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同人]幻灭》靥生花

20、欢乐岛

　　山谷腹地有一片宽广的葡萄园。德拉科带着失忆的女孩们和斯考珀司去葡萄园打算消磨一个下午的时间。早餐桌上的不愉快仿佛都没有发生过，爱琴海的眼光透过密密匝匝的葡萄叶碎金子似的扑在地上，柔软的细草是完美的天然地毯。女孩们将野餐篮子里丰美的佳肴排开在地上，快活得唱着歌儿，松松系着袍子，无拘无束地裸露着肩膀和大腿。她们分散到葡萄园的各处去，剪枝，松土，捉虫子，斯考珀司站在一棵葡萄树下，阳光与阴影在他身上亲密的纠结成绚烂的花色。他偏着头，认真地练习着小提琴。那声音还很幼稚，时时有小错误，德拉科并不忙着指正，他眺望着孩子满脸爱怜。
　　他们的位置离斯考珀司还算远，哈利轻声说：“斯考珀司很像你。”
　　“他不是像我，而是像马尔夫。”德拉科温和地说，“他的母亲是一位真正的马尔夫。”
　　“他母亲是你的……”
　　“是我姐姐。我爸爸结婚前认识的一位女士所生。”他偏头笑笑，“现在他们已经死光了，我姐姐，她丈夫，她母亲一家人，全死光了。斯考珀司叫我爸爸，因为他也是一个真正的马尔夫。”他说着，用下巴蹭了蹭哈利的肚子，无疑感到很舒服。
　　“德拉科，我会好好保护你。”他莫名其妙的说。
　　“我们是不是只有一个月了？”德拉科忽然问。
　　哈利看着他，良久，低下头去吻他的额角，“不，”他轻声回答，“我们有永恒。”
　　德拉科猛地推开他，“路易莎，路易莎！”一个高大的女孩闻声跑了过来。他命令道：“把斯考珀司带走。”
　　那孩子一离开视线之外，他就弹起上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咬住了哈利的双唇。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德拉科，这么美好，这么妖媚，他是这么单纯的在享受着得来不易的爱情，他永远不肯让对未来的忧虑占据他本可以开怀微笑的唇角。于是哈利陪着他欢笑，陪着他享受活着的生命能享受到的每一份美好。
　　他们让自己的足迹遍布了这充满上古神迹的神奇小岛，在山的那一边哈利发现了一座华美灿烂的洞窟，根据铭文他猜想那是卡吕普索的冬季行宫。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完好而安静得像在深眠中，时间停留在主人离去的那一刹那。德拉科留在洞窟外面不敢走进去，因为他现在是主人之一，他的踏入会使这沉睡的行宫从梦中惊醒。哈利笑话他的谨小慎微，一句话不小心脱口而出：“现在不去，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直到说出来，才恍然大悟，急赤白脸地想解释。
　　但是德拉科只是温和的笑笑，噘起嘴巴摇头。他不进去不仅是怕惊醒沉睡的宫殿，更怕多一人踏入，便对这古老的宫殿是多一份伤害。他愿意满足哈利的好奇心，自己便只好一直守在外面等着了。只是他发现过去的八年里面，竟然从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岛。
　　他们一起登高到最高点上去。那是一座美丽的山峰，海拔应该并不很高，山顶却常年积着雪。在爱琴海上这真的很不寻常。实际上岛上的人们饮用的就是这山上积雪融化的雪水。山路很陡，他们完成这有趣的旅程没有用到任何魔法，登上顶峰的时候德拉科的脸颊红喷喷的，满脸挂着自豪的笑容。他的白衣，雪肤，长发，还有颊边两片鲜艳的血色，映着山上的冰天雪地，美丽到了极致。他从没有到过这里，哈利感到不可思议。格兰芬多好动和喜爱冒险的天性让他无法理解德拉科的懒惰。
　　趁着德拉科兴味十足地四处乱走，他在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川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刻下德拉科的名字。他脱下手套，用自己的手指沿着字母一笔一笔的摩挲着，体温让那字迹更深，更深。这样有什么用处，他不知道，只是无端的就想这么做。反正他也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格兰芬多。直到德拉科走到身后。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哈利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暗淡，而又热烈，难以捉摸。他让自己的嘴边噙上一丝笑容：“别笑我，我都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都不知道干吗为什么还做？”
　　“啊，只是看着这片冰崖，就觉得只要刻得够深，就肯定能一直保存下去。”他说着笑了，仿佛自己也觉得这样很傻，可是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走近来。哈利能听见他脚下积雪咯吱咯吱的声响。接着他感受到了属于德拉科的温暖。那个单薄的胸脯严丝合缝的贴上了他的背。
　　“……哈利？”
　　“嘘，宝贝，等一下就好。你看，现在已经很深了。”
　　“哈利，你爱我吗？”
　　哈利停了一下，像是很惊奇他这样问似的。“傻瓜。”他一愣之后便笑了。
　　“要是我们……我是说，要是，我们还能回去，离开这儿，你还这样爱我吗？”
　　这一次，哈利真的停了下来。他轻声叹气。
　　“无论什么时候怎么样，我都爱你。”他轻声陈述着他生命中最强烈的真实。
　　“你爱我，只是我们老是没法在一起。”
　　“我努力过。”哈利的笑容有些苦涩了，“我想将来我也会继续努力。”可我无法再给你和我许一个未来，他暗自想着，感到无力，因为我们也许不会再有将来。
　　“是的，我明白，是我没有真的努力过。”德拉科的面颊蹭着他的背，即使隔了这么多衣服他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尖尖的下巴。“告诉我哈利，如果我们真的回去了，胜诉了，你打算怎样？”
　　“我本以为你现在会生活的很好。”哈利说道，“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再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并没想到你们其实并不愿意生活在这里。或许我会继续带着你流浪？”他摇头苦笑，“可是说这些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德拉科的眼睛却亮了：“你想继续流浪？和我一起？”
　　“我想重新走一遍当年的路应该是个好主意。”哈利说着，现在冰壁上的字迹已经很深了。
　　“那你的妻子呢？儿女呢？”
　　“我想，地球不会因为我离婚就停止转动吧，我的孩子们……”他苦笑，“他们也该学会面对一些不如意的事情。一帆风顺未必是好事。”
　　“你真的为了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要？”
　　“谁说我什么都不要？”他凄苦的说，“我什么都想要，德拉科，可到头来我什么都抓不住。我也想珍惜眼前的金妮和孩子们，这些年我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差给自己施遗忘咒。我猜我是中了毒，那种慢性毒剂，时间越久，便越致命。啊，好了。”
　　冰壁上，一左一右两个名字，大大的十个字母，笔迹很难看，一根长长的线把两个名字串在一起活像夏季烧烤肉串。哈利解释说那是丘比特之箭，既然在希腊的海岛上就要有希腊的味道。德拉科想给他普及一下神话常识，丘比特不是希腊神仙而是罗马神仙，想一想又放弃了，只是握紧了那双已经完全冻僵麻木的手，把它们揣进自己温暖的怀里。

　　“并不是没有办法，波特先生。只是，我有一个要求。”纳西莎忧伤的蓝眼睛凝视着哈利。“不要带走德拉科，我和斯考珀司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