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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3更(大概?) ...

  •   隔天日上三竿爬起来,喝了碗醒酒汤,准备出门找张三,昨天喝的酒有些多,回来都晕晕乎乎的了,所幸记得给邕邕用药,还有张三答应我的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印象。

      “阿谨!”邕邕拉住我,“你……要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神情里带着不安,凝视我的眼神像是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乖,”我反手牵住邕邕的手,十指相扣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我想到一会就能请到人来给邕邕看病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我出去一下下,很快回来。”

      “……不,”邕邕脸色发白,隐隐带着央求,“别出门,呆在家陪我和孩子好不好?”

      我终于觉得不对,拉邕邕坐下,抱抱她顺着她的秀发安抚,“邕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邕邕的身体有些发抖,她搂住我,把脸埋进我的怀里,闷闷地回答:“……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哑然失笑,只当邕邕被噩梦吓着了,没太放在心上。转头想到宿醉过后张三可能也不会有心思理睬别人的事情,就暂且按耐住了找上门的冲动,正好整理一下上次双极阁要的东西,最后完善检查一下。

      双极阁主攻各类饰品,男女皆可的玉环玉佩玉珏,女子的簪钗步摇耳坠手镯,宝石琥珀珍珠珊瑚应有尽有。这样一个地方,安全措施当然得做好。于是他们也不知从哪儿知道我的,竟然就信了我的技术和人品,让我来做这么一件类似于古代版保险柜的玩意。
      双极阁的掌柜亲自上门取的货,送走对方后又有客上门,自称是我的远房表叔。

      什么鬼?我一头雾水。
      来的却是昨晚宴上的儒生模样的陌生人。
      我诧异地挑眉,却见那白面长须的陌生人朝我微微一笑,熟稔地唤我,“阿谨,好久不见。”说着,他抬手撕下面具露出了俊逸的真容。

      长眉斜飞入鬓,星目如漆,昔日锐气满满的少年转眼就成了眼前这个沉稳有力的俊美青年,锋芒内敛,不笑时眉眼间泄露几分煞气,轻轻一瞥就能让心虚者胆颤。

      却也让人陌生。

      而此刻他看到旧友露出的笑容却洋溢着阳光般明媚的味道,仿佛同时也溶解了那因为时间空间阻隔而造就的距离感,好像他还是那个和我一起从坡上滚下去沾了满身草屑的少年,顶着草叶眯着眼朝我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这一瞬间,记忆和信纸里的友人重合了。

      我真心地笑了,“好久不见,阿桐。”
      我上前给了多年未见只靠信纸联系的友人一个拥抱,大力拍了拍他的背。
      “吃过没?叫你嫂子弄两个小菜,再来一坛烟青酒,咱们好好喝一场?”
      男人的友谊似乎只能靠喝酒来表达了。

      “……西面因为天灾人祸,大批流民背井离乡逃荒,黎昌山的土匪又扩大了势力范围,不仅仅是蛮子蠢蠢欲动,各州内部都不太安稳了。”
      阿桐叹气,忧心忡忡地向我诉说,我内心汗颜,不愧是独自闯荡多年,思想境界就是不一般,我这个只顾自己小家幸福游山玩水的倒是显得狭隘了。
      只是换个角度想想,虽然我没自己上场,但好歹提供了技术支持呀,而且弟弟守木他们都投了军,我这个文职的守好后方就行了。
      这样一想内心就安然了。

      邕邕生了小孩后身体不好,阿桐不知道,此番听闻还很惊讶,问我怎么没跟他说起。
      我:……
      告诉你有用咩?
      而且我媳妇儿生病跟你说干嘛?
      暗搓搓地说一句,我感觉啊,阿桐暗恋过我媳妇儿。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知道我和邕邕要结婚的时候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最后更是一走了之来着……不过这种猜测放在阿桐身上总觉得太差劲了,都这么多年兄弟做下来还能不清楚真心假意么。
      ——更何况邕邕对我一心一意。

      酒足饭饱,阿桐要走了,我喊住他跟他一块出门。邕邕之前被我安抚着睡了,万一她知道我明明答应她在家陪她却还是出门了,若她问了,我就说跟着阿桐一起出门的,她应该不会生闷气……吧?

