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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八章 谈禅机小筑访客 ...

  •   ……
      我有些不解:“这里是温寒吗?总比小筑里冷上数倍吧?”华生但笑不语,我却骇然,他的身体还是……不禁握住他的手,却是透心的凉,那夺命的一掌……
      他反握住我的手:“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


      听说今天阁里又有客人,前几天来过,似乎是来向成尘讨教琴艺的。能让成尘见上二三面也算不得了。阁里不少好事之人都远远的偷看去了,左右无事,我也去瞧瞧。而且,我可不怕责罚,可以离得近些。
      今天的观雪亭真是热闹,亭内围坐着四人:成尘、华生、一个和尚(这里居然也有和尚),还有一个……似乎是个少年(这儿男女的打扮差不多,远了还真分不清)。练雪练寒侍奉在亭外。亭外西边不远处站着个红衣潋滟的人,有点眼熟,啊!是暮春时来的那个倒霉的红衣女!她居然还能进来?!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背对着我,看不到脸。陌摩闭目随意的靠在亭子东边的一块巨石上。琴声隐隐,歌声幽幽。
      这观学亭周围毫无遮挡伫立于高处,本就是观雪来着,自是少遮蔽。唯一的一丛植物还在山崖那侧。我竟忘了这个,也不用肖想靠近了。于是,走到陌摩那里学他那样靠在上面。
      他连眼睛也不睁一下:“对这种‘无聊事’怎么又有兴趣了?”这说的是开始时有人找成尘论琴谈音,我总爱偷听。多了,就说那些人也无趣,成尘这种“会见”活动也成了“无聊事”。
      我耸耸肩:“无聊呗。”
      这时练雪远远走了过来对我说:“公子说凤小姐不妨过去一起赏雪听琴。”又侧了侧身子道:“英公子也一起来吧!”
      我惊讶的看向身后,英儿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我拉了他,边走边跟他咬耳朵:“你居然也凑这热闹?”
      他瞪我:“我为什么不能?!”
      我眨眨眼:“能!怎么不能?!”这家伙是个武痴(武功好的没话说,练武修行跟喝水一样自然),也是个音痴(这个就是白痴的意思了)。来凑这种热闹,谁信!

      一音落地,叹息便起,“落花徒绕枝,流水无返期。先生,为什么人生要有那么多无奈呢?”好柔的声音,似水萦绕指尖,似羽抚过心头。
      “凤儿!英儿。来这边。”他们散坐在亭子的围栏边,只那个少年背对入口坐在中间,中间是一个石桌,桌上一把素琴。看样子刚刚抚琴的就是他。
      我和英儿走了过去,问了好。
      成尘恭敬的介绍说那和尚是京师宝禅寺来的得道高僧——法真禅师,又淡淡的说还有个什么尚书的小公子,一一见了礼。
      我和英儿随意坐在成尘和华生中间,这才看到那“小公子”。我第一反应是女扮男装,接着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儿男扮女装还差不多。再仔细一看,此人年纪比我想象的小,应该是刚过髫年不久,样貌却是极佳。眉似远山,眼若秋水,翘鼻樱唇,粉面含春,一头青丝似水如云,端的是个娇滴滴的温柔如水的大……小美人。要说他有哪里不够温柔,就要数那双略带野性的大眼,睫毛卷翘浓密的让人嫉妒,为这张柔顺的脸平添了几分美艳,也让我觉着有几分熟悉。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如此相貌的男子,却一点儿也没觉着恶心别扭。大概是他太像女子了,让我即使知道他是男子,心里却还是把他当成女子吧!没错,在我眼里这就是一标准的女人中的女人,不知道在这儿是不是男人中的男人。
      还真是害羞,那头再低就要到桌子下面去了。
      成尘轻咳了声,英儿拽了我一下。我不解的左看看,右看看,这是干嘛?英儿咬牙低声说:“不要盯着人家使劲看!”
      啊?
      成尘无奈的对那小公子说:“小徒无状,公子莫怪。”
      那小公子倒还大方,恭敬的回到:“小姐天真烂漫,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
      我撇撇嘴。
      成尘对他和蔼一笑:“以小公子小小的年纪刚刚一曲实属难得,只是公子年纪轻轻,心绪却多耽于伤春悲秋,难开胸襟。若要再有所进益,需多些历练,少些伤怀才好。”
      我有点想笑,听着怎么有点看病抓药的味道,果然是和陌摩待久了的人。
      成尘边说还边扫我两眼,说完转而问那和尚:“大师以为呢?”
      “阿弥陀佛,成尘施主说的正是。小公子心中有执念,自然难达慧境。需知淡然得幸福,执著相思苦。阿弥陀佛。”
      好笑的看着这和尚,他倒挺有意思,还“相思苦”?可惜这对年轻人来说恐怕很难理解和接受的吧。
      成尘又看向华生,华生略躬身一拜:“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不过是自然现象,自有它的道理。春来花落才有秋实满枝,秋叶凋零,经冬复春,才又见春花新绿。所以也不必叹落花秋叶,这不过是它必经之路。”
      成尘眼神又向我们这边扫来,英儿立刻傻傻的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我看春天的花和秋天的落叶都很好看啊!”
      我一听,大乐,一把将他拉下,直拍他的脸:“哈哈……乖乖,怎么就你悟的透!”
      英儿脸上通红一片,也忘了阻止我荼毒他的脸。
      成尘却笑着说:“你倒说他?你怎么看?”
      我转过头去,看所有人都看着我,就连那一直低眉垂目的和尚都微笑的瞧着我。我反怪道:“什么怎么看?没头没脑的。我可没怎么听这小公子的琴。”
      成尘失笑:“那你还说英儿?”
      我无所谓的说:“我听什么春秋,伤不伤的,觉着英儿说的最经典。”
      成尘他们早习惯了我的胡言乱语、没大没小,也不恼:“那你就接着说。”
      我歪头想了想,忽然笑了:“你们都说完了,我没的说了。不过想起一首歌,倒可总结一下。”
      成尘看我又发歌瘾了便问:“可要手弦。”
      我摇摇头。在亭中转了两圈,停在边儿上,对亭外的练寒招招手,待她来了,我指指她头上粗粗的木簪说道:“可否借你的木簪一用?”她毫无异议的将簪子拔下给了我。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一笑,冲那和尚说:“大师怕是不会随身携带木鱼的,否则倒可一用。如今便这么凑合吧!”
      我在亭子另一侧向右斜坐下,半眯着眼拿起那木簪一下一下开始轻轻敲击亭子的木撑。心里默默的想着曲调,想了一遍后就开始低低哼,又过了一遍提高声音再哼一遍,一遍罢了就开始低唱起来,然后就这样一遍一遍唱,声音一点一点提高。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近日来的烦躁渐渐平息,直唱的我内心一片宁静,整个人倦倦欲飘。
      在这个温暖的隆冬的午后,阳光温暖着晶莹的白雪,几只小雀也闲散的找着食物,观雪亭中一片静谧,而整个千雪峰都沉浸在一片: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歌曲奉送:

