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 时间简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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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一直喝酒，裴多斐一直在各种论证她没有错。
“我比你更早认识向北。在你把那颗该死的树栽到他家院子里之前我就认识他了。”
“向北的确不适合你，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难道不该是我这样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粉墨登场蔑视众生吗？”
“我跟你跟唐波都不一样。我的糖豆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你们的糖豆都是别人装在精致的礼品盒里送到面前的。所以我在不欺骗不伤害的前提下追求我的糖豆，更何况这糖豆并没有主人。”
“你说你爱我，要跟我厮混到世界尽头的冷酷仙境。可你能想象我为了跟上你的步伐付出了多少努力？”
“得了沈安之。友情是需要门当户对的。我不想每次跟你们聚会完了还要挤地铁回家。不想因为一顿饭的账单而害怕跟你们见面。不想在你们感慨‘好穷没零花钱’的时候捏着干瘪的钱包默不作声。”
“安安，你想想。那天如果是我先提起向北，你会接着话题说‘嗯这男的我也认识准备追追看’，你会吗？
“再说了，我这也算是义务替你考验了向北一把。虽然我不认为他是适合你的，不过这人承受考验的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最起码我这枚糖衣炮弹在他面前是不够甜的。”
“安安，这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败北啊。你该来安慰我才对。”
裴多斐忽然闭嘴，停下来看我，下巴傲娇一点。“所以？”
我举起酒杯示意她也喝。然后淡定的说：“所以只要你保证这辈子都不骗我，我就跟你厮混到世界尽头的冷酷仙境。”
“真的？”
我拎起剩下的半打啤酒。“喝完就是真的。”
她忙不迭慌乱的叫来服务生把剩下酒全打开，还连声问：“我们以前存在这儿的酒呢？全都拿来。”
服务生确认：“全部？”
裴多斐霸气的说：“对，全部。”
有一个和闺蜜们长期固定厮混的场所的最大好处就是：你们曾经的荒唐和快乐在这里都有迹可循。
因唐娜的关系，我们在航线存酒没有丝毫的限制，也不需要额外缴纳费用。
望着桌子上形形色色高低错落的酒瓶子。我脑子里放电影似的播放出相关画面，我和我的妞儿们泪水与欢笑齐飞，各种傻帽不解释。
当年年轻，觉得生命里总会有说得来的朋友出现，放弃个把个也不算是难事。所以我们放弃了叶林绿。现在说句老气横秋的话——年轻，不懂事啊。
裴多斐忙不迭的调制自创混乱的鸡尾酒。
我呢，她调什么我就喝什么。
“老裴，这么些年，难为你忍受我颠三倒四的怪脾气啦。”
“才知道啊你。”
“我错啦，就是没零花钱也不该在你面前嚷嚷‘穷死啦今天不逛街了’。”
“可不是嘛。你说，我这么貌美如花的，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显摆过‘哎呀今天空气刘海没型啦不能见人啦’。”
“对对对。以后我再这么不着调，你就直接骂我脸上。”
“可是你以后肯定会这么说，‘哎呀，我家向北真太讨厌了，天天管我不让这样不让那样。’沈安之，你小心哦，跑太快会没有朋友。”
我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其事的发誓：“保证不当兔子，永远当一只慢慢悠悠的乌龟。”
裴裴喝高了，“其实在美国碰到郝然让我非常难过的认清了一件事。”
“你还爱他？”
“狗屁。”她扬着红通的脸，断然否认。“我和叶林绿，居然为了这么个男人闹掰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要有人抢，公猪都是帅的。”
“那你在美国的时候还跟着他跑了，一跑就是整整一天。”
“我就在酒吧门口跟他说了两句话。”
“那你后来……”我看着她心虚的表情，忽然福灵心至。“你一直找不到理由甩掉我和唐波去找向北，对吧？”
“对。我知道他在美国的行程，跑去找他。你猜他跟我说什么。”裴多斐沮丧的说：“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放弃了。”
我还真有点好奇面对裴多斐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向北是怎么拒绝的。
“什么？”
因为当DJ的缘故，裴多斐最大的特长就是模仿别人说话。她能连神情体态带发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出神入化。
