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死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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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
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
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荡漾着青澄流水的泉啊
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
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
印在花衣上”
脚儿划过平静的溪面，清风掠过娇嫩的脸庞，轻快悠扬的小调从嘴里溢出，十年弹指一挥间。十三岁的我已经亭亭玉立，却也修心养德，更趋内敛了。
云颠山上鸟影花香，水潺鱼戏，我无一不熟悉，为了贯彻我享受生活的理想追求。我在山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了我的痕迹：魁梧的梧桐树上挂满了我十年来写下的愿望，任性时发泄的愤怒，悲伤时留下的愁思；山上的稀奇树我也个个“赐名”；你看那只跑过去的松鼠，尾巴上的小红毛就是我用师傅的练药坛子漂红的；那远处“吱吱”叫的白毛猴子，腿上的蝴蝶结是我给它治伤时留下的，这该死的猴子也不报我救命之恩，天天躲着我，不就是给你吃了颗我新开发的药吗？就连师傅最钟爱的小竹屋，在我的潜心栽培之下，也开出了许多花，比起以前的清丽脱俗，也多了份致艳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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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来，我早出晚归，把师傅能教的全学了。
插花刺绣，学了一个礼拜，便举旗投降，理由是：花养在土里比较美；布上绣了花穿着咯皮肤。师傅知道我的心思，也没说我，到是我那师姐学得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卜文知命，我兴致盎然，奈何师傅说：我与此无缘，学了也悟不到天机；加上我天资聪颖，本来在世间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之本领已无人能敌，游刃世间绰绰有余云云。师傅一席话我是气不打一处来，莫老头说我是丫头片子，师傅说我是精怪，哎，不晓得是损还是夸，总之师傅不教，我也逐渐放弃。
琴棋书画，我是很有兴趣学的。且不管将来遭遇如何，学多，才高，总是能从中寻得应变之法。美人师傅对我测试了一番，发现我对棋和书的天赋颇高，便细心教我，我技艺如飞，进步神速。至于琴也就能凑和，画也就只能赏赏算了。不过我到把歌和舞加入到我的才能技艺之中，现代学的，到这里用上，效果果然令师傅连连称道，飘师姐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配合上飘师姐的精湛地琵琶弹奏，天仙乐曲也不过如此。
武术，防身救人之道，对这个我是很执着的。师傅说我的骨骼并不是所谓的天生英才，但是柔韧性好，反应灵敏，练些逃跑的功夫是能凌驾于其他人之上。我很是不满，跑有啥用？说不定哪日还得护着家人。
在我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师傅把我拖到山顶上，丢进一棵枯了的老榕树里，恶狠狠地告诉我：“你能在这里呆上十天，我就是把你的骨头重铸了，也把毕生所学的武艺授于你！撑不住了就放我给你的银针。”转身抛下我走了。
早就说过，危急关头，我啥都可能认，就是不认输。知道师傅不可能抛下我，任我生死。牙关一咬，声也不吭，在老榕树肚子里坐了三天，我快饿昏了的时候，飘师姐鬼鬼祟祟飘到我面前，丢下馒头就跑，我激动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好师姐，以后有我一日就有你的好日子！到也撑了过去，喝着露水吃着馒头，煎熬着等到第十天半夜，迷迷糊糊里被一个拂来淡香又异常温暖的怀抱放进了棉被，我知道，师傅肯教我了。
“栀儿，师傅见你学什么没个准星，学功夫是最苦的，没了毅力和耐心，学什么丢什么，还苦了自己。见你如此执着，为师也知道你为何，从今日开始你正式习武。”
从那以后，我告别山林里快乐的小鸟和我惬意悠哉的闲散生活，日出而起，夜深方睡，骨头散了，第二天也照样爬起来修炼我变形的招式。
美人师傅见我如此用功，便翻出当日帮我收起的包袱，把皇帝伯伯送我的剑递到我的手上，对我交代着：“此剑名为麒麟，乃麒麟山玄铁所铸，传说被施以山神之灵魂，采天地之气，是绝世宝剑之一。此剑之名恰巧与逐日国的君王和傲王同名，机缘巧合，当今逐日国主耗近千人，费时七个月，发动一次小规模战争才获此剑。既已赠你，你便需随身带着。此剑之妙，为师教你套剑法，你再自己慢慢体会。”
