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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白龙山庄有猫腻 ...


  •   桑白很想试试看,但他根本没有机会反击,梅子谦就像只发了狂的豹子,一路施展轻功,疾步如飞,急行急停,这就苦了被其扛在肩上的桑白,他腹中翻滚,仿佛整个倒了过来。两手紧紧抓住男人,生怕教其甩了出去。

      回到房中,桑白扶着墙在角落里干呕了大半个时辰,脸色苍白,梅子谦关切地拿来毛巾,桑白有气无力地拖长了音调:“师叔,算我求你了,别在我面前晃了,成不?”

      梅子谦翘起唇:“这才乖么,梅子白。”

      桑白记得自己的确说过若是求对方,就跟其姓,可被男人这样占了便宜,委实心有不甘,但眼下他实在懒得反驳男人,甚至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了,他腿上的划伤已被梅子谦处理过,饮完桑绿递来的热水后,腹中好上许多,便一瘸一拐地步至榻上靠着。

      桑白注意到桌上的杯子,心弦顿时绷紧,冷声:“桑绿,有人来过了?”

      桑绿嘿嘿笑了笑:“是文石,他来看看我,师兄你不必担心,文石说他口风很紧,不会把你不在的事说出去的。”

      文石……桑白回想起孔昂其人,心中来回念叨,飞鱼阁、白龙山庄,飞鱼阁、白龙山庄……锦鲤有鱼龙之变,飞过障碍便能成龙,难怪孔昂会以此命名。

      桑绿想到有人特意来看他就异常高兴,乐悠悠道:“文石他身子抱恙,还特意拿了些点心过来给我们,确实教人感动。”

      文石不过是替其主子来瞧瞧罗桑门的动向而已,桑白没忍心说破,随口顺着桑绿之言问道:“身子抱恙?”

      桑绿颔首:“我听他一直咳嗽,但不是很严重,他也没大在意。”

      桑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听得门口声响,眸色瞬凛,有人来了,他急忙拿被褥盖住小腿,转向梅子谦,赶不及出去了,后者侧身躲至榻后随机应变。

      门开,桑白看到来人,提起的心顿时落地,进屋的人是戚长楚,他掩上房门,从袖中掏出舆图交给桑白,事毕,看了桑绿一眼。

      桑绿只要有他师叔跟师兄在,就喜欢肆无忌惮地与戚长楚对着干,他内心还是有些惧怕对方,会下意识地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倒了茶,几乎是摔给对方:“喝茶!。”

      戚长楚看到桑绿,通常没有好脸色,不是正在生气,就是准备生气,他忍着怒意接过桑绿给他的已溅了一半出来的茶,直接往地上一泼:“重倒!”

      梅子谦从榻后出来,行到桑白身旁,桑白支着下巴盯了地图许久,抬手在雍州同官一带画了个圆,用只有他与梅子谦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你要去的地方……是这里罢?哪里是顺路送我们,分明绕了远。”

      梅子谦皱皱眉:“你要长楚兄弟送来舆图,目的竟是查我?”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自己就能弄清楚。”白龙山庄的事,梅子谦的事,明显有关联,桑白当然要了解个明白,免得总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我低估你了。”梅子谦没有生气,只是略显无奈地苦笑一记。

      同官离宫,王族李家一到夏日便会前去避暑,进行护卫的是身为王爷却被破格允许手握大量兵权的海间王,桑白最初怀疑海间王与梅子谦的关系,便是那穿云刺,为何二十年前海间王率兵讨伐南疆,烧尽邪木,毁去制法,已经一度消失得干干净净的穿云刺,却又重新出现?

      这只是桑白的一个猜测,假定海间王府的人与白龙山庄有来往,这般细想下去,愈想愈心惊,做过标记的白龙令、北堂老人的执念、梅子谦曾经的遭遇以及眼下对待白龙山庄的谨慎,无不让桑白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白龙山庄与王爷府的人勾结,要杀梅子谦。

      想梅子谦身为王侯子嗣,从小流落江湖,必须时刻谨防手足相残,还不如一个平头百姓活得痛快,只是他的兄弟为何非要杀他不可?这点桑白仍不大明白,他知道梅子谦并非正妻所生,但仅凭这点,就要痛下杀手,是怕他夺去什么,为了永绝后患么?