      我没想到那天和叫红妆的红衣女一起的那个锦衣华服的人便是婴娇。一曲唱罢,却觉着甚是无趣。大家又聊了一阵,便撤了。出得观雪亭竟是迎头撞上了她。她顿时脸上一片尴尬,我倒不太在意了,真说起来我不对的地方恐怕比较多。英儿见了她就要冲过去,我一把把这个冲动的家伙给抓了回来,拉到身后,冲她抱了下拳,拉了英儿就退下了。

      我虽然出了星云洞,镇日却是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华生拿我也是无法。这日,华生跟陌摩告了假,带着我和英儿要回明月小筑小住些时日。
      这人的缘分呢,就是奇怪。不想见的人总是会在你想不到的时间,想不到的地点出其不意的出现。这不知道是要归为有缘呢,还是要说是冤家路窄。我们这刚到,远远就看到一大群人把明月小筑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三人心中皆是一惊,忙赶了过去,却见婴娇和那红妆正在拉扯。
      “师妹不可莽撞,我们此来……”婴娇正苦苦相劝。
      “什么了不得的人,竟也这么摆谱!他以为自己是谁?!真个给脸不要脸!今天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我薛红妆还就真在这千雪峰立不得脚了?!”那薛红妆一副恼怒已极的样子。
      我心里本来就烦躁,听了这话比她还恼。这站在我家门口,怎由得她如此猖狂!我“噌”的一下就跳到了场子中间,华生、英儿拦我不及,只得紧随进来。
      普一站定,我就直指她的鼻子大骂起来:“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狂吠!”
      那两人见是我,皆是一愣。薛红妆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愤怒之色又回到了脸上。婴娇却脸色一沉喝道:“红妆!”
      她勉强按捺下不满,侧头对我抱了下拳:“我敬小姐是天外双绝的徒弟,刚刚的话不与你计较,还请小姐不要多管闲事。免得一会儿打将起来,伤了和气。”
      “放屁!都打到我家门口了,骂到我爹爹头上了,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不与我计较?我倒要和你好好计较计较!”说罢亮出双刀就冲了过去。
      她大吃一惊,手中白剑下意识就要招呼过来。婴娇一个旋身一手夺下她的剑架住我的刀,瞅着我问道:“明月公子是你爹爹?”
      我气呼呼,谁要理她!肩上忽然一紧,就被人抓了退了回去,华生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诸位还是请回吧!明月小筑不欢迎你们!”
      薛红妆怒目瞪着我们:“你!”
      英儿却顶了过去:“你什么你!再不走,打得你满地找牙!”
      薛红妆哪受的住这话,就要冲上来。婴娇却是沉吟的抓住她低声说了几句,她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命令众人跟她退到了婴娇身后。婴娇笑道:“不敢叨扰。”却又迟疑的说:“明月公子与你……”
      “诸位恕不远送!英儿回了。”华生根本就不理她,抓着我就进了小筑。
      进了家门,才发现众人都紧张的守在门口。青竹见了我们直嚷着谢天谢地,文虎文秀办事还没回,可巧我们回来了。我却是撅着嘴不高兴,华生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平时何曾见你这么莽撞?!今日是怎么了?那里随便哪个人你都打不过,去逞这能?!要不是那人对二位阁主有所顾忌……”
      “好了,好了。我这不没事!况且你和英儿都在,怕什么?!”
      “你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见到了霁月又是好一顿慰问。我想起那薛红妆就生气:“爹爹!她们来小筑做什么?”
      霁月转过头去有些慌乱的说:“没什么。是……是个老朋友……有些不和,如此而已。”我一下怔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紧张什么?
      到青竹茗云帮我们安顿下来时,我还在想霁月的反应,我忽然想那抱走我弟弟的女人。当时我与她擦身而过,那女人的面貌我却是没有看到的。这儿是女尊男卑,那么说当日霁月应该是被他的妻子给抛弃了,怪不得我总觉着许多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唔!那么当时那女人就是要抱走自己的子嗣喽!那也应该是我娘吧?好奇怪的感觉。
      慢着,记得第一次见到婴娇不久,霁月就差华生把我送回草亭居,我还在出事的路上遇到了她。难道那日也是她来明月小筑?这次又是这般情景,这婴娇到底与霁月什么关系?这儿的人的年龄我可看不出来,难道……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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