皇帝伯伯把他这么看重的剑给了我，我又想起他临别前的话语：“栀儿使剑时，便能显示我逐日国威，我国耀日公主的佩剑，非此剑莫数！”摸着宝剑，我热血沸腾，剑身在微微颤抖起来，仿佛与我产生了共鸣。
美人师傅按住剑身，摸了摸我的头，继续着她的嘱咐：“此宝剑是识人之物，在你的伯父交于你手中之时，剑身未动便表示它愿随你、为你所用。至于如何发挥出此剑的功效，也只有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你的身形骨貌是天为命定，自有其命理。在你习得这上层轻功后，我再教你套彩云剑法，练得精髓，自然能保命救人，加上使剑姿势美妙，也甚是符合你的处事之风。”美人师傅真是了解我啊，又为我着想，感激的话语咽了回去。不需说，师傅自是知道，只要勤学苦练，早日习得精髓，师傅的心血才没算白费。
我的日子看似充实，可这十年对于我的心来说，却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莫老头答应来看我，到也没食言，就是三年才来一回，次次都是师傅说：“有人来看你。”便把我哄下山等老头。老头看见我也就是“丫头片子，丫头片子”的没完没了，对家里的情况，国家的局势也是只言片语，不肯详说，说是怕道破天机。
切，我看你个老头子年纪大了，道不破天机才不敢说！“哎哟！”又一记暴栗砸在脑门上。回回见我都动手，小心被你敲傻了我看谁帮你救国！我刚想调侃一下他和我的美人师傅那暧昧不明的关系，老头却和见了老虎似的，扬起马鞭，转身便溜。
我的思念和担忧却随着远去的车影，疯狂地袭向我。劫数啊劫数，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老头有见着什么天机不想告诉我呢？本想回去请教师傅，可师傅比老头还难缠，我话还没问人就不见了。
我常溜去梧桐树那儿，把所有的担心和郁闷全写在竹片上，丢上了树枝。而我也总能发现躲在树后的飘师姐，她静静地望着我，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一如带我进山时那样，不同的是，她的嘴边总说着新鲜的事儿，也不知道每日和我一样呆在山上的她哪里来的事，但我最难过的时候师姐总会出现。我反手握住她的手，从背后抱着她，有师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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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师傅喊住刚想去练剑的我，丢了句：“有人来看你！你立刻下山去，还一盏茶时间，晚了见不着了！”
我昏，离上次见老头，才过了一年啊，难道他老人家良心发现，想来多看看我这个美丽动人的丫头？一盏茶时间就要到达山下，师傅也不早说，我两脚一蹬，踏上旋云步飞奔而去。
“飘儿，去，把竹屋收拾一下，把我的玉床搬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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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山下，我气喘如牛，想想，也就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四处张望，不见人影。便席地而坐，调养生息起来。
“哎哟！”又吃了一记暴栗！
我抬眼瞪着来看我老头，却发现这回没有马车。老头骑在马上，手中还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犊。
“哇，老爷爷年轻不少啊！不用坐车，改骑马了！瞧你这身强体壮的，莫不是得到爱情的滋润？又或是娶得美奶奶，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啊！”
一道风袭来，我旋个身，躲开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头，我那个得意啊！以为我次次被你打，还会乖乖等着下次挨打不成？
“看不出，小丫头片子的功夫精进不少。”老头心情不错，下了马，也席地而坐，从包袱里摸出一包点心，招呼我来吃。
我正狐疑地看着老头，见他没啥异样，也吃了起来。“哎哟！”又吃了一记暴栗！这老头年纪不小还喜欢记仇！我摸着我可怜的脑袋，瞅着老头，眼光可以杀人，估计老头已经被我凌迟了！
“把你那吓死人的眼光给我收回去！我今天特地来看你，还给你带来一件礼物。”
我诧异地看着老头，他眼光扫向那匹小马犊，我兴奋的冲了过去，在这匹可爱的小白马身上摸来摸去，马儿到也乖，任由我摸着。
“你也别太感激我，这是你爹爹送你的，说是三年后小马成年了。也正是你十六岁笄礼之年。”笄礼，女子成年礼，象征着女子可以婚嫁。婚姻，我的婚姻也许根本就不在这里，我的死劫还未安度，哥哥们的姻缘劫数也还未至，家庭幸福，国家危亡，事事比我的婚姻重要啊！
“哎哟！”暴栗再来一招，我火气来了，管他什么尊老爱幼，我今天就要打这个老头！