“他说，”卖卖关子，清清嗓子，她这才开口说：“不要浪费时间了裴小姐，我等的人不是你。”
闻言，我有种孙猴子逃不出五指山的感觉。
怪不得老蒋会知道我在圣何塞附近，又在向北恰巧在他舅舅家的时候让我上门探望。感情从向北知道我十一月底去旧金山的时候他就想好了。所以那天不是巧合，他一直在等我。
他写好了剧本，孙国富老先生摘得了终身成就奖。
“爱情是最不讲道理的无赖。你的心肝，关键是想要拱手送上的那个人怎么看。只要他喜欢，黑不黑红不红是否心灵美之类的根本不重要。”
“老沈。”喝到即将失去意识时，裴多斐问我：“如果我就是无可救药爱上向北了，非他不可了，没他就活不下去，你会怎么选？”
这个问题我还真认真思考过。
我回答：“我会离他远远的，同时也离你远远的。”
“你真是个总是太过冷静的混蛋啊。”她叹出长长一口气，在瘫软成泥前心有戚戚焉。“还好我还没有爱上他。”
是的，真好。
如果向北在等待我的同时不介意有个美的冒泡的送上门的妞儿打发无聊时光，哪怕只是摸摸小手搞搞暧昧什么的，剧本就会走向另一个不可逆的方向。裴多斐说起来云淡风轻，只有我知道她为了捕获向北会怎样全力绽放。说起来，对向北这定力不得不暗暗点个赞。
这么想着，进入喝高后的醉生梦死。
浑浑噩噩里好像手机响了，好像我也接了，但说了些什么对方是谁完全没有印象。
头痛欲裂的醒来，踉踉跄跄去卫生间。蹲完，提上裤子，站在洗手池前洗手。抬眼后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脑门子上贴的字条是怎么回事？
只见字条上上书——对我而言，爱你，事业，这两者在同一条路上。鱼与熊掌我都要。
我顿时两眼一抹黑，握拳喊：“老妈！”
老妈嗖的一下窜进卫生间，显然受惊吓过度。“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啪”一声把字条重新贴脑门上，我问：“路逸文什么时候来的？你放他进我房间了？在我睡着的时候？”
“一大早来的，进你房间呆了不到五分钟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咦，小路在你脸上贴字条了？这孩子，看不出还挺有情趣的。”
“情趣？”
“安安，不是我说你，这女人啊最要紧的就是体谅男人。男人在社会上打拼不容易。你看你爸在我怀孕的时候去西藏执行任务，你这都呱呱落地了他都没办法回来看一眼。再后来我一边带着你，一边在军需厂上班，日子再难我都没给你爸扯过后腿。小路年轻，正是奋斗的时候，你该理解他。”
好吧，我想起来了，想起失去意识前的那通电话。
是路逸文打来的。
电话里我对他说：别傻了，我和销售总监是不可兼得的。就像鱼与熊掌。
然后他就大清早的跑来我家给我额头上贴了这么个玩意儿。
我想我知道向北所说的不让路逸文有机会亲近我的‘他的方法’了——把路逸文累成狗。
忽然有点心疼路逸文。
但鱼与熊掌确实是不可兼得的。
除非三八加二的沈安之遇到二十九加十二的路逸文，到那时就是一条鱼被一只熊抓在手里，一切才刚刚好。
问题是我们谁都无法掌控碰到某个人的时间。
浑噩状态持续了一天，以至于到了固定通话时间，我多少有那么点心不在焉。
向北谁啊，丫根本不是人。
“在想什么？”
“没什么。”
“说心里话。”
“不想说。”
“那好，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们小区门禁很严的，业主不打电话过去你进不来的。”
“你可以看看我能不能进去。”
“我妈在家的。”
“刚好，我也想拜访伯母。”
我的气势越来越弱。“可是你答应三个月不见面给我时间处理的。”
“那是在你坚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情况下。”
是的，我在摇摆。在思考鱼与熊掌如何兼得的命题。
怎样啊？我自己的思想我还不能掌控了？
骨子里的反叛精神作祟，本能的抗拒强势而又霸道的向北。
“沈安之？”
向北的语气开始不那么和暖。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向北，我会跟路逸文说清楚的。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如此对待路逸文。
我怂，后面几个字愣没敢说出来。
“那就不要让我感觉到你有丝毫的动摇。”
“这只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你知道的，例行公事的多愁善感嘛。”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笑了。
最后，向北结束了这次通话。“安安，你不知道我多期待有一天你为我卸下所有玩世不恭的伪装。彻彻底底的坦诚。”
向北，你不知道我有多怕这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7 时间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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