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师兄疼》凛冬

37、解药赶紧来一发

　　桑白头脑一热，差点就骂娘了，大晚上的回家睡觉去不行吗！偏要出来为难他们，这下悲催了，他俩一个不会武，一个会武使不上，面对五大三粗的姜胜，怎么与他为敌？靠打嘴仗么？

　　于是桑白继续躲在孔昂身后，以不变应万变。

　　孔昂鄙夷地嗤了一记，自打说开了，他对桑白的态度便再不遮掩。桑白才不管那么多，保命要紧，自己这脸中看不中用，只能欺负平头小百姓，对上这些高手可不行。

　　姜胜抽出大刀往孔昂面前一横，目露失望：“死不悔改，我什么都听北堂老人说了，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谁欺人太甚了？

　　看来被骗得彻底，难怪会背叛他们，可早先戚长楚找大家商量对策之时，不也与他说明过情况了么？是什么使得他非认为竹鱼翁是对的不可？桑白想了想，觉得仔细解释，兴许还能说得通。

　　孔昂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打算先缓住他：“姜楼主，你知道我们中了毒，这样趁人之危，可不是好汉所为。”

　　姜胜冷哼，不吃这一套：“对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还有什么廉耻可讲。”

　　他们怎么就成卑鄙小人了，桑白侧过身子：“姜楼主，即便判了死刑的犯人，临走前还有一顿断头饭要吃呢，我们遇到你，反正是逃不掉了，不如大家好好谈谈。”

　　姜胜瞪大双眼，斩钉截铁：“我不会听你们狡辩的。”

　　“临死的遗言总能说说罢。”孔昂没好气。

　　“你们没有这样的机会。”语毕，再不愿多费口舌，姜胜刀柄一旋，刀尖直至孔昂而去，孔昂虽用不了内力，身手仍在，当即躲闪开。

　　大刀差点砍到桑白，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到一旁蹲下。孔昂扯下腰上缠着的鹿纹铜刺双鞭，拉开距离与姜胜周旋。

　　姜胜轻蔑道：“手下败将，你忘了刚入山庄时我们的比试结果了？”

　　孔昂一声不吭，专心与对方周旋着，他额前沁出细细的汗，有些使不上力气，连桑白也能看出他的双鞭力道不够，速度偏慢，孔昂咬咬牙，侧头嘱咐道：“你先走。”

　　“你们谁都走不了！”姜胜大呵一声，持刀缠住铜鞭，用力一提，铜鞭脱离孔昂手中。

　　见孔昂很快便撑不下去，桑白苦恼地挠挠后脑勺，倏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旁加入战局，桑白看清来人，睁大眼：“竹水公！”

　　老人家赤手空拳，格开姜胜劈向孔昂的杀招，姜胜怒道：“你又是何人？”调整攻势准备再行出击。桑白不理解地望望姜胜，扶额，心道，太蠢是种病，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竹水翁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仍然很好，面对姜胜凌厉的攻击，不紧不慢，出招以最直接的方法予以反击，简单而有效。姜胜讨不到便宜，心生烦躁，手边漏出一个破绽，失了先机，再补救时已晚，竹水翁在他胸口连击三记，姜胜仿佛浑身卸了力气，竟站不稳双膝一软。

　　姜胜拿刀撑住身体：“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你想多了。”桑白好歹还瞧他一眼，另两人直接就无视了他，竹水翁看向孔昂，似不大敢相信，试探性地开口道：“小群？”苍老的声音带着沙哑与激动。

　　孔昂扑通跪了下来：“十年前，世伯救命之恩，小群此生无以为报。”

　　竹水翁身形一震，连忙蹲下身扶起对方，眼眶里漫上不少热泪，他控制不住嗓音的颤抖：“你能平安归来，改日我去九泉，才好与师父一个交代。”

　　“世伯。”孔昂想到过去，也有些难以自抑，他深吸一口气，“我们身中瘴毒，世伯可有解毒之法？”

　　竹水翁抓了孔昂的脉来把，眉心逐渐紧了起来，道：“此乃南疆信花毒，若不尽快解开，于所修习的内力将有不可逆转的损伤。”

　　又是南疆，又与海间王府有关系，桑白心想。

　　竹水翁敛眉思忖：“我去说服竹鱼，你们先别出面，我怕他看到你们，会起杀心。”

　　老人说的是起杀心，而不是毁了解药，孔昂一怔，敏锐地感觉到这两者间的差别：“世伯，莫非那老贼的武功……”