“瞧你都是漂亮大姑娘了，还喜欢胡思乱想！”还没来得及出手，老头略带宠溺的话语让我愣了半天。“丫头是你爹娘的心头肉，希望你生活幸福、快乐的愿望你要理解。命运虽然已经定格，可是你不是那个化解的人吗？也就证明你是异数，定也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老头一边说还一边摸我的刚被他敲过的脑袋，我是颇为感动。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在依赖着老头。他的出现和到来都意味着一切都在继续，希望一直还在。而这个看似对我严厉又不客气的老头也一直在默默地帮助着、关心着我，对我也十分宽容，看我也从来不怎么尊敬他，也没见他真生气。
“丫头，小马犊你牵上山，好生养着。三年后的今天，你再牵着马儿下山来，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吃惊、喜悦、兴奋、期待，无数种心情交织在心头，可表面却努力平淡。
“爷爷，还有三年的时间，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吧。不如你先告诉我家里的情况，家里人都还好吗？你突然来看我，就是特地来代爹爹送马与我的？”直白的问题最能消除我心中的困惑。
“家里人都好，你安心些。三年时间说长也短，但这十年过去，你可记得你当日分别时答应你家人，答应我的？”“无论如何，好好的爱惜自己，活着就有可能。”我记得，入山拜师时，师傅也说了同样的话。这话一定暗示着什么，但是明显是鼓励我，加之我本来就是乐天爱命的性格，我记下就是。
“你记着便成。牵着马儿回山去吧。”说完便起身跨上马儿。
我手里牵着小马犊，握紧腰间的剑。三年！我还有三年可以努力！
转身时听见老头远处飘来的声音：“丫头，三年后的今天，我在这里等你！”
走着走着，小马鼻息加重，陷入沉思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异样，直到马儿不肯前行，拖着不走，我才停下脚步。发现周遭本应十分熟悉的事物都变了样，一切都在晃，地也在微微地震。地震？拥有现代常识的我立刻想到了找坚硬的物体遮蔽，可这荒山野岭的，也没瞧见山洞。我站在空旷的地方，想来即使地裂，凭现在的轻功也是能躲避。便开始努力安抚小马。
可马儿不听我的，挣脱了缰绳，跑了。马儿是爹爹的礼物，我紧随着追了过去，见马儿在小河里沉浮，知道小马力气小，估计游不过去了。我纵身跃入河内，拉起小马，可我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力气越来越小，河水却感觉比平日更为湍急。
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今日老头突然来见我，又突然那番话。现在的场景，又是水，上回我去见月老帅哥也是相似的情景，莫不是……死劫？我一咬牙，奋力朝河边游去，可身子却越来越沉，河水也逐渐将我的意识冲刷，失去了知觉。
我进入了一个很长的梦境。
一阵闷热，我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矗立着的高楼大厦。难道我回到现代了？对面的马路上走着许多人，我却一眼认出了爸爸妈妈。我使劲地喊着他们，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不远处汽车呼啸而过，老妈手上的什么被车子掀翻，老爸伸手去捡我却看见另一辆公交车飞驰而来！“老爸，小心！”
又是一阵恶心，吐了半天没有吐出来。我坐起了身子，惊讶地看着我浑身缠着的无数绳子，和当初在月老手中见到的一致。蓝的绿的都有，不是说月老的姻缘线是红色的吗？我举起手，想看清楚有没有绳子系在手上，可怎么都看不真切。
我估摸着自己在做梦，但梦得那样真实。
梦里我又来到一座宫殿，我记得这里，皇帝伯伯的家。大殿上，爹爹和皇帝伯伯交谈着什么，爹爹起身走的时候，却看见皇帝伯伯向后倒去，眼见我亲爱的伯伯就要与雕花离石亲密接触，我伸手想扶住他却摸了个空。又袭来一阵恶寒，在寒冷中我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迷糊间，感觉到有人摸我的头，睁眼瞧不清楚人，只听见其声：“我会替你照顾你娘的。”
寒热交替了不知道多少回，我已经没有意志力再挣扎着醒来。
又想起今日老头的叮嘱，死，不能！活，希望！我一直在心里默念着，重复着。
眉间一丝暖意沁入，我努力地吸收着，用力展开眉头，期待更多的暖意到来。果不其然，受到鼓励的我，用尽力气地睁开眼，这回看见的是汗流浃背的师傅，怎么百年不见一变的师傅此时一脸的愁容？师傅身后的飘师姐瞧不见，却听见努力压抑的抽泣声。
又是一阵寒热，我昏了过去。但愿这奇怪的梦能早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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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选自：黄雅莉的《蝴蝶泉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死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