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番外系列/BY阿等》阎摩

26、番外七

　　秦琼哪肯要他喂，自己赶紧坐了起来。他睡了半日，虽然还有些头晕头痛，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又有了准备，慢慢坐起，倒也没什么妨碍。罗成见他不肯乖乖躺着，嘟哝抱怨了两句，也只得堆叠了两床被子枕头垫在他背后，要他靠着，又将桌子向床边挪了挪，想了一想，又扯过那件狐裘倒披在他身上，又不住地问他“冷不冷，头还痛不痛”。

　　秦琼一起身，也感觉出屋里的确比之前暖和了许多，又见罗成忙忙碌碌，向火飞蛾一般围着自己打转，不由笑道：“表弟你何须如此小心，我又不是纸糊的灯笼，吹一吹就破了，快好好坐着吧，我不晕都要被你转晕了。”

　　罗成笑了一笑，坐在椅上，看着秦琼吃饭。他将这桌椅都拉到了床前，将秦琼的床边堵了大半，竟几乎是把表哥“围困”在了床上。秦琼凑在桌上吃着，他便趴在桌边，盯着表哥的举动看，其实心里却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只觉得这样很舒服。

　　不知是太医的吩咐还是罗成的心思，这晚饭倒多是些清淡的粥饭菜蔬，与之前大不相同。只是秦琼睡了半日，也不觉得饥饿，但又怕表弟埋怨自己吃的少，便特意放慢了速度，一边又与表弟闲聊着山东北平不同的风俗、又问他出去这几日打了什么猎物，引开了他的注意力，慢吞吞地吃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放下碗筷。

　　罗成只看见他不时地动筷，倒是不曾记住他都吃了些什么，一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见表哥不吃了，便招呼外面的亲兵进来收拾。一转身，却看见秦琼正掀了被子要下床来，连忙一把拉住，问道：“表哥你要做什么，叫人去做就是，起来干什么？”旁边的亲兵也忙停下手，等着他吩咐。

　　秦琼一窘，先挥手吩咐那亲兵：“你收拾了就出去吧，没你的事。”待那亲兵出去，才抬头望着仍按着自己的罗成，“难道别人什么都能替得我做？”

　　罗成道：“那当……”话没说完，忽然明白了，讪讪地松开了手，见表哥下床不便，方又想起将拉在床前的桌椅复又挪开。

　　秦琼站到地上，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晕眩，不过怕表弟担心，稳了稳神，也不抬手扶旁边的墙壁，便慢慢走出去。这府中各处，原都有各自的净房，不过出门几十步的地方。罗成凑过来要跟着他去，秦琼摸了把他的头发：“还没干呢，小心着凉。我又不会丢在里面。”他这才罢了，却到底还是将狐裘披在表哥身上，才放他出去。

　　趁着表哥不在，罗成亲自将表哥的床铺重新整理了一遍，想了一想，又从衣箱中翻出干净的中衣，吩咐亲兵去拎些热水送来。虽然府中有专门的浴房，也有浴桶，不过表哥毕竟是在病中，不宜洗浴，只先擦洗一下手脚就好。

　　待到秦琼回来，铜盆、热水、手巾等物都已准备好放在卧房之中，亲兵倒依旧被打发在外面等着，只有罗成笑嘻嘻地坐在床边等着他。秦琼看见这些，心头也是一热，表弟出身高贵，向来都是别人服侍伺候他，何曾留意、安排过这些琐屑事宜，今日竟对自己周到至此，实在是让他不能不有所感动。

　　罗成见他惊愣，心中却是窃喜。他并非全然不知世务，只是这世上值得他如此对待的没有几个人。想当初自己第一次为父王端去洗脸水的时候，父王也是惊得差一点把水盆都打翻了。只是为表哥做这些事情，却与当年为父王做、心里盼望着父王赞许夸奖自己时的感觉大不相同，也不知是对方身份不同的缘故，还是自己长大、已不在乎夸奖的缘故。

　　秦琼感动之余，不忍拂了表弟好意，便自走过去，要弯了腰去洗手。罗成哪里肯让他自己动作，强按了他在床边坐下，自己用热水细细洗了手巾，拿过来要替表哥擦脸。

　　秦琼连忙推拒：“我自己来，自己来。”从罗成手上抢过手巾来擦了手脸，见罗成嘟着嘴一脸不快，又柔声哄道：“我只是染了风寒，这些事都是自己能做的，就不麻烦表弟了。等到真有做不了那一天，一定躺好了任你服侍，只怕表弟到那时候就不耐烦了。”边将手中手巾塞给他，任他去洗。

　　罗成本想板着脸，但被表哥这样一哄，也绷不住缓和下来，又洗干净手巾教秦琼擦了一遍，吩咐亲兵将水端出去倒了，重又关好卧房的门，道：“天也晚了，表哥你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中衣也换一换，洗了脚便躺下吧。”

　　秦琼看时候也晚了，答应着又问：“晚上的药……”

　　罗成道：“药已送来了，太医说睡前喝下就行。”说着指指旁边桌上一个盖碗。

　　秦琼便将外面厚重衣服脱下，又拿了中衣，上床去放下半边帐帘，自去脱换。他与罗成都是男子，虽然觉得彼此有些暧昧，到底不至于特意避讳、反倒弄出欲盖弥彰的味道，所以只略遮掩一二。

