎了一下，早知道就不说了。柳淑淑往前走，挑了挑眉道：“连姐姐在京城可好？”
“一般。自然是没有在你身边好。”
“哦？京城美人如云。怎么，连姐姐都没看中一个？”
“我忙着念书哪里有空看什么美人。再说了，再好看都不是你，又哪里入得了我的眼。”
她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哄他开心。柳淑淑笑了笑，美目一弯，意味深长地侧头看她：“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
***
连浅悦那日没理解他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直到柳家应下了亲事，她回到云霄城，不知怎的就想到她院里头那两个早被遗忘在角落里头，当初十五岁那年她爹给她安排的通房。她眼前晃过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无端背后寒毛倒立，赶紧让人把他们给打发了。
景盛元年的三月初十，连浅悦骑着高头骏马抬着那八抬大轿终于把自家心上人意气风发地娶回了家。
新婚燕尔，自然是过的蜜里调油，更何况她还是熬了两年时间才心想事成，恨不得整天和他黏在一起。这年九月，柳淑淑有了身孕，连家母女喜不自禁，几乎都把他当尊佛似地供了起来。
连正君也很高兴，自从他知道他家大女儿把当初那两个通房卖了后，心里就不痛快，如今总算找到了机会。这女人嘛，向来都是喜新厌旧的，原来那两个通房年纪也都大了，她不喜欢也情有可原。
这一日，连浅悦正在书房里耷拉着眼皮看书，屋外却有人说她爹找她。到了主院一瞧，就见她爹坐在哪儿悠哉悠哉喝着茶，身旁站着的是他最近刚提拨上来的贴身小厮，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清秀，笑起来两边酒窝瞧着就觉得甜。
见她进来，那小厮偷偷敲了她一眼，双颊飞红立刻低下了头。连浅悦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心里有点奇怪。
“爹，你找我？”
“嗯。悦儿，秋瑾是我身边颜色最好的小厮了，人长得好不说，年纪轻轻还懂事，安分守己知道伺候人。我瞧着，他是个不错的，你男人现在伺候不得你，就先把他收进屋吧。”
那叫秋瑾的小厮扭捏地搓着袖子，不敢抬头。连浅悦瞪大眼，没想到她一向温和的爹爹会来这么一出。恍然间想起来怀孕前她家淑淑关于这事儿还给她吹过枕边风呢，没想到还真被他料到了。
她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不行。”
连正君皮脸颊一抽：“如何不行了？”他还没说那男人不守夫道有了身子晚上还把他家女儿圈在身边睡这事儿呢，这丫头倒好，竟然直接驳他的话。
“爹，我正准备着下一次科考呢，哪有时间想这个。您行行好，就别给我添乱了吧。”她要真带回院里头，她家淑淑这性子该直接跟她和离了，更何况她现在看谁都觉得比不上他。
“你！”
连正君当然知道她这是找借口呢，偏生这理由还让他一点没办法，怕她最后闹到她娘亲那里，塞人这事只好先不了了之。
***
连浅悦从主院回来也没心思读书，直直就回了自个儿院子。柳淑淑这会儿正闭眼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一旁还有个小厮给他缓缓扇着凉。听到她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挥退了那人。
屋里只有她们俩人，纸窗敞了一条缝。连浅悦坐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肚子，温柔地朝他笑。“今日她可闹你了？”这日子都到了十月中旬了，他却因为有了身子，动不动就爱出汗。
“还好。你去主院了？”
“……嗯。”
“爹跟你说什么了？”
“唔，没，没说什么。”
他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你一个人回来的？”
“那当然。”
她信誓旦旦地回了一句，心里就知道他这是猜到了。柳淑淑却眯眼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连浅悦委屈都想对天发誓了，却突然红唇一弯，将那被子掀开，坐起身去搂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身呢喃道：“阿悦，我要。”
他只穿了件紫色的纱衣，里头什么也没有，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便是那自怀孕后，略显丰腴，风情更甚从前的身姿。她咽了口唾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子看，心中欲念叫嚣，只是瞥见他凸起的小腹时，到底还是把持着没敢动。
“你，你怀了身子。”
“都过了三个月了。再说，你轻点嘛。”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柳色倾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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