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甚》苏小钗

5、第5章

　　5、
　　徐玉衡习惯在每晚洗澡后上一会儿网，等夜深了便开始创作。只是最近半个月都被陆修拖去做牛做马，小说也拖了这么久没有更新，估计网络上贴了不少催命符。
　　徐玉衡微微一笑，拿条毛巾擦头发，顺手开了电脑。
　　结果却让徐玉衡吃了一惊。催稿的是有，不过更多的是关于她的小说《思甚》被拍成电影的事，有不少书迷向她求证。
　　徐玉衡略一思索，打开了娱乐网页。果然，在影视版的头条，《影视大牌制作人陆修，携手新贵导演沈离，强手打造青春纯爱故事〈思甚〉》。标题煞是醒目，底下附上陆修与沈离握手的照片。
　　AW的营销策略不错，电影还没开拍，声势先造了起来。凭着陆修和沈离的名气和AW的包装，这部电影想不火都难。
　　看看，连她的小说都再次受了关注。
　　徐玉衡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无奈。
　　重回自己的网页，发了个公告，证实自己的小说《思甚》将被拍成电影，同时欢迎大家到时候去电影院捧场。
　　发完，徐玉衡微微一笑，今天替陆修宣传电影，明天要他加薪。
　　正想着，MSN头像闪动，打开一看，莫小美一堆感叹号打了过来。
　　“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你一周了！”
　　徐玉衡笑笑，见怪不怪。莫小美喜欢用激烈一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习惯就好。于是简单地回了一个问号回去。
　　“自从AW公司要拍《思甚》后，你的小说销售量一直稳步上升中，这样下去，我们可以再版！”旁边附上一堆笑脸，徐玉衡几乎可以猜到莫小美满眼$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莫小美是她所在出版社的主管，为人煞是爽朗，是徐玉衡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徐玉衡是个很被动的人，甚至没什么进取心。这样的人在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上当然混不开。侥幸她运气一向不错，还没毕业的时候，莫小美找到她，和她商讨出版她的小说的事。本来写作就是自己的兴趣，既然能把兴趣当职业，她当然会把握机会。所以毕业那年人人都在忙着找工作或考研，她已经拿了稿费开始写下一部小说。
　　以后的书也都是经由莫小美出版，双方合作愉快。
　　徐玉衡沉吟片刻，然后打字：“这个不急，现在电影还在筹备中，等他开始宣传了，我们再版也不迟。”
　　可以经由陆修的电影顺带宣传她的小说，多好。徐玉衡笑得眉眼弯弯。
　　“对了，方便的话，能不能向AW公司要几张剧照，印在书里，既吸引书迷，也能替他们电影宣传，双方有利。”
　　“好，我去和陆修谈谈。”徐玉衡同意。
　　“有结果了联系我，还有你那小说，结尾拖了那么久，赶快给完结了！”
　　徐玉衡苦笑，还是没逃掉被催稿的命：“遵命。”
　　下网，开文档，开始写那个拖欠了很久的结尾。

　　顾颐生走进陆修的办公室的时候，陆修和沈离刚好讨论完毕。沈离的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喝，顾颐生就站到了他面前。
　　“快到试镜的时间了，你们怎的还在这里？”今天是演员试镜，男女主角今天必须要决定了。
　　沈离苦笑一声：“颐生，你总得让我缓一口气不是？”
　　顾颐生白他一眼，不去搭理他，直接问陆修：“怎么不见徐玉衡？”
　　徐玉衡是编剧，又是作者，今天怎么可以少了她？
　　陆修倒是一愣，不说还没发现，今天一直都没看见徐玉衡。抬腕看看表，十点了，叹口气：“你们先去，我联系她。”
　　顾颐生点点头，拖着沈离先走了。
　　陆修拿出手机，找到徐玉衡的名字，直接拨了过去，等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对方明显还在睡梦中。
　　陆修哭笑不得：“徐玉衡，怎么还在睡？”
　　“陆修？”徐玉衡的声音清醒了几分，不满道，“大清早扰人清梦者，杀无赦。”
　　陆修好气好笑：“还大清早？都十点了，今天演员试镜，还不快过来！”
　　徐玉衡懒洋洋：“你们决定就好，我就不用去了吧？”
　　“你不来扣你薪水。”陆修笑着恐吓。
　　电话那头哀叹一声，认命了：“遇人不淑，好吧，我马上到。”
　　陆修轻笑两声，挂了电话。
　　没想到看似清高孤傲的徐玉衡，“孔方兄”却是她的死穴，每每拿薪水压制她，总是轻易让她投降，屡试不爽。陆修笑得几分狡诈。
　　好在徐玉衡虽爱钱，却不贪财。这一点小毛病倒也无伤大雅。
　　没多久徐玉衡便赶了来，陆修几个一见她便笑开了，只因为她眼下黑眼圈太重，几乎遮去半张脸。
　　顾颐生将她拉到一边，半是惊叹半是心疼：“怎的搞成这个样子？”
　　徐玉衡苦笑：“我早上七点才睡。”
　　陆修一愣：“熬夜写文？”
　　徐玉衡打个哈欠：“嗯，催稿了。”
　　顾颐生拧了条湿毛巾给她：“敷眼，可能好些。”
　　“谢啦！”徐玉衡找张沙发坐下，把毛巾往脸上一盖，做垂死状。
　　“别装死，那头试镜还没结束呢。”沈离赶紧拿脚踹她。
　　徐玉衡在毛巾下嘟囔：“我没装，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陆修挑眉，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将她往门口带，一本正经：“要死也得今天的事完了才准死。”
　　徐玉衡惨叫：“万恶的资本家！”
　　众人大笑。

