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南北旧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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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西门倾，我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居然沦落到这样一个令人伤心的地步……
这不，一大清早的，我还没大睡醒，阿万就可劲儿的折腾我起床，搞得老子神烦神烦的……
不耐烦他的啰嗦，我往上一拉被子，蒙住了头。阿万简直苦口婆心：“二少爷您就不要顶风上了，南方的革命党闹得凶，老爷近来都不大气儿顺，一会饭桌上没见您，指不定发多大脾气呢!”
我也很想起床，可是大冬天的，被子大魔王死死的缚住我温暖的身体，把我给封印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这家里规矩大，午饭与晚饭不消说，早饭是一定要一家子凑在一起吃的。那许多的人，凑在一处，姨太太们争风吃醋，儿女们讨娇卖乖，再加上儿子们的太太、姨太太……这饭吃的，还不如去磕耗子药来的清净。
我如今性子磨得疲懒，不爱掺和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你且去说少爷我身子不大爽利，不去请安用饭了……”
话音儿将将落，就听院里伺候的佣仆叫门：“二少爷，前院里老爷使人叫您用饭去!”
老头儿的脸面还是要给的，我不情不愿的起了身，一番洗漱，叫了滑竿，往前院里走。
老头儿说是隐居，实不过是来躲风头的。要不是急流勇退，非死在那不可。这前厅装的甚是简朴，大约是……大约是为了衬托这一群太太小姐身上的绫罗绸缎与头上的珠翠流光吧。
见我过来，老头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过是两步路，也要坐滑竿，怎的不懒死你!”
我白一眼，做到老大的下首：“少爷我身子弱!不行啊？”我不爱来就是这样，也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管别人叫爹叫娘的，被人训，我招谁惹谁了!
大太太给老头儿用公筷加了筷子菜，笑着道：“老爷，大早上的训什么孩子!”又转过头来给我夹一筷子鱼肉：“豹岑啊，来尝尝，亲妈记得你是最爱吃鱼的。你父亲心里不痛快，快别与他置气。”
三太太闻言却是放了筷子：“姐姐这话说的，豹岑也道是他身子不爽利，怎么就成了与老爷置气了？”
大太太一愣，先看了眼老头儿，见他不言语，啪的一声将筷子与碗拍在桌子上：“怎的孩子叫我一声亲妈，我还说不得了！”
三太太气的胸口翻腾，猛喘几口粗气，眼圈泛红：“叫姐姐一声亲妈不假，却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老头儿皱了皱眉，怒道：“够了!日日都闹上一场，吵的脑仁儿疼，躲到这里也不给清净日子过!不吃了!”站起身来就走，我探过头瞧了瞧他的碗：舔的比狗碗都干净。
玛德，你吃饱就说吃饱了……
我这厢刚撇了撇嘴，那边老头儿走到门口回过头道：“克定，克文与我到书房来!”
我叹了口气，与老大放下碗筷，与几位道别：“娘，亲妈，妈，儿子告退，您们吃好了!”
夫人依旧是默不作声，大太太拿帕子擦了擦口，笑吟吟的道：“去吧！豹岑用的少，一会儿叫人往书房送些松软的点心。”我点了点头，嘴里嚼着鸡丝卷，往书房去。这大太太是个妙人!
袁克定垂了垂眸子，放了放袖口，边走边笑着问我：“二弟近来忙的什么”他虚长我十二岁，平日里也是很有兄长的样子，俗话说长兄为父嘛！额……mdzz，我怎么又给自己找了个爹……╭(°A°`)╮
我一本正经：“日日读书用功!”
他摇头轻笑：“甭说我，你自己个儿信吗”
我不高兴：“大家随便聊一聊，客气一下总行的吧!”
他斜我一眼叹口气：“你啊!自幼里天分最高，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你却不是个正经读书的，日日往戏园子钻，依我说都是叫父亲和大太太宠坏了你!”
我不服气：“父亲也往戏园子里逛，你怎么不……”
书房里老头儿咆哮出声：“滚进来!”