      张家算是比较大的家族,张三是旁支,不过该有的不会少,拿住处来说,他家住宅就要更好一点,无论地理位置还是设计。但这就意味着一堵墙之后就是他家,要去大门口却得绕好大一圈。
      小巷有些年头了,两侧墙角布满青苔,幽静无比,我一路盯着墙缝里冒出来的野草发呆,突然就被一声戛然而止的尖锐童声给惊出一声冷汗。我猛地抬头,寻声望去,一阵仓促的脚步和杂乱的声音隐约可闻,我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向声音所在,屏息偷窥,小巷另一端稍远一点的地方两个大汉按住一个挣扎着的小孩,看不清面孔,但身上的衣服却很熟悉。
      我心脏狂跳!那是团子的外衣!
      难道……?
      我扶在墙上的手不禁用了力,没有想到一小块碎砖因此松动,“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糟糕!
      我觉得不妙,但又怀着侥幸,觉得那两个拐子应该不会注意到,哪料到那两人出乎寻常得警觉,几乎同一时间扭头看过来,厉喝一声,“谁?”

      喂!作为拐子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那个被制住的小孩突然扭身朝我尖声呼救:“阿爹!”

      这个声音……团子……??!!
      我心里涌出一股惊怒,也顾不得犹豫,大喝一声就冲上去。随后那两人似乎是不想生事,抗起小孩扭头就跑。
      我经过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地面上略微潮湿,鼻间隐约闻到海水般咸涩的水气,像错觉似的,我没有在意,一边追,一边喊人抓贼。
      眼见七拐八拐那两个拐子像老鼠一样就要呲溜跑没了,我一急,顾不上思考其中违和之处,边追边摸出袖筒射向小孩,钩爪抓住孩童脚踝用力拽拉,那抗着小孩的拐子一时不察,竟真的叫我给拉过来,飞过一段距离在摔到地上之前让我赶上,一个飞扑接住了。
      两拐子似乎犹豫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头也不回蹿进另一条巷子。

      小孩似乎怕极了,死死地揪住我的衣襟,头埋在我怀里。我安抚性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鼻间又闻到隐约咸涩的水气,海一样的味道。
      孩子到手之后我立马认出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娃,这个孩子不是团子。
      我松了一口气,又微微提了心,我家小孩现在在哪?干什么?平素一贯秉持放养政策是不是错了?还是说以后我得关着点小孩,不让她到处跑?……
      虽然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很注意怀里似乎吓坏了一样的精致女娃,她的眼睛少见得灰绿色,瞧着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
      一路安抚着她准备去衙门报案,可能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叫我忘记了人心险恶,我半途被不期然地敲了闷棍,我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到哪儿了?……”
      “……楼州陂……大人传令下来……”
      “……那个人怎么处理?……”
      意识昏昏沉沉,模糊中感觉自己像麻袋一样被人搬来搬去,是不是还在地上摔几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昏暗的房间,潮湿的水汽,乌黑的房顶。
      这是哪里?
      我支起身,耳朵里嗡嗡作响,后脑勺还隐隐作痛。伸手一摸,细细碎碎的血屑沾了满手,我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
      所以……自己是被抓了?
      我稍微坐了一会,然后才感觉到身上到处都有些痛,胳膊腿上好些擦伤,皱着眉环视四周,房间不算小,只是那边有一个极大的桶,空间一下子就显得狭小起来,顺着墙壁可以摸到门所在的地方,试着推拉了一下,结果听到锁链的声响。
      ——门从外面锁住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怎么办?能做出拐卖儿童这种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大型犯罪团体,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来实在太冒失了,该庆幸自己只是被关起来而不是沉江吗?
      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在,除了被关在小屋里,倒也是没有锁链枷锁啥的桎梏人身自由。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然而之前半昏半醒之间分明听到有人说话。

