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桃李天下》九月雪六月霜

12、第十二章 日月

　　女人对于美貌的异性基本上都有一种强大的宽容度，即便是一个魔鬼她们也能在对方身上找出奇迹般的闪光点，更何况是那些年轻英勇，正直善良的俊秀儿郎。
　　此外，貌似鳏夫和不近女色也一直是加分的项目。
　　按这个标准看，张盼毫不意外会有众多少女对厉若海虎视眈眈。
　　“你信不信只要厉兄对她们笑一笑，就会有很多女人向他同时展现什么叫做含羞带怯和如狼似虎的完美统一？”某个清晨，张盼照例和闺蜜石无遗开门主大人的玩笑，丝毫不理会石护法想笑又不敢笑的纠结心情。
　　石无遗努力摆出正直严肃的脸，“瞎说什么呢？”
　　“你是不相信门主会笑还是不相信女人的战斗力？”张盼同样严肃反问。
　　“我不相信门主会对女人笑。”
　　“他在我面前经常笑的。”张盼义正辞严，“我知道你想反驳我，但你最好考虑一下你的措辞。”
　　“我觉得那一定是被你噎了之后露出的苦笑。”
　　张盼大度地决定不和他计较乱说实话这种事，“我怀疑是他初走江湖的时候被庸脂俗粉，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们缠得怕了，索性一律冷脸相对导致现在形成习惯了。”
　　“听上去有点无药可救的意思。”石无遗沉思了片刻，“若是有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级别的美人对他嫣然一笑说不定他会回应一下。”
　　“哪来那么多美人啊，你觉得我们能看得到吗？”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天的黄昏时分张盼和往常一样去放置闲杂物品的仓库里找找看有没有能够废物利用的东西，当她抱着一堆破损砚台发黄的宣纸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以无比美丽的姿态穿过小小的桃花林，足见轻轻地点在地上，指尖抚弄着秀发上的两只灵蝶。
　　张盼：……这是小龙女还是移花宫？
　　“这位姐姐莫要慌张，凝清只是想知道你们门主在何处。”这美丽女子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动听。
　　因为厉若海未曾同张盼提过和烈震北的那场谈话，张盼自然猜不透这位美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当然不能贸贸然把厉若海的住处告诉她，让她掌握主动权，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门主日理万机，现下他可能在书房也可能在练武场还有可能在少主那，您看……”
　　“姐姐对你们门主当真是忠心耿耿。”美人悠然长叹，“只是凝清与你们门主是多年的朋友，现在有要事相商，若是迟了……”
　　“若真是如此，您在此高喊数声即可，门主武力高强，必定能够听见。”
　　美人：……
　　良久，她才无奈地开口道，“你这丫头倒真是有趣。罢罢罢，凝清便老老实实地到正厅等候便是了。看来这厉若海还真是个木头，连手底下的丫头都这般不解风情。”
　　……我哪里不解风情了？
　　美人又如同来时一般优美地离去了。
　　张盼耸了耸肩，抱着一堆东西到水娃的房间里去，厉若海正在那里。
　　“这孩子骨骼清奇，虽比不上行烈，倒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阿盼不如将他交于我指导，日后与行烈互相切磋对彼此都有帮助。”
　　“厉兄你说这话之前就不能帮我把东西放一下吗？”
　　厉若海面上又浮现出难言的苦笑。
　　待两手空空之后张盼才开始考虑厉若海的提议，“这孩子这么怕你，愿不愿意和你学还得等他长大后有他自己决定，说不定人家想要从文呢？”
　　厉若海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方才我在后院仓库碰上了一个轻功很好的白衣女子，长得很是漂亮，厉兄你见过没有？”
　　厉若海这才想起烈震北曾说过双修公主会找上门这件事，感到一阵头疼，“我若要拒绝这样的女子阿盼可知道有什么永绝后患的办法？”
　　张盼：“……你可以直白地告诉她但我保证她一定会不依不饶，除非……”她顿了顿，“你有一个比她好看很多的心上人。”
　　其实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告诉她你有断袖之癖……考虑到古人可悲的心理承受力，张盼还是把这个大杀器吞了下去，省得厉若海和她闹别扭。
　　“比她好看？”厉若海若有所思的目光瞟向了张盼，“若是阿盼打扮起来……”
　　“照样是自取其辱。”张盼严肃道。
　　下人很快来报说“双修公主谷凝清求见”，厉若海面色郁郁地提了枪前去前厅。张盼随在他身后，到门前停住了脚步。
　　四大护法中的郑光颜和商良已经等在那了。
　　“门主！”两人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
　　“放心，厉兄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也不会被公主殿下生吞活剥的。”张盼笑看着厉若海走进人家公主为他摆的迷魂阵。
　　“情况怎么样了？”晚到的石无遗匆匆忙忙地赶到，“你们看到那公主了没有？”
　　“国色天香，不过厉兄好像很想摆脱她。”张盼耸了下肩，“至少在他进去前是这样的……”
　　“你觉得我们能找到比她更美的女人的几率有多大？”石无遗显然和张盼想到一块去了。
　　“我知道的比她美的女人要么嫁人了，要么作古了，要不就是尼姑。”郑光颜长叹一声，“也许我们很快就会有门主夫人了。”
　　三个人同时看向了张盼。
　　“怎……怎么了？”
　　“阿盼，门主如果真娶妻了，你不会难过吗？”石无遗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过？”张盼想象了一下厉若海换掉白衣穿上红色喜袍含情脉脉地说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样子……
　　然后三大护法就看见平时是个君子，生气时是个疯子的张盼姑娘笑得直不起腰来，还一面说着“画风不对”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看样子是不会难过了。三人多少有一点点失落。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厉兄真的成亲的话我还真得走了。”张盼直起身，平静地说，“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引发了夫妻之间的误会就不好了。”
　　“只有这个原因？”
　　“好吧也许我要不希望看到厉兄顶天立地的英雄形象破灭，转而向甜言蜜语小白脸发展，只要一想到他会对某个女人爱到死去活来我就一阵阵地胃疼。”张盼说的是实话，厉若海在她心里已经被神化了，她根本不希望看到这个神落入凡尘，但是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她还是希望他能找到真爱。
　　“你对门主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石无遗不死心地问道。
　　“说一点都没有绝对是假的，毕竟厉兄武功盖世，光明磊落，最重要的是他长得该死的好看。”张盼也不避讳，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分得清楚憧憬和爱情的区别的。”
　　“……”对于三个大男人而言女人的崇拜和女人的恋慕是没有区别的，反正最后的结局通常都是投怀送抱。
　　张盼只好解释得再详细一些：“憧憬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爱情是除了我别人都只可远观，我对厉兄的情感属于前者。”
　　恍然大悟
　　“但是我觉得你和门主的相处很融洽啊，而且……”石无遗抽搐了一下嘴角，“你不是已经言语挤兑他好几次了吗？”
　　“那不一样。”张盼摇了摇头，“除了刚认识时他拉着我逃命，我和他几乎没有一点肢体上的接触，顶多是在我笑得直不起腰的时候搭一下他的手臂，哎？你问为什么不是肩膀，不是够不到吗？”
　　“那你有想过门主对你……”石无遗再次发问。
　　“……”你是八卦小队的队长吗？围观了许久的商良和郑光颜感到了胃疼。
　　“这倒是没想过，主要是厉兄整个人和‘爱情’这个词就不搭边嘛！”张盼摊手，“但是这位谷公主古灵精怪，美艳动人，若她真心相待，厉兄未必不会动心。”
　　“谁说不是呢，阿盼你已经和谷公主打过交道了吗？”
　　“嗯。”张盼点头，“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