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67、第六十五章

　　什么逻辑！
　　回到病房的西门吹雪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医护和病人乃至这个医院真是太可怕了，为了让她完成医嘱真是不择手段，可八床那一家子竟然还是那么怕她，这不科学，明明他们之前也加入了奋不顾身追击大作战呀！
　　至于自己身上挂的生理盐水......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不适，难道真的只是生理盐水？
　　一般来说，除非恶性腹泻和大面积烧伤，很少情况下会单纯给人打生理盐水补充水分。生理盐水一般是用来稀释药液、延长注射时间用的，不然和针剂没什么区别。
　　难道作乱的其实是生理盐水妖怪？
　　西门吹雪一阵恶寒，摇了摇头，把天马行空的想法从脑海中排除出去。
　　目前为止，西门吹雪没得出多少有用的情报。最悲伤的就是她好不容易搞到了病历本之类的东西，却完全看不懂打印体之外的字。这些医生的字实在太可怕了，各个都是简化汉字成外星语的人才，除了他们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他们写的是什么。哦，药房的人除外，他们简直各个都过了外星语八级。
　　这座医院的目的似乎只是把她留下来而已，她没有遭到任何□□上的伤害，至于精神上的......她一点也不想回忆那些看了忍不住呕吐的画面。她没有什么洁癖，可是那些混杂着人体消化物排泄物发酵物的玩意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脏”的范畴。西门吹雪本来肚子已经很饿了，但在受到这些精神攻击之后，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不过......医院还是有盒饭的，而且不吃不行。
　　因为这也是“医嘱”。
　　休养生息这种场面话也必须完全执行吗混蛋！
　　西门吹雪抱着一线希望问：“吊了生理盐水还要吃饭吗？”
　　“你以为生理盐水等同葡萄糖？”护士小姐不客气道，“不要挑食。”
　　她真的不是挑食而是不敢吃啊！
　　不过好在有漏洞可以钻：“我能不能先去上个厕所？”
　　护士小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果断要逃跑！她呆不下去了！
　　她在出厕所的时候趁人不注意，绕行到了附近的工具间。她抓起一把金属扫把，把杆子融成剑，一击砸碎玻璃，然后爬了上去。
　　这一次，眼前的景象没有一点扭曲。想来幻觉的出现也是需要契机的，比如说先前大张旗鼓的逃亡，也许是因为被人注意到，她才会触发什么事件。这时候她可顾不得自己的装备了，一切以逃离人群为优先。
　　医院的外墙并不光滑，有异能的辅助，西门吹雪很快便制造出了攀爬工具，一截一截向下坠。大白天的，没几个人往墙面上看，不过当她自以为安全，大大方方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范围内，所有人又变了一副面孔。
　　这些人正常的时候明明一个个都不认得她，可一旦她要逃跑，他们怎么就能迅速反应过来是她啦！
　　看来这些怪物全部都是信息共享——
　　随着视界扭曲，西门吹雪简直心累。这破幻觉也找准了她的弱点，怎么恶心怎么来，地面凹陷成了绿色的粪池，这让她怎么走路！
　　“这位病人小姐！”那位熟悉的护士小姐愤怒的声音从楼上传到楼下，“你怎么又逃跑了！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挑食挑到这地步！”
　　就和她不怕打针一样，她也没有挑食！这些人的脑袋怎么长得？她为什么会陷入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精神摧残啊可恶！
　　护士小姐从她爬下来的窗户口一跃而下，掉在地四肢扭曲，头破血流，一点也不在意地爬了起来。她把自己断掉的胳膊腿拧回原位，歪歪斜斜地站着，双手叉腰，边说话边吐血，一字一顿：“请、遵、医、嘱！”
　　西门吹雪绝望闭上眼睛，不肯再看眼前的景象，想着下一次该怎么逃跑。挂吊瓶就罢了，她坚决不要吃这医院提供的食物，这里到处都是幻觉，谁知道她吃的什么东西啊？！
　　就在她放弃抵抗的时候，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呀，不好意思，我家吹雪不是挑食，是对食物过敏。”
　　西门吹雪吃惊地睁开眼睛：“叶芝！”
　　居然真的是他！
　　随着这一声解释，眼前恐怖恶心的画面再次定格，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叶芝戴着一副墨镜走了过来，像先前被她过肩摔进幻觉的人一样，和整个背景环境格格不入。对比产生美，在一堆奇形怪状的恶心怪物衬托下，此时的叶芝帅地突破天际。