　　“不错，海间王府不知从哪寻来长山明玉膏，续好了竹鱼所断经脉，以现在他的武功，恐怕山庄无人能制得住他。”老人神色凝重。

　　桑白与孔昂对视一眼，梅子谦有危险，当下与老人言明情况，将姜胜绑至树上，匆匆前去，千万要赶在梅子谦之前才行，他不定清楚地方，说不定还来得及。三人顾不了隐蔽行踪，加快步伐，桑白咬牙吃力地跟着，他看看身旁健步如飞的老人，问：“竹水公，你何以会出了不惑堂？”

　　老人回言：“那日你告诉我小群来了，不久后竹鱼便来找我，我觉察到不对，怕你们出事，是以出来寻你们。”

　　所幸老人来得及时，没被姜胜得逞。桑白仍有许多想问的地方，此刻却是分不开神，暗自担心梅子谦出事，胸口通通直跳，男人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临近竹鱼翁寝处，三人放慢脚步，桑白眼尖看到梅子谦等人，松出一口气，好在他们未尝与竹鱼翁对上。

　　梅子谦注意到他们，压低声音：“出了何事？”

　　孔昂解释过原委，梅子谦不由笑道：“看来我运气不差，竹鱼翁不在这里，若非如此，恐怕你们就得替我收尸了。”他倒是豁达得很，丝毫不放心上，仍有心情打趣。

　　桑白翻了个白眼，梅子谦也就这回运气好，以往哪一次不是伤重濒死还要靠他救的，他屁股挨着身侧的石块便黏上去坐下，一步都不想再走。

　　见桑白累得直喘气，梅子谦看向他，眼里浮上些笑意。

　　江雪环视大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寻解药。”梅子谦思路很清晰，“眼下山庄的一切都在竹鱼翁掌控中，包括我在内，他没必要特意将解药藏起来，若非带在身上，便有极大的可能留在房中。”

　　竹水公颔首，他了解自己这位相处多年的同门：“我在外把风，你们速去寻找，竹鱼会对自己认为重要的物事留下记号，你们仔细留意。”

　　众人进入屋中，默契地各自散开，在黑暗里寻物并不方便，桑白借着月光直奔床榻，一来觉得那里最有可能，二来能坐着找，他不必那么吃力，他翻着枕下与床边柜，但里面大多空无一物。

　　戚长楚一边寻着，一边觉着奇怪：“这么晚了，竹鱼翁到底去哪了？”

　　江雪忧心忡忡：“莫非去了地牢？”

　　桑白摇摇头：“我们对他而言只剩一个用途了，他只要坐着等就好，不会去的。”说完，意识到不对，梅子谦的因缘他可一直是帮对方瞒着的，大家只以为白龙山庄事迹暴露，竹鱼翁要杀人灭口，殊不知他们还有引诱梅子谦出现这一用处，当下改口圆道，“在他眼里我们早已是瓮中之鳖，他何必多此一举，只要坐着等我们死便可。”

　　他看不清众人的表情，没听到有人质疑，轻吁一口气重新俯身寻找。孔昂埋首看着桌案，动作微微停滞，神色里透出探究。

　　竹鱼翁的住处很大，其中隔了一半做书房，摆满了古书字画，戚长楚与江雪在书房里认真翻着。桑白很快找完了床榻周旁，一无所获，他扶着床柱起身，行到另一头，发觉床榻靠外侧的床柱摸上去反而比里侧的干净许多，当即试探性地按按，旋了一记，床头一个半尺宽的暗格陷了进去。

　　桑白从暗格中摸出数枚掌心大小的白色瓷瓶，观察了阵，注意到其中一个瓷瓶底部一道细且深的划痕，与梅子谦那枚白龙令上的痕迹如出一辙，这便是竹水公所说的记号罢，他打开嗅了嗅，起身打算去问竹水公。

　　步至门口，戚长楚声音有些惊异：“奇怪，你们快过来。”

　　桑白离得最近，当下步去，戚长楚拿着一本手抄文书，桑白定睛看去，照着念出了声：“肃心诀？”一愣，“这不是两仪盟的独门内功么？”

　　梅子谦接过手凭着窗边月光看了内容，敛眉：“应当是真的。”

　　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百里鸿云抄下这份心诀给竹鱼翁，而后便被灭口，至于百里鸿云是甘愿还是被迫，他们便不得而知。

　　“竟窃取他派武功，太卑鄙了。”戚长楚一拳闷闷砸在案上。

　　桑白抢过梅子谦手中文书，三两下撕得干净：“此事便此作罢，谁都不要提了。”无论百里鸿云处于何种原因做出这样的行为，都只会教陈画青白白难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