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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5月28日—【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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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月28日—【医院】
这个点,医务室是别想了,而且说实话,我根本信不过那里面医生的医术,平时去配点常用药已经很提心吊胆了,要是摊上大一点的病,我肯定不敢去医务室。
所以我打了辆车,直接送暮凉去了最近的大医院。
好不容易看上了急诊,却还要先验血。
我陪暮凉抽了血,扶他在长椅上坐下,他身上冒着冷汗,人却因为高烧而不住地战栗着,他的面色苍白得像纸片一样,看得人心里难受。
我突然就明白刚才一路走去情人园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一言不发了。这人烧的那么厉害,大概光是保持站立的姿势,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了吧?
不过这人也真是,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非得这么来回折腾自己,顺带连累别人……
我看暮凉总是发抖,于是干脆把兔子塞到了他手上:“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点东西,你先抱着它取个暖吧……”
他抬起头来,虚弱却又明快地弯了一下嘴角:“好。”
我胡乱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都病成这样了还笑,乖乖呆着,别乱走……”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周围的餐馆里买了两份不同口味的粥,又在男装店里买了一身换季甩卖的春装外套,最后再带着点杂志和饮料就回了医院。
等候室里,陈暮凉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兔子的脑袋在出神。
而正如他说的那样,这是一只熟兔子,它在他手里安安静静,不吵闹也不逃窜,似乎认定了暮凉就是自己的主人。
我把外套盖在他身上:“这样你可能会舒服点……还有,我买了粥,多少吃点吧?”
他点头,听话的一一照做。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的化验单打出来了,我又带着他和兔子去找医生,配药。
最后当然还是打点滴。
*——*——*
护士姐姐为他扎了针离开后,我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开口:“你向来这么……体弱多病么?”
“没有。”他坚定地否认。
“你确定?”
“确定啊。”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他抬头看了看微微晃动的输液管:“集中爆发吧?”
“得了吧。”我哑然一笑,然后把他身上的外套拉好,“要不要睡一下?”
他朝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告诉我这种环境他没有办法入睡。
“我的肩膀免费借你……”我看出他的顾虑,说,“就算睡不着,休息一下也好,输液瓶有什么好看的?”
“你真的会把肩膀借给我?”他转过脸来看我,长长的睫毛在输液厅晦暗灯光的照射下投出一弧浅淡的阴影。
“废话。”我斜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把他的头按到了我肩上,“歇着吧,别逞强了。”
他顺势靠在我身上,轻轻地笑了起来:“真像个女朋友。”
“都病成这样了还笑,你以为我愿意啊?!”
我边说边顺手狠狠捏了一下暮凉手感细致的脸皮,他这才安静了下来。
这输液厅里人来人往的,微微有些嘈杂,而大厅里的光线虽然称不上什么“光芒万丈”,但好歹也是亮着灯的,所以即使我自愿牺牲了自己的肩膀,也完全没指望他能在这里回血。可让我意外的是,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肩上的人就一点一点的睡了过去,那具多少有些分量的滚烫的身体沉沉地挨着我,不一会儿功夫就让我出了一层薄汗。
我轻轻推了他几下,想让他起来,好让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可不料他竟然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无奈地叹气,只能认命。
另一边,兔子悉悉索索地从他身上盖着的大衣下钻出脑袋来,然后看了看我,就跳到了我手上,我接住它,轻柔地摸着它柔软的长毛,渐渐陷入沉思……
*——*——*
把我从大脑幻境里拉出来的是陈彤的电话。
当然,他不是打给我的。
手机在暮凉的裤子口袋里,震动模式。电话响起的时候,我的左腿和暮凉的右腿正紧紧挨着,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动静。
而手机的主人也因为这震动而不适地呢喃了几声。
我无奈,只得冒犯地摸出了暮凉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坦然接通:“喂……”
“呃……盛夏?”
“是我……”
“你们在哪里?”
“XX医院,暮凉烧不退,又反酸水,我就带他来看门诊了,现在他在挂水……”
“哦哦,真是太麻烦你了……”陈彤谢了我几声,又说,“我现在在家里,过一会儿去找你们,再麻烦你半个小时了……”
“好的。”我答应了下来。
陈彤到医院的时候,暮凉正开始挂第二袋水,这整个过程里,他一直挨着我的肩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过。
看见这样的暮凉,陈彤也微微感到惊讶:“太阳打哪出来的?”
我瞥了下嘴角,表示一样费解。
陈彤挠了一下剪得极短的头发,说:“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可能是点滴里面有镇定成分的药吧?”我这么说着,和陈彤换了个位置,暮凉于是被过到了陈彤肩上。
我站直了,活动了一下被压得酸痛的肩膀,然后把怀里的兔子一并给了陈彤:“他的东西,你照顾一下。”
陈彤答应后,我就匆匆离开,卡着门禁赶回了寝室。
*——*——*
“你这一下午加一晚上都跑哪儿去了?” 我一推门进去,孙筱筱就探出头来问我。她脸上正敷着厚厚的海藻面膜,要不是早已经习惯了,我肯定是会被那些深棕色的不明粘稠颗粒物给吓出密集恐惧症的。
“还不是你们要整东西害我鼻炎发作?我不敢回来就只好到处游荡了……”
“东西早就整完了,发你短信也不回,南歌附体啊?老实交代,你到底干嘛去了!”
“把汉子。”我淡定地开口。
“什么什么!盛夏把汉子?!”听到这儿,尚小晴也从浴室里跑了出来,她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不过看上去完全不性感。
我“嗯”了一声,绕过她,坐到厕所对面的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样的汉子?高吗?帅吗?有钱吗?多大了?家住哪里?哪个学校的?怎么认识的?”尚小晴继续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闭了嘴,缄默不语。
“这种话你也信?”吴双撂下她的跨专业考研教材,“盛夏出门见男人的可能性就和南歌出门不见男人的可能性一样大。”
“也是。”尚小晴听完这一句,坚信自己被骗了,于是又迅速钻进了厕所。
“所以你到底干嘛去了?”吴双探出身子,接着问我。
“把汉子。”我重复。
“算了,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真是南歌附体。”吴双叹了半口气,又开始看她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