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南北旧事（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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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顿了一秒，嘴里骂着：“小兔崽子!”顺手捞起手边的镇纸就要打!那玩意儿要是落我身上，那真是要了亲命了!
那一瞬间，所有狗血剧打孩子那一幕从脑海一一闪过，好像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保佑，就那么一瞬间，我灵机一动，一拍肚子道：“要打就打好了，反正是两条命!”
老头儿果然停住，愣在当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你他娘的，刚刚说啥？”
五太太本来正羞愤难当害了臊，这下子也有点懵，瞪大了一双美目，下意识的看向我的下半身!瞧着他们一个两个恨不得扒了我裤子验明正身的架势，我讪讪的赔了个笑，捂着上衣口袋：“喏，口袋里还有一蛐蛐儿!”
遇到这种尴尬的时候，我家老头儿说了一句蕴含着哲理，充满智慧的至理名言：“先吃饭!”真是好主意!
自然是没去大饭厅，叫厨房整治了几样酒菜，送到了书房。我夹起尾巴做人，夹菜倒酒，酒过三巡之后，老头儿有几分微醺，放开了笑脸，与我道：“你很是不错，这几日接了好些夸奖你的信件，为父很是欣慰。铺路修桥是为善的好事，你前些时日做事太过率性，毫无顾忌，留下不少话柄，如今总算揭了过去，现在谁人不知袁府的二公子是个慈善人。”
我闻言垂下眼睑，一脸不在意：“也没想那么多……”他瞧我面上不以为然，皱着眉头有些语重心长：“如今形势越发严峻，几方角逐，逼得这样紧，你如此一来倒是帮咱们父子走了一步好棋!”
我挑挑眉“哦？”了一声。老头儿却不接茬，转头跟我说起他新近写的诗，念了一遍尤不过意，与我道：“为父如今已是赋闲之人，不操心大事，将来要用我就用不用拉到，老子就求个安度晚年，你这也算安了安他人的心。”一副闲家翁的自足模样!
我撇撇嘴：“看你这破诗，乾隆写的都比你好!”低头自饮时沉了脸色。酒入愁肠，我舌头抵了上齿，好似不经意提起：“说来，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大哥……”
老头儿打了个哈哈：“说是去会他的朋友了，顺带也帮我跑跑腿!!”
我瞧他一眼，敲了敲桌面，又哦了一声：“是吗？那巧的很，我京里的朋友来了信，说是看到一男子面目与大哥好生相似……”
老头慢慢将目光投向我，没有说话。我接着道：“听说那男子与守真照相馆的老板有些来往，时常约在一起，走的有些近……”
老头儿盯了我一会儿，也笑了起来：“是吗？我儿的朋友可够热心的!”朋友二字咬音极重。
我却不笑了：“父亲，我可不是外人!”
他放下筷子：“你是我儿子，还是最疼的一个!可是你要听话!”
我夹了一块牛腩，尝了尝味道不错，又夹了一块：“那个黄复生我瞧上了，您给我弄过来!”
老头瞧着我吃，沉默半晌，眼瞧着菜快没了，才骂我一句：“小兔崽子!”
从老头那出来，沿着回廊往我那院子走，到拐弯处，见一个打灯的丫头引着她主子迎面过来，有些远，没瞧清：“前头的是谁？”
阿万探了腰眯着眼瞧了几眼，笑嘻嘻的回道：“打灯的是春喜姐姐，来的怕是六太太!”
待近了一看，可不嘛，正是六太太。穿一身云雁细锦的旗袍，从前的豆蔻少女挽起发髻也温婉起来了!
我问了声好，闲聊了句：“这是干嘛去了？”
她尊着礼略福了福，语气又亲切又客气，不似前些日子那样，如今有了姨娘的样子：“去四太太那坐了坐，看天色晚了，打算回去歇了!”
她与我擦肩而过，留下袅袅香气，我转过头看去，漆黑的寒夜里，她就着暗黄色的光往前走，出了回廊，小丫头轻声叫她留心脚下，她嗯了一声，加小心慢慢走了过去，衣角随着脚步动作翻飞摆动，看起来聘聘婷婷的。
阿万叫了声：“二少爷，该回了!”我笑了笑回过头接着往前走了!
到了院里，回了几封信件就打算休息，阿万忙过来帮我脱外套。我穿了件立领的衬衫，正慢慢的的解扣子，他又过来帮忙，嘴里还不闲：“二少爷，你说六太太也够可怜的，才进门多久，老爷又收了五太太院里的翠芍，有五太太的帮衬，一个姨娘总跑不了……”变声期的少年，嗓子沙哑，我心里有些烦躁：“如此聒噪，回头给我换个小丫头来伺候!”想了想：“不对，小丫头多没意思，给上海那边去信，我要个贴身的女保镖!”
这话说完我就忘掉脑后忙办学的事了，办学的事太杂，没心操别的事，守真照相馆的消息没再让他们盯，我实在不喜欢那个姓汪的，要不是黄复生，这事我是问都不过问的。
直到过了年，管家过来说门外来个姑娘，说是上海来的，师父让她来给这里的二少爷做贴身保镖，我才想起这一回。
那是我第一次见春华，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为她改名字，她还叫春花。风尘仆仆的，头发扎的很是潦草，垫垫脚个子都要追上我了，浓眉大眼的，小麦色的皮肤，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她说：“你是二少爷吧？俺师傅让俺来保护你!你放心!有俺在保你没事!”
我听见敖胜在身后小声嘀咕了句：“女人？不好好待在家里等着嫁人，裹什么乱!”我瞧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春花上来推他一把：“女人怎么了？你娘不是女人嘛？”
她这一把直接把敖胜推了个倒，躺在地上没起来，敖文过去一看，肋骨断了两根!
所有人：“……”o(╯□╰)o
我笑了：“好，我正好要出去一趟约架，你若不累，就随我同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技能，比如我就很会胡说八道，那时候我以为春花的厉害之处就是力气，后来有一回我与几位先生相约爬山，一块巨石突然从山上滚下来，眼看就要砸到我时，她突然扑过来，挡在我前面，我愣在那里，想推开她却已是来不及。
就在那一刻，巨石碎了，在我眼前炸开!
她看着我吃惊的样子有些羞涩，嗯，原来她的技能是胸口碎大石!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南北旧事（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