方才阿万说老头儿近几日气儿不顺，这话不假，却不是因为什么革命党。说句不中听的，他巴不得闹得凶。
去岁三月，载沣为监国摄政王，他想杀老头儿可不是一两天了。老头儿也不傻，瞧着不对就说足疾犯了，不在他们跟前晃悠。左右一商量给在保定的段祺瑞捎了个信：SOS啊老段，有人要弄我，快带人马来!段祺瑞来的也快，说的也好听，说是听闻南苑兵变了，赶忙带着洋枪洋炮精锐之师，从保定颠颠的到了北京，来帮朝廷平乱来了。
载沣心里骂了好几句娘，打量老子傻是不是，南苑那几个小兵就他么打了一架第二天老子娘一劝就好了，何须你段祺瑞洋枪洋炮几个师，再说我这摄政王也没有请过你啊！反正崩管载沣怎么想，段祺瑞的部队是扎下来了，还有事无事地向城南开个炮。住南府的载沣心里有数了：搞事情啊这是!你赶紧回去吧！袁世凯我不杀了!
老头儿二话没有，一个称病卸职，包袱款款的带着我们一家老小回了故里，韬光养晦。这会儿载沣正在朝廷里搞风搞雨，拔他的钉子安自己的势力，他气儿要是顺了，那心也太大了!
老大进了书房，先将地上的书信捡起来，草草的扫了一遍，才放到书桌上：“父亲，厮人虽是可恶，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大伙儿都等着您东山再起呢！”
我没理他们的官司，先找了个座歇着，正巧，大太太派人送的糕点与茶水到了，又顾着了嘴。等我吃了个七分饱，那边已经劝服帖了。
老头儿本来正端着脸，瞧我这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肖的玩意儿，打小老子最疼你，现在老子气的肾疼，你他娘的躲在一旁看热闹……”
我用茶盖撇了撇茶沫子，轻轻呷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道：“怎么有火啊要不要找个小姑娘下下火”
袁克定揉了揉眉心，无奈的道一句：“二弟……”我在未尽的话音儿里听出了‘保重’的意思，果然就见老头儿随手抄个紫檀的镇纸就要扔，将要出手发现这个有点重，扔着了要有好歹的，挑挑捡捡的，哪个都嫌重，就……就很愤怒的向我扔了一个刚从花盆里掐的叶子……你咋不亲我一口啊!←_←
我这个人一向心软，真疼我的人，我就不忍心他难堪。我放下茶碗，拿一旁的湿帕子净了净手，擦了擦嘴，踱过去，将叶子捡起来拿在手里，看着他道：“父亲即是来养病的，何必管那些糟心事。我瞧着府外边那小河就不错，父亲何不去垂钓一番，说不定一高兴还能得几首好诗，让天下人都瞧瞧你这宠辱不惊的气度……”我用下巴挑挑窗外的佣仆：“让人也安安心啊！”
老头儿看了一眼那几个佣人，眼神一沉，暗了暗脸色，虽没有做声，但都是千年的狐狸……
我声音低下去：“这几个人不当事，就当逗摄政王闷子了，乱世里文官值几个枪指挥脑袋，脑袋决定屁股。朝廷里随他换，光折腾这个他就费尽心机了，您要是不安分插个手，他回头该想起来军里边几个叔伯了……就让他闹腾，他伤不了咱们筋骨来!”
老头儿略一思索，笑了：“好个枪指挥脑袋，脑袋决定屁股!不愧是老子的崽儿!”
我叹口气：“就那么随口一说，您要是……”
门外边阿万小跑着过来，猛的朝我使眼色，我正要出去看看情况。老头一拍桌子：“鬼鬼祟祟，成何体统!滚进来说!”
阿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头，神色有些为难：“是温柔乡的小桃红派人给二少爷送了口信……”
呵，又来了!我厌烦的很，这货拈花惹草的给我找麻烦：“说什么”阿万抬头看了看我，面色古怪，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小桃红说，少爷您要是不要她了，她就嫁给你爹，额……就是老爷，说让您见天的管她叫妈。”
在我边上正喝茶的老头儿端茶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豹岑啊，前头你闹得荒唐，往青楼里见姑娘为父也从未干涉过你……嗯，这个……额……但是……这个姑娘真的不适合你!做小也不合适，和她断了吧……”
我：“……”呵呵了！o(╯□╰)o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南北旧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