　　他此时踩在粪坑上，但没有陷进去，一步步走来仿佛悬浮空中。很显然，他走的地方才是地面，其余都是视觉效果。
　　护士小姐一脸疑惑：“过敏？午餐只有白粥！她刚刚昏迷醒过来，胃里负担不能太重的。”
　　只有白粥的话算什么挑食啊喂！
　　叶芝面不改色道：“不许人家碳水化合物过敏？”
　　护士小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厉：“维生素C过敏？开什么玩笑？！”
　　“好吧，我是开玩笑的，”叶芝连忙改口，“西门大小姐入口的一切食物都需要通过家族专门营养师的检测。你知道的，为了避免被钻空子投毒，这就是大家族的烦恼呀。”
　　......还真是信口开河！
　　“......原来如此。”但护士小姐点了点头，居然相信了这番说辞！“不过，你是她的什么人，家属？”
　　所有幻觉再次潮水般退却，西门吹雪脚发软，被走到她眼前的叶芝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他的周身带着一股清新的水汽，冲淡了酒精味、劣质香水味和尸臭味。
　　西门吹雪靠在他胸前，深吸了一口气。
　　“啊，我是她的监护人，”叶芝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段时间，吹雪承蒙你们照顾了。”
　　出乎西门吹雪的意料，护士小姐和主治医生还是很讲道理的。只要叶芝拿出了合理的解释，就算再怎么匪夷所思，他们也能接受。这些人就像被设定好程序的npc，通过一些关键字触发相应剧情，假使他们需求的是一颗水果，那么给他们草莓还是西瓜，他们根本不会去区分。
　　就像西门吹雪的午餐事件，叶芝说是担心下毒，护士小姐就接受了这个说辞。又如西门吹雪的出院，主治医生需求的是监护人签字，只要有人签字，他才不会去核实叶芝监护人身份的真假。
　　直到带上所有行李，安全走出医院大门，西门吹雪都恍恍惚惚的。竟然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叶芝牵着西门吹雪的手，带她到停车场，“其实你逃离这里的方法很简单，骗他们说家长来了又走了，自己在出院证明上伪造签字就行。你之所以被困在医院出不来，不用多想，就是因为未成年而已。”
　　西门吹雪再次感到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打击：“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叶芝把她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门，绅士地示意她上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位，探过身替还没缓过神的她系上安全带。“当然，我必须称赞你的镇定。看到那么多恐怖的景象还没有崩溃，值得鼓励。”
　　西门吹雪别扭地握了握拳：“你也看得到？”
　　“当然，”叶芝递给她一副墨镜：“戴上这个，你就可以免疫幻觉了。”
　　西门吹雪带上墨镜，果不其然，经过镜片过滤，她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街道和建筑的变化倒不是很大，最大的变化是人，街上大部分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尸斑，有的人身上还有着可怖的创口。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衣着整洁神态自若的啊？！
　　“你应该已经发觉到了，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幻境，”叶芝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他们的行为模式都停留在了末世之前。一旦你的行为超出了他们的行为模式所能应对的范畴，他们就会竭尽全力用不正常的手段把你掰回到所谓的正常。”
　　西门吹雪出院是正常的，但是没有监护人签字就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们不会放她离开。她住院是正常的，不遵医嘱是不正常的，所以只要她不配合，其他人就强迫她配合。
　　一旦事物回归正常，其他人就像选择性遗忘了不正常的事物一般，害怕她的继续害怕，该怎样怎样。
　　“你之前吊的生理盐水，也是真的生理盐水，”叶芝继续安慰她，“不要担心，这座城市的医院基本上只会给你吊生理盐水或者葡萄糖，所谓的药也一律都是红糖水。发生手术除了缝合只有缝合，连切除病灶都不会。”
　　西门吹雪惊讶道：“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医生大部分都死了，”叶芝叹气，“只有活着的医生才能准确运用专业知识进行诊断，你所在的医院里，除了你，已没有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