　　徐玉衡到最后还是逃不掉资本家的剥削。试镜结束后，一群人关在会议室讨论。
　　陆修看手里的草案，粗略地看了下，竟发现了周眉的名字，遂笑道：“这个周眉是谁勾的？”
　　沈离扬眉：“是我，怎么了？”
　　陆修笑：“看来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见众人不解，遂将那天发生在他家的事简单讲了一下。
　　“那你是不打算用她吗？”徐玉衡问。
　　陆修挑眉一笑：“为什么不用？”
　　徐玉衡眨眨眼，恍然一笑。周眉确实是凭实力得到这个角色的，可是她欠陆修一个人情也是不争的事实。卖个人情给她，对陆修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更何况他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陆修是人精，做事滴水不漏。
　　“而且我也比较看好她。”沈离接腔，“她虽然还是新人，但已经懂得如何在娱乐圈生存，该舍什么，该付出什么代价，她心里清楚，这种人，迟早会红。”
　　徐玉衡明白了，这个周眉也是个人精。
　　“但她只适合演那个女配角，若是主角思甚，形象上恐怕不太符合。”顾颐生蹙眉。
　　众人也都沉默，女主角人选是的大问题啊。
　　徐玉衡单手支额，轻轻一笑，提议道：“那个叫朱安安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朱安安也是今天试镜的女孩子之一，表现没有什么纰漏，但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只拍过几支广告，形象还不错，活泼开朗，清纯可人。
　　“怎么会想到她？”陆修有些意外。
　　徐玉衡笑着坦白：“只是感觉不错而已，我不懂你们拿什么标准来选，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像思甚而已。”
　　沈离沉吟：“思甚是个内敛的女子，可是又爱憎分明。”
　　徐玉衡一笑：“谁说不是？”
　　沈离没说话，却把朱安安的录像抽出来，开始播放。
　　画面里，那个美丽的女子沉默时如西子捧心，如黛玉葬花，欢笑时又如十岁稚童，笑得纯真无邪。
　　沈离叹口气，关了录像：“徐玉衡，你是对的。”
　　徐玉衡笑了笑，没说话。
　　“那就这样吧，女主角朱安安，女配角周眉。”陆修一锤定音，“至于男主角，还是由邱桐来演，我与他说过，他也接下了。”
　　邱桐是AW的演员，也是时下正红的英俊小生，有他的名气，再加两个新人，最是完美搭配。
　　接下来就是其他演员的定夺，几番讨论，终于都定了下来。
　　陆修合上文件夹，这才想起徐玉衡似乎很久没出声了，忙抬头看去，却发现她竟趴桌上睡得正香。
　　叹口气，想喊醒她，待看到她的黑眼圈，又有些不忍心。摇摇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她身上。
　　抬头却见沈离和顾颐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赧然。也不多话，将两人赶了出去。
　　“喜欢上她了？”沈离故作神秘地问。
　　陆修摆摆手：“别胡说。”
　　沈离一撇嘴，转身离去，抛下一句：“拉倒！”
　　拉倒？陆修呵呵一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