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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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正经的话，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好像一旦澜厌不接受，就会马上改口。
但澜厌听进去了。
他想，这个人是真的喜欢他。比他能想象的，还要喜欢。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震惊或是意外，还是有那么几分说不出口的雀跃？
他只能沉默下来。
莲倾也就没再说话，过了一会，伸过手来拍了拍他：“走吧。”
说着就整了整衣服，迈步就走。澜厌没吭声，却抓住了他的手，又把他拉了回去。
莲倾被拉了个踉跄，很是无奈地在那儿站了一会，最后又叹了口气，干脆就地坐了下来。
他大概也能猜到澜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等他伤口上的血都止住了再走，免得折腾起来伤得更重。
果然，见他坐下来，澜厌也就满意了，跟着坐下去，又掀起他的袖子看了两眼上面的伤才罢休。
莲倾默默地任他折腾，最后终于忍不住，微微地勾起了唇。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天亮再走。”
显然澜厌已经想好了，莲倾应了一声，没有再问，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摇着手上的桃花灯。
灯火欲灭，已经快要烧到尽头了，在月色映衬下分外黯淡。
“以前……我们有一起赏过月吧？”
澜厌突然开口，莲倾是真的被吓了一跳，然后才意识到澜厌在说什么。
“有。”
“我也觉得有。”澜厌确认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那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莲倾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就在一旁坐着，然后我勾引你。”
澜厌忍不住侧了眼看他：“……又是？”
莲倾没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是一脸感叹：“对，你就是这么讨人厌。”
澜厌蹙着眉头想了很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只好问：“那然后呢？”
“然后花前月下，意趣正浓，好不容易撩拨得你心猿意马，碍事的人就来了。”莲倾说到这，一脸扫兴，“也就几百年道行的小妖，就妄想收拾我，真是吃了豹子胆。”
难得见莲倾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澜厌的嘴角不禁弯了弯。
莲倾因为他那一笑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几分：“再然后当然是被我收拾了，死到临到还胡说八道，啧。”
说到最后，见澜厌没有应声，他就没有再说下去了，晃了晃手中的桃花灯，灯火跳跃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了。
澜厌沉默了很久，直到莲倾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才突然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莲倾张口要说，但很快又闭上了，垂下眼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澜厌看着他。
“……落跑的时候吧。”
“落跑？”澜厌意识到自己似乎问到了某个关键的事情。
莲倾过了很久才回答道：“那时候，很多人反对……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一生气，也不管什么魔神天净了，丢下好几万天兵跟我私奔，引了好些人追在后头。”
原来是这样。那时候莲倾说的什么丢下几万天兵临阵脱逃，什么爱上不该爱的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莲倾身上有妖气，若当初自己真的动了心，天庭的人不反对才怪。既然反对，当然就没必要再替他们卖命了，走是应该的。
澜厌很满意自己当初的选择。
“然后呢？”
“然后？”莲倾有些茫然，“然后，就一直在逃……”
“我是问那小妖被收拾之后。”
莲倾眨了眨眼，好久才道：“没有然后了。”
“勾引呢？”
“不是被打扰了么？”
“那岂不是很亏？”
莲倾睁大了双眼，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澜厌很认真地思考着：“原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莲倾怔怔地看着他。
澜厌也一样看着他，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了。
对视的目光变得炽热，彼此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气氛迅速变得暧昧，理智早就消失了，只觉得似乎下一刻就应该亲吻了。
然而就在澜厌的手抚上莲倾肩膀的时候，莲倾突然伸手抵在了澜厌身前。
并不大的推力，但推拒的意味已经很明显，澜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着莲倾，有些茫然。
这是拒绝？
澜厌完全没有想过。他甚至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又往前靠了靠。
莲倾马上就挣扎了起来，力气比之前要大得多。
这是真的在拒绝。
澜厌想不明白。
这个人一直说着喜欢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诱惑他，可是到这时却拒绝了他。
他很轻易就想起了之前在山上时的事。
那一次还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可是这一次呢？
澜厌看着莲倾，莲倾已经垂下了眼，之前的高兴早就消失不见了，脸上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澜厌突然凑上前，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莲倾猛地抬头，眼中是掩都掩不住的慌乱。
澜厌却觉得感觉很好。
虽然是蜻蜓点水的一碰，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也还是清晰地留在了唇上。一种似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升起，就好像有什么因为这一吻失而复得，强烈的想要再次触碰的冲动几乎将澜厌淹没。
他忍不住又一次凑上前去。
唇与唇相触，里面是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热情，莲倾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他终究拒绝不了这一个吻。
双眼闭上时，耳边似乎响起几千年前传来的声音。
那一天，那只不知死活的小妖，死到临头还念念不忘的诅咒。
——你现在帮他对付我们，总有一天会跟我们一样下场！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求而不得，永不超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