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不知道》程殊

24、原来是这样啊

　　叶秋下意识地看向何北辰，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我啊……”她低头捏了捏黄坨坨额头上的那一小块肉，“我十一没有假。”
　　“十一没有假？”何北辰出声，微微挑了挑眉。
　　叶秋点了点头，“接下来的8天我休息，就当是十一假期了。”

　　不知为何，她的话一出口，客厅里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卓言轻咳一声，“那真是太不凑巧了，还想着把你拽去的话北辰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去了呢。”
　　话音刚落，叶秋和何北辰就同时看向他，却听何北辰轻哼一声，“没什么事的话别在我家赖着了，我很忙。”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送客。

　　这边何北辰刚起身，卓言就自发地跟着起身，并且往后退了一步，笑呵呵地看着叶秋说：“票还没定，还来得及，斐然那边有你电话吧？我回头给你打电话啊！”
　　他的最后一句话被门关在外面，何北辰看了眼依旧在张望的叶秋，“你想去？”
　　“我想回家一趟。”叶秋指的是父母家里，她捏着安安分分躺在她怀里睡觉的黄坨坨，歪了歪头，扯出一个笑，“你这几天有什么事吗？要不要一起？”

　　何北辰沉思片刻，半晌，轻笑一声，“要去的地方离家很近。”
　　叶秋“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一起去，顺便回趟家？”
　　何北辰望着她的眸子中带了些许的笑意，“本来你何奶奶说十一要过来一趟的。”说着，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等待几秒之后，“喂”了一声，对着手机说：“把时间提前到后天吧，提前的话我跟小秋都去。”

　　何爸爸何妈妈十一的时候铁定是要过来的，这样的话，不如他们两个先回家一趟，到时候跟何爸爸何妈妈一起回堃市，还能在路上照应照应。
　　叶秋抿了抿唇，“我跟你一起去参加你们公司的活动，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他坐回原处，刚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就听见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拿起来看了一眼，他冲叶秋扬了扬唇角，“身份证号码。”

　　短暂的休息时间被迅速填充起来的感觉很微妙，叶秋心情很好地回到自己房间，收了几件衣服进箱子里，突然想起来回家要带点东西这件事。
　　“喂，我得出去买点东西，你去吗？”叶秋扒着房门露出个头，发丝垂散在空中，微微荡漾，看上去发质很好。
　　关于叶秋现在完全避开对自己的称谓这件事，何北辰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最近叶秋太忙，她在家吃饭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何北辰自然也不会在这样的事上跟她浪费时间。

　　可是眼下，她明天就开始休息了。
　　“小秋。”他的下巴往自己旁边沙发的方向点了点，示意她过来。
　　坐定之后，叶秋微微一笑，“怎么了？要去吗？要不要先列个单子？”
　　“要去。”他把已经调了静音的电视机直接关上，“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叶秋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就见他抄手靠在了沙发背上，“你最近很不对劲。”
　　叶秋不由自主地喉头一动，连眸光都变得闪烁起来。

　　何北辰面上没什么神情，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开口问：“你是在怪我之前的事情吗？”
　　之前有什么事情？叶秋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她的双眉随着她的疑问而微微蹙起，何北辰轻舒一口气，“卓言他有女朋友，而且他们感情很好，趁早放下对你来说是好事。”
　　“卓言？”叶秋不明所以地把何北辰刚才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误会自己了。
　　“你觉得我喜欢卓言？”

　　何北辰微微挑了挑眉，像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只见叶秋手撑着沙发把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北辰，“何北辰，如果他不是你朋友的话，估计到现在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间，留下何北辰坐在原地望着目光一直放在他脸上的黄坨坨，不由自主地抬手捏了捏额角。

　　回到房间，叶秋倚在门上的一瞬间，黄坨坨从她的怀里挣脱开来，马不停蹄地跳到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了下去。
　　此时此刻，叶秋脑海中不停地回想关于卓言的一切事情。

　　他第一次露面的时候是何北辰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那天她心绪不宁了许久，买了几本言情小说，结果自己还没看，就被何北辰抢了先。对了，那一天，他问她：“小秋，你是想谈恋爱了吗？”

