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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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浮白，清晨的山风迎面吹来，带着几分透骨的寒意。
澜厌一直看着走在前方的人，离着不过三两步的距离，莲倾走在前头，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得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快步追了上去，很快就跟莲倾并肩而行，青年略显单薄的身形因为距离拉近似乎变得越发地纤细，让人轻易地生出想要将之搂在怀里藏起来的冲动。
心跳变得剧烈，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澜厌觉得这就跟他以前遇到过的生死攸关的危机一样，是本能在不断地提醒着他别靠近。
可分明又有哪里不一样。
他忍不住偷偷伸出手，在莲倾身后比了比。
明明没有触碰，青年的体温却好像还是隔着那么远传到了手心，烫灼的温热感让澜厌忍不住缩了缩手。
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
澜厌一怔，然后才发现莲倾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他微微地蹙了眉。
“这里好像不一样了。”就在这时，莲倾却突然开口。
澜厌回过神，马上就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了。
周围依旧是废墟的模样，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跟最初的废墟不一样。
被烧得焦黑的桃木散落在两旁，水道蜿蜒其中，散落的碎石也像是被人重新摆放，只要仔细寻找，就会发现这片废墟上有一条路，一直蔓延向山腹深处，看不到头。
“桃木的位置没有变。”澜厌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难道布阵的人还能料到我用什么方法来破他的死阵？”
“但放火烧只是我一时兴起……”
澜厌看了莲倾一眼，发现莲倾没有看自己，只是心不在焉地望着远处。
莫名地心里居然有些不满。
澜厌很快就别开了眼：“既然路已经摆在面前了，走吧。”
他迈开了脚步，莲倾也没有反对，很快就跟上，但澜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莲倾走到身边来。
他停了下来，回头看才发现莲倾就在自己身后，不过三两步的距离，他一停，莲倾就跟着停了。
澜厌眉头拧成了团。
“有事？”莲倾问。
澜厌盯着他看了半晌，往回退了三步，停在莲倾身旁。
莲倾都有些莫名了。
但澜厌很满意：“走吧。”
平静的表情似乎终于裂开了一条极细小的缝隙，露出了下面的慌乱，澜厌像是没有看到似的，直到莲倾终于动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这一走居然就走了大半个时辰，路像是没有尽头，远处依旧隐没在山间，回头却已经分辨不出来路了。
“路一直在变。”莲倾终于开口。
“是。”澜厌没有反对，他的目光锐利，一直打量着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围就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敌意，这让他本能地戒备起来。
莲倾察觉到他的变化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样不动声色地提高了警惕。
两人又走了一阵，那敌意就更分明了。就像是有谁在暗处注视着两人，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澜厌停了下来，将莲倾拦在了身后。
莲倾一晃神，紧接着就听到接连几声轻响，似乎有什么破风而至，转瞬就已经直抵咽喉。
莲倾根本反应不过来，但澜厌已经急转身将他又一次推到了身后，左手抢出，掌心火光一闪，爆鸣声接连响起，紧接着就有什么被彻底烧了起来。
莲倾定眼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截截人形的枯木，即使在烈火之中，也还不断地挥舞着枝条，如同有生命一般。
终于，火光渐弱，枯木在火中寸断，散落成灰。
“这是……什么……”
“用小法阵驱使的傀儡而已。”澜厌随口应了，一脚踩在地上残余的灰烬上，碾了碾，“走吧，这个法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莲倾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跟了上去。
但没走几步，又是一阵轻响，几道黑影凭空出现，直扑向两人。
这一次莲倾已有准备，黑影出现的瞬间就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澜厌的反应更快，他根本没有迟疑，直接迎了上去，手上带起一连串火花，生生插入几道黑影之中。人形的枯木像薄纸似的被撕碎，等莲倾要出手时，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莲倾望着地上的木屑，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天庭之上，能被称为战神的，也就仅此一人。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很强，但是……
“我好像恢复得差不多了。”又一次击倒来袭的傀儡，澜厌说。
莲倾笑了笑：“是啊。”
澜厌看了一眼越走越慢，都快要落在自己身后的人，突然另起了一个话题：“村里的人从来没有离开过桃花泽？”
“……没有。”
“从来没有人想离开？还是你没放他们走？”
莲倾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有，想离开的人我都会放他离开，只是他们永远都不能再回来。”
“那如果我也要离开呢？”
莲倾垂了眼，又沉默了很久，最后微微地勾起了唇：“难道上仙还想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澜厌盯着他看了一会，也不回答，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有他自己知道，莲倾的反应让他的心情一扫之前的阴霾，莫名地好了起来。
再往下走，枯木的傀儡越来越多，澜厌的战意被彻底撩拨了起来，出手越发凌厉，但傀儡却像是无穷无尽。
又一次将来袭的傀儡击倒，澜厌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了。
“再这样下去……”莲倾停住了脚步，他的话说到一半，却没有再说下去。
澜厌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下意识地顺着莲倾的目光看去。
片刻之前还看不到尽头的路突然就到了尽头。
一座老旧的庙院立在了不远处，院墙上爬满了野草，院内庙堂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的，门半掩，门前台阶上放着顶斗笠，远远看起来，既荒凉又诡秘。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