　　罗成也无心窥看什么，只是想到表哥出汗，身上必也黏腻，虽然不能洗澡，到底擦拭一下也舒服些。早另在盆中倒了热水，换了条手巾洗好拧干，拿着便来到床前，道：“表哥你先擦一下。”

　　秦琼正脱了上衣，见表弟过来，也是一愣。不过看罗成面色坦然，也知他不是心存杂念，索性大方地接了过来，道声“多谢表弟”，便在身上胡乱擦抹了两下。

　　罗成过来的时候是无心，但看到表哥赤裸的上身，忽然觉得心中怦然一动。此时帐外烛光昏黄，秦琼又坐在隔着帐帘那半边中，实是有些昏暗，但他光裸的身体仿佛在暗中闪着幽光一般，吸引得罗成转不开眼去。

　　罗成自幼被养得金贵，又是独子单生，幼时偶有玩伴也多是小厮陪读，从不敢在他面前裸露身体。后来虽然与一众旗牌关系也算好，但终究不曾有过共同野浴游水之类的事情，他其实除了自家身躯，从未仔细看过别人的身体肌肤。

　　他如今只是少年，虽然身材高挑，但毕竟未曾长成，肩胸都尚单薄纤细，胸前肋骨也还隐约可见，加之皮肤白皙、腰肢细瘦，他自己洗浴之时也常暗暗心中不满，期待能变得强健一些。可秦琼已是二十出头，正当青年，又常年习武，身材自是健美，猿臂蜂腰、肤色润泽，抬臂屈肘之时肌肉滑动，再沾了一层薄薄的汗色水色，在暗中看来，竟如同蜜蜡乳脂一般，恍如有一种甜蜜气息。

　　罗成面热心跳，虽然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却也觉得是非常之事。他天性灵透滑溜，心眼最多，见表哥眼光扫了过来，便低头避过，不欲表哥发现自己异常之处。一面却接了表哥手中手巾，道：“后背也擦擦吧。”起身便去重新洗过，借机平定一下心头乱跳。

　　待到重新回来，他已略镇定了些，见表哥又伸手来接，便道：“后背不方便，我帮表哥擦吧。”秦琼略一犹豫，他又道，“表哥病着，光着身子时间长了，不怕又冻着？”秦琼觉得有理，便微微转过了身子，由他帮忙。

　　罗成将手巾覆在表哥背上，另一只手扶着表哥肩头，上下擦抹了几下。他不敢久做拖延，却也借机摩挲了几把表哥的肌肤，只觉触手温热软厚，虽说不上细滑，也颇柔腻，更仿佛有一丝淡淡的荤咸气息，罗成恍神之中，几乎想凑上去舔舐一下又或是咬上一口，幸好秦琼一动，他才收敛过心神，又用力擦了两把，方才离开，道声：“好了，表哥快穿上衣服吧。”

　　秦琼被表弟有些凉意的手在赤裸肌肤上一碰，身上也紧绷起来，若不是灯光昏暗，只怕连皮肤上起的寒粟都看得见了，只是忍耐着不让罗成发现而已。好容易罗成离开，他连忙胡乱套上衣服，又一把扯了中衣亵裤，准备更换，刚脱出腿来，罗成忽地又钻进帐中，道：“腿上……”声音却戛然而止。

　　秦琼也是愣了，他此时下身□□，电光石火之间，也不及遮掩，竟是被罗成看个正着。但不过瞬息，罗成已经回头“逃”了开去，只将手中手巾扔在他腿上。紧接着便听“咚”的一声，帐外灯光一阵急闪，想来是他撞到了放灯的桌上。

　　秦琼已经张开了嘴要问他怎样，但一声“表弟”卡在喉中，竟然叫不出来，终究还是低了头，也不曾再擦拭，便手忙脚乱地换上中衣，又略整理镇定了一番，才掀开帐帘望了出来。

　　只见罗成坐在桌旁椅上，手按了右边大腿上方不住揉搓，嘴里“嘶嘶”吸气，显见得是撞得狠了。秦琼见他这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忍不住还是轻轻叫了声“表弟”。罗成闻声抬头，眼泪汪汪地看向表哥。两人本来都有些尴尬，但此时情景着实奇异，对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都“噗”地笑了出来。

　　笑了几声，又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秦琼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正欲哄他回自己住处，免得彼此不好意思，尚未来得及开口，罗成已经站起身来，将桌上药碗推了过来：“表哥吃药吧，刚刚险些撞翻。”

　　秦琼也看见本来盖着的药碗边上也洒出褐色的汁液来，一笑接过，仰头灌了进去。他虽不怕喝药，但这药也确实苦涩，喝下之后也不由皱紧眉头，深深喘了两口气才压下那股苦味。

　　放下药碗，才见罗成正在收拾铜盆手巾等物，行动之间，还是有些一瘸一拐，忙道：“表弟，你叫亲兵收拾就好，快坐了歇歇。”

　　罗成果然坐下，招呼了亲兵进来收拾了水桶等东西，又擦抹了桌子，连同药碗都拿了出去，又叫他们也下去休息，换人在外面值夜。都吩咐安排好了，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秦琼见他没有回去的意思，虽然平日两人也有过同榻而眠的时候，而且也都是罗成黏了他同住，但今日一来他怕病气过给表弟、二来也是刚刚发生过尴尬情景，他实是不想表弟留在自己身边，便轻咳一声，道：“表弟，时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