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和腹黑们》llandu

18、第 18 章

　　这一天就这么乱糟糟的落幕了，族长一天之内经历大喜和大惊，身子有些受不住，歇在了苏衍旁边的房间里。

　　方砚带来的俩大夫又给族长和苏白把了脉，方砚才让武大亲自送那两人回了城。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一眨眼就病了呢？”方砚摸着苏墨的额头，软声问道。

　　见苏墨睁着眼看着虚空，方砚犹豫了下，凑近了小声道：“跟三哥透个底，你是真病，还是？”

　　苏墨眼珠动了动，看了他一眼。方砚脸上满是关心，额头都沁出了汗。

　　“三哥……”苏墨叹息般的吐出这个词，靠向方砚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姐姐这么伤心，是不是他这步棋，走错了？还是他一直以来，做的不够好？他无法保护姐姐，让她受了委屈？

　　或者，是姐姐她，心里还念着她的亲弟弟？无论自己和姐姐相依为命多少年，都比不上那个早逝的稚子？

　　虽然这三年多，姐姐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但其实她心里，一直在悔恨当年遗弃了弟弟的尸体吧。自己家人都死了，姐姐又何尝不是呢？但是姐姐从来没和他诉过苦，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伤心。

　　为什么呢，一千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他们却没能走进彼此的心。也许姐姐和他一样，都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不相信任何人。

　　“是不是齐桓欺负你了！你说出来，三哥给你报仇！”方砚最怕的就是别人哭了，急道。

　　苏墨摇头，轻声哭道：“便是没有齐桓，我们就不受欺负了吗？不过是看姐姐是女孩，我年纪又小，谁都想来占便宜罢了！”

　　“哼，我知道了，是你们家那些混蛋长辈吧，放心，交给我来解决。拜托，别哭了，你又不是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可不好，你姐姐可还要靠你撑腰呢！”方砚好脾气的哄了半天，苏墨也是累了，倒头就睡了。

　　方砚发愁的看着他，给他盖好了被子，满腹心事的出了屋。

　　天已经黑了，武大已经从送完大夫回来了，和大老爷的长子苏卓正在说话。

　　苏卓看到方砚出屋，迎过去道：“天色已晚，回城也不安全，方公子还是在我们家歇下吧。”

　　方砚扭头担心的看了眼苏墨的屋子，苏卓道：“二房无长辈，三妹又要出嫁了，实在不方便留客，还请方公子移步，我已经吩咐管家打扫好客房了。”

　　方砚随意道：“那就有劳了。”

　　一反对着苏墨时温和关切的态度，方砚摆出了公子哥的款，对着苏卓一挥手：“带路吧。”

　　苏卓脸皮一跳，但是实在不敢得罪官家子弟，只好强笑道：“是，家中简陋，还请方公子不要嫌弃。”

　　“无事，反正就是将就一宿而已。”方砚仰着头，满不在乎道。

　　方砚进了大房的门，就开门见山去找了大老爷。

　　“我早就听说，苏家二房富得流油，偏只剩下一对年幼儿女，早就引得苏家上下垂涎不已了。”

　　“方公子是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我本怕方公子走夜路不安全才好意挽留，方公子却如此污蔑我苏家！”大老爷怒道。

　　方砚立刻变了脸，笑语晏晏道：“苏大老爷莫生气，我不是说你。墨哥儿常和我提起你，说苏家上下，就你和太爷爷对他好。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好太过偏向二房而已。不过我也和墨哥儿说了，真有觊觎他们田产的，直接扭送到官府就好，不用在乎什么苏家的面子名声。可惜墨哥儿心软，总想着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弄僵。对方呢，又是长辈，他也是难做，哎。”

　　大老爷眉头挑了下，也跟着叹气：“让方公子见笑了，都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见着银白俗物，就走不动道了。不过方公子也别担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墨哥儿被欺负了！”

　　“不受欺负，呵呵呵，那我怎么听说，苏家二房的那位三小姐，被嫁到世家冲喜去了？”方砚冷笑。

　　大老爷惊道：“方公子何出此言啊！三丫头和齐家的老七，那是指腹为婚啊，何来冲喜之说？”

　　“白家逼着齐桓冥婚，齐家老太太气得快死了，齐家上下都指望赶紧给齐桓娶个媳妇，一为堵白家的嘴，二就是为了冲喜呢！这事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了，齐家在苏州根本找不到人家，这才跑到衡阳找个身份低微的商户女。”方砚凉凉道，“哎，真不知道墨哥儿地下的爹娘，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嫁给这么户人家，会是什么想法。”

　　大老爷脸一阵白一阵红，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齐家不安好心，他好好一个公子哥，怎么会看上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成，便是有知府夫人说媒，就是已经换了婚书也不成!”