      桑白翻起袖子,咬断袖上缝死的线,撕开几片碎布,一枚极为眼熟的蟠螭纹玉玦顺势落至榻上。

      梅子谦面有动容,桑白拾起玉玦,塞到男人手中:“我没扔,你要做了断,还是拿了它去的好。”

      男人张开唇,一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表情细微处几度变化,他看向桑白的袖口,忽而一笑:“师侄厚爱,师叔受宠若惊。”

      梅子谦讲的话他怎么就没一句爱听的呢,桑白伸出两指毫不客气地插向对方双眼,男人稳稳抓住,轻轻握着,良久不肯放手。桑白胃里再次恶心起来了,头皮直发麻。

      “师兄,你们在做什么?”桑绿好不容易伺候完戚长楚,凑到梅子谦身旁。

      男人不动声色地将玉玦收入怀,戚长楚咳了几声:“梅大侠,我不可在此久留,该是告辞了。”

      桑白从榻上下来,探寻道:“长楚兄弟莫非感染了风寒?”

      “大抵是与二当家走得近了点,染上了病征。”戚长楚想了想说,“山庄偏凉,最近大家都似有些伤风。”

      桑白忆起桑绿才提到的文石的状况,只觉哪里不对,他与梅子谦交换了眼神,低低言曰:“出事了,白龙山庄打算断绝后患,长楚兄弟,你暂时不能走,先听我把话说完。”

      “断绝后患?此话何解?”戚长楚发问。

      桑白理理思路,直接切入主题:“鸿云长老的死,与来参加十日宴的任何一位都不相干,下手的是白龙山庄,我们不曾提防过的融宣。”

      凶手留下的青铜盘,其制作复杂程度之高,细节处理之精妙,普天之下,有此技艺者,桑白只能想到一人,那便是协助白龙山庄布置机关的公输象,因此元凶设下的诬赖自己的局,其直接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接触到青铜盘,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何以事出之时姜胜刚好被北堂老人唤去?

      何以此事明里暗里的线索都统统指向自己?

      全因自己带来的那块白龙令,白龙山庄便一石二鸟,一边栽赃,一边意图探出梅子谦的消息。桑白原本想不通白龙山庄哪怕毁掉十日宴也不惜让百里鸿云死的缘由,直到他看到竹水翁。

      这个一切都通透的老人家什么都没提起,却把所有全告诉了桑白,他将教导他几十年的师父叫做庄主,又在身为自己同门师兄弟的竹鱼翁墓前行如此庄重的跪拜大礼,光凭这点,桑白就能确定,真正的北堂老人早在十年前去世,而现在的,正是与老人互换了身份的竹鱼翁。

      百里鸿云的死,应是得知了这个真相,而被灭口。

      难怪北堂老人看上去这般年轻,不过才六七十的模样;难怪府上的丫鬟下人寥寥无几,大多是近些年新加入的白龙山庄。竹鱼翁接手白龙山庄后,将之上下悉数清理一番,连同当时的孔昂,自然也在清理范围中,唯独对竹水翁,念在同门之谊,放了他一马,而花姨疯了,也有幸被留下一命。

      至于孔昂,他大抵想趁机夺下白龙山庄,但出了鸿云长老的事,意识到山庄中人在陷害自己,他怕自己提前查到真相,反而连累他,便顺其自然推了自己一把。

      桑白言简意赅地向戚长楚言明真相,而涉及梅子谦与孔昂的部分他一概略过不讲,只说了白龙山庄内部的问题,戚长楚静静听着,陷入沉思。

      桑绿连连点头:“有理有据,听起来跟真的一样。”

      桑白一枕头飞过去,很不得砸死这个不拆台会死的师弟。

      梅子谦接着桑白的话续道:“最初正大光明的十日宴,被竹鱼翁改了规矩,低调行事,收到白龙令的人齐齐秘而不宣,如今我们在白龙山庄,倘若出了什么事,有谁会知道?假使当真走漏风声,以白龙山庄三十年的威望,又有谁会信?”

      戚长楚也清楚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掩口咳嗽一阵,顿时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的手,神情凝重:“竹鱼翁预感到事态发展会超乎他的预期,便准备对我们所有人出手,打算灭口么!”他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马上通知二当家。”

      目前虽也不至于糟糕到这般地步,但融宣就是凶手,大家一直毫无戒备……桑白站直身:“我也去,梅子谦,你与我一道。”

      “你算了罢。”桑绿又将桑白按回榻上,“我跟师叔去,师兄你在这里等我们。”

      桑白略显迟疑,张口想嘱咐什么,梅子谦恭顺地垂下头:“谨遵师侄教诲。”

      “我还没说话。”桑白冷冷回嘴,神情阴郁。

      梅子谦乐得哈哈大笑,抬手按上桑绿的脑袋:“我会安然将他带回的。”

      嘁……桑白别开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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