　　第二次见卓言的时候是在齐斐然他们的游戏公司，当时自己的穿着比较暴露，何北辰一进化妆间就把卓言轰了出去。对了，那天她手机丢了，何北辰知道她的确切位置的话，应该是卓言通过齐斐然问到的吧？

　　后来是参加新闻发布会，当时卓言的发言刚刚开始，何北辰就把她叫了出去。他原本是说去车里等她的，是在知道了当时台上讲话的人是卓言之后才临时改变主意，让她当即就出去找他的。

　　似乎，每次她提到卓言的时候，何北辰都会意味深长地跟她说一句：“他有女朋友。”
　　以前她理解成了“卓言是我朋友，他女朋友的事你能帮就帮一下”，可是后来在他看到自己穿的那身游戏服之后就从放任她帮忙变成严禁她帮忙，这么说起来的话，应该不是能帮就帮一下的意思了。
　　那他是什么意思？

　　电光火石间，叶秋闷闷地笑出声来。
　　因为思考的时候没有稳住重心，此刻她整个人已经坐到了地上。
　　想通何北辰这一系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表现之后，叶秋慢条斯理地爬起来，第一时间把电话拨给了秦炎炎。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喜欢何北辰，可她还从没真的付诸行动。这不仅是因为她没追过人，还因为她从来都没确定过何北辰的心意。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接通，叶秋奇怪地看了眼手机号，见自己并没打错，纳闷地把手机震动换成铃声，倒扣在床上，拎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客厅中，何北辰翻着杂志，过了足足十分钟，目光还是停在最开始的那一页。
　　许久，他扯了扯T恤领口，心烦意乱地站到阳台上。
　　香樟密布，只在路的拐角处才能看到丝丝缕缕的光透过香樟的枝叶传入似是披荆斩棘而来，他站了一会儿，仍旧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只有柔和的月光铺在窗台上，他深吸一口气，直接进了浴室。
　　两个房间的水声同时响起，宁静的房间内，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怀着全然不知的心情共同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所谓的计划不如变化大，就是原本你想着晚上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好一起去逛街给家里人买东西，而实际却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数都数不清的次数之后，披头散发地一股脑爬起来。
　　也不知是晚上跟秦炎炎吃东西时只顾着说话没吃饱，还是回来之后想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消耗了太多能量，总之，叶秋饿了。
　　她开了床头的小灯，摸黑开了房门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除了两盒牛奶和几瓶啤酒之外外空空如也。

　　最近她经常加班，回来吃饭的时候都屈指可数，别说买菜做饭了。
　　但她也没想到冰箱里居然会空成这样。
　　轻叹一口气，掩上冰箱门，正在犹豫是要饿着肚子捱一晚上，还是订点东西吃，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阳台的摇椅上似乎有个人影，她心下一沉，从厨房里摸出擀面杖，轻手轻脚地顺着墙角走到阳台视觉的死角处，探了探头，听见一声轻笑声。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正在懊恼自己怎么没把手机拿出来，往后退了两步，手已经要落在何北辰房间的门上了，阳台上的人突然抬高声音：“你想干什么？”
　　是何北辰的声音，叶秋悬着的心当下便踏踏实实地落了下来，她赌气一般地加重了脚步声，“大半夜的怎么不开灯！”说着，她把擀面杖放回原处，冲着阳台的方向喊了一句：“要吃东西吗？”

　　“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吧。”轻微的“啪嗒”声又响了起来，叶秋走到他旁边，才发现他正在喝啤酒，“啪嗒”声是他把酒瓶往桌上搁的声音。
　　“怎么自己喝起酒来了？”她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眸色柔和下来，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夜色格外美，天气晴朗，月光也比平时亮了许多。
　　不知是受了月色的渲染还是酒精的蛊惑，何北辰望着叶秋的眸子显得格外迷离。他的目光移回到月亮上，留给叶秋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睡不着。”
　　“那么巧，我也睡不着。”叶秋往柔软的沙发中窝了窝，“我挺饿的，想订点东西吃，一起吗？”

　　一阵风吹过，带了些许的清凉。
　　何北辰看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都小小的，头发软软地披在肩上，身上穿了一身再平常不过的家居服。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有些挪不开眼。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他开口问：“小秋，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小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