　　方砚见目的达到，道了晚安就告退了。苏家要退婚，齐桓肯定不干，要出什么幺蛾子。啧啧，苏白据说是哭病了，苏墨虽说是装病，但看着也不顶事了，只能靠自己了。哼，没事的，方砚，你也是很聪明的，爹爹、大哥和苏墨都这么说过！

　　方砚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鼓舞了自己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看到齐桓穿着小厮的衣服靠在自己客房门口时，积攒得满满的士气立刻嗖的泄掉了。

　　“你，你！你怎么进来了！”方砚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齐桓用一种“和这种人说话真是降低自己水平”的表情看着方砚：“自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了。你以为我在衡阳这三年是白呆了吗？我的小媳妇孤苦伶仃在苏家，我怎么能放心呢，自然是收买几个手下帮我照顾她啦！”

　　“呸，明明是监视她！”方砚气鼓鼓道。

　　“呵，也可以这么说。”齐桓耸耸肩，笑笑，“我就纳闷了，我娶苏白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从头搅合到尾呢？把我们的婚事搅黄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方砚支吾了一声，见到武大在院子里练拳，不由多了分勇气，鼓起胸膛道：“她嫁给你才一点好处没有，就不说你们家那帮子破事，你自己也不是好人！”

　　齐桓失笑，摇了摇头：“难不成，要嫁给你才是有好处？哦，我知道了，你看上那丫头了？”

　　方砚怒道：“你不要随便乱说，苏三小姐可还要再嫁人的，我也要再娶媳妇的！哼，我就是路见不见而已！”

　　齐桓收了笑，眯起眼看着方砚，看得他背后冷气嗖嗖的冒。

　　“我早说过了，苏白是乖乖的嫁，我就给她该有的体面，如今看来，她是不肯要这体面了。”

　　“不，不是的，跟她无关，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方砚慌道，“你别去对付她，她一个小姑娘，爹娘都死了，就剩下个年幼的弟弟，多可怜，你都没同情心吗？你们两家还都认识呢！”

　　齐桓懒得和他说话，转身要走，被方砚拉住。

　　“等下，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去对付苏白！”

　　齐桓冷了脸，视线从被拽住的胳膊，一直落到方砚脸上。

　　方砚下意识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怯生生的看着他。

　　“哼。”齐桓不屑的大步走出了院子。

　　方砚抱着头慢慢蹲下：“惨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是的！”武大认同道。

　　“啊，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昨天你就该阻止我！”方砚炸毛道。

　　“不让你碰次墙，你是不会长记性的。”见方砚瞪圆了眼睛，武大不慌不忙补充道，“这是大少爷说的。”

　　方砚用力捶了下空气：“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齐桓不知道要出什么下三滥的计谋，苏白该怎么办？墨哥儿，啊我该怎么和他说。”

　　“你不说，苏墨也不会知道。”武大道。

　　方砚愣了下，无意识摇了摇头：“不行，那我岂不成了没担当的小人了。”

　　闭目想了想：“昨日我和苏大老爷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谁？”

　　“苏卓，和我。”

　　“苏卓。”方砚用手按了按眉心，“早该知道，齐桓那样的人，不知道他在苏家埋了多少钉子。”

　　话一出口，方砚就住了口，心虚的看了看四周。

　　“没人，放心，齐桓是偷偷溜进来的，自然提前把人都清走了。”武大缓声道。

　　方砚松了口气，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我是不是真的闯祸了。”

　　“是的，很大祸。”武大点头。

　　方砚嘤咛一声，靠在柱子上：“你为什么不制止我，这不像你啊！”

　　“三少爷，你不能什么事都靠我提醒，你该自己动动脑子。”武大蹲下来，平视着方砚。

　　方砚睁开眼，盯着武大：“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看我闯祸？”

　　武大坦然点头：“正好借着这机会，和苏墨断交，不是很好吗？不然早晚齐桓会把矛头对向你。”

　　方砚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故意说反话，想要激起我承担责任的斗志？你是不是还不死心，不让我和苏墨玩？我告诉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闯的祸，我会自己补救，齐桓爱怎么对付我，我不怕！”

　　武大笑了：“看来三少爷是真心的，我本来以为三少爷是无聊寻个乐子。既然如此，三少爷以后再想做什么，记得先动动脑子，别总这么想当然行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身边的人着想。勇敢的面对齐桓吧，三少爷，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方砚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良久才虚弱道：“是不是大哥和你说什么了，我说你最近咋都不管我了呢。”

　　武大拍拍方砚的肩膀，站了起来：“大少爷说，你早晚要长大，该放手就放手，我只要保证你祸害的是别人不是自己就好了。”

　　“你们不能这样，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苏墨吗！你们就是看在他无权无势！”方砚炸毛道。

　　“三少爷，你好像忘了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什么了。”武大提醒道。

　　方砚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

　　苏家前脚答应婚事，齐桓后脚就能把自己被逼冥婚的事情告诉苏墨，不可不说他是个速度派，自己不能在这磨叽下去了。

　　咋办，咋办？冷静！冷静！

　　方砚在原地团团转了几圈，跑去了苏墨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