      虽困于密室,吉凶难测,但我内心倒是没多少紧张感,平静得像平日坐在藤椅上小憩。

      空气里湿气很明显,还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摸索完房间,我把视线投到那个巨桶上,乍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木桶,只是仔细端详,总觉得哪里不对……
      哎?这个料子……我贴近了摩挲着桶壁,这个颜色和纹理,还有这个手感……我摸了又摸,还用指甲掐了一下,很硬,又拿身上的刻刀刮了一点下来捻了捻,嗅闻得到淡淡的异香,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雀、雀赤乌木啊!!
      我心痛得无以言表,哪个败家子居然用它做木桶?!
      雀赤乌木,质硬如铁,遇水即沉,屑有异香,寸木千金有价无市。雀赤乌木不仅做成的药匣子储存药材可使药性不改,自己同时也是一味珍稀的药材,作为木料来讲更是千年不腐,妙用无穷。
      就算是先生,也仅有那么一尺见方的储藏量,前几年太大意,做木鸟时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乌木再舍不得动,现在面前有这么——————————大的雀赤乌木做的桶……吸溜!(ˉ﹃ˉ)
      虽然被做成木桶了,可拆开了还是可作他用的!

      美滋滋地想象了一会,我开始正视现实了,现实就是我被人关起来了,不晓得啥时候可以脱困。
      我想我媳妇儿了……QAQ
      我绕着木桶转了几圈,眼馋的同时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里面……装了啥?
      试探性地敲击桶壁,凝神细听,沉闷的声响中带着水波似的震荡感,下一秒,桶里的东西“砰砰”大力撞击了桶壁,水花的声音也大起来。

      我下意识退后一步,但桶里的东西还在撞击,大力没出奇迹,光听那声音,我都替里头的东西肉痛。
      它是什么东西?大鱼吗?我猜测着。真凶啊。
      撸一把袖子,稍微退后一步再往前冲跳,手扒住木桶上端使劲,腿脚也同时用力,于是爬了上去。只是小黑屋的房顶不高,而且就像现代的房屋一样是平顶的木板,我勉强蹲在桶上面,感觉之前一直似有似无的海腥气终于找到源头——来自桶里的东西。
      手下摸了摸,桶盖好像雕了花,抬手发现手指上沾到细细碎碎砂砾一样的东西,我搓搓手指,舌尖舔了一下,咸的,盐?

      私盐?
      不,不是。我否定了这个推测,身下木桶里海水的气息再清晰不过,应该是海产吧?长婺离海那么远,千里迢迢运过来货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这就是为什么会用了雀赤乌木做桶的原因了吧?
      可以理解,毕竟雀赤乌木保鲜能力那么好,想出这个方法的人还真是机智……个鬼啊!!千金难买的雀赤乌木居然用来装鱼??!要不要这么败家!!?

      里面凶凶的大鱼没了动静,静悄悄的。我有点奇怪,屈指要敲敲桶面,正在这时,我听到桶里有熟悉的童声带着哭腔悲唤:“阿爹!”
      我脑袋里嗡地一下,团子……?!不、不是……
      甩甩头,幅度过大咚地撞到了天花板,但好在晕晕的脑袋瓜清醒了,再细听,里面只是传出像小孩子细细的哭声一样的声音。
      我感觉浑身寒毛倒竖,毛骨悚然。
      木桶,水声,腥气,哭声……
      妈呀不会是闹鬼了吧!?

      我浑身僵硬,嘎吱嘎吱地低头看过去,桶盖的雕花纹缝隙之间,幽幽地亮着一只眼睛,目不转睛看着我。
      妈妈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2/3更(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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