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尘起无声》汲秋

22、22、时运不齐

　　22、时运不齐

　　六月的二十八号，音书绝的《风尘》还没有上首页，而景骁的第二部作品也在制造酝酿中，所以我手里暂时又只剩下了澈烟的《第二号当铺》了，不过这文章的声势是一月浩大过一月，如今已经到了不需要我抱就能自己上榜的境界了，我对这发展表示非常欣慰。
　　如烟为这神奇的变化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以表达她滔滔不绝的惊讶之情。我也简短地回复她说等发工资那天我会亲自上门拜访她，顺便看看那些许久不见的小猫咪们。当然，如果安澈在的话我也会趁机感谢他一下。
　　如烟只说了该让安澈感谢我才对，并告诉我不管我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过去坐坐。

　　我轻信了她的这句话，那天出门之前都没有好好看看当日是否适合出行就去了轶兰。
　　盛夏的阳光灿烂得有些灼热，天空的颜色是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的澄碧。我撑着顶简易的遮阳伞慢悠悠地走在老街繁密厚重的树荫下，倒还凉快。
　　到了轶兰，我只顾收伞，也不看看店里的情况就推门进去了。
　　却不料，店里居然乌泱泱坐了三、四十号人，吓了我好大一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店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就正面撞见了端着盘子的如烟。她看见我进来，也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今天过来了？”如烟细长的眉微蹙着，“今天是我们班的高中同学会，可能不方便招待你了……”
　　我轻转着头环视了一下难得拥挤的轶兰，发现如烟所言不虚。天知道我当年作为程安澈的跟踪狂，到底有多熟悉这些高三（7）班成员的面孔。
　　尽管眨眼已经六年未见……
　　总之还能够辨认。

　　而正当我打算开口说“那我改日再来”时，却兀地听到房间角落里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声：
　　“乔江尘？！”

　　我循着那声音望过去，在看清楚了那个叫我名字的人之后，绝望和恐惧瞬间就从心底蔓延了上来。
　　从两分钟前，我以陌生人的姿态进入这家铺子的那刻起，屋内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而此刻……

　　“瓜哥、薛部长……？”真TMD糟透了，我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装傻一般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怎么了？”如烟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目光在我和阿瓜之间游移，“你们……认识？”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阿瓜同学完全无视了我那死灰般的脸色，指着我就说，“她是我们的学妹啊！”
　　此话一出，店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如烟也是一副惊讶到不行的表情：“怎么可能，这也太巧了吧！”
　　“我……”我看着如烟，机械地说着，“是啊，这也太巧了……”
　　“缘分啊！”如烟絮絮说着，“原来你也是X中的！你是哪年毕业的？”
　　“我，比你们小一届……”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然后转头死死盯着阿瓜和薛部长，拼命地想向他们传达信息。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种场合下，被那么多人知道，我曾经，在那么多年前，并且现在也依旧，暗恋着程安澈！
　　唯独这一点，绝对，不能在此刻曝光！

　　幸好，坐在阿瓜身边的是向来沉稳的薛斯威，他转头时看见我凝重的神色，再看了一眼与他隔了几个座位的正在和身边的人说着话的程安澈，然后微微向我点了点头，我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等如烟说完一长串的感叹语后，我便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这场合我不适合待着，还是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吧？”
　　如烟想了想，说：“也好，不过我们居然这么有缘分，真的没想到！下次你来，一定要好好和你聊！”
　　“那是肯定的！”我也故作姿态，“我们两个到底是多有缘分啊……”

　　说完最后几句话，我便转身离开了轶兰。
　　关门的刹那，我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程安澈，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也在望着我。
　　此刻，他看向我时的表情平静而淡然，可是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天晚些时候，我□□里一个经年未联系的头像跳动了起来。
　　是薛斯威……
　　【乔江尘，在不在？】
　　【我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薛部长，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对方缓缓输入着【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你】
　　【有点……】我斟酌着用词【惊悚？】
　　【是有点。所以，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班的班级聚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戚如烟的店里。别告诉我你今天第一天知道她是我们班的。】
　　【那倒不至于……】我说【不过故事有点长，得说好一会儿了，你有这闲工夫？】
　　【不巧，我还真有。】
　　【那好吧，我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但是还请你保密。】
　　【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简单地把这段时隔六年的荒唐的重逢向薛斯威说了一遍。当然，我总之还是略去了自己现在对安澈所抱有的感情。

　　【故事大致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和如烟求证。不过拜托你可怜可怜我，别把我很多年前喜欢过程安澈的事告诉她。我可还指望着他们的小说呢！】
　　【我不会说的，要是说了，我自己当年提供给你他信息的事也就要暴露了。】
　　【这倒也是。】
　　【不过乔江尘，程安澈他不傻。】
　　【何解？】
　　【他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
　　【察觉到我曾经喜欢过他？】我问【这可能吗？】
　　【这没有可能吗？】薛斯威继续说【别忘了，我们毕业那天你帮他拍过照。所以，如果他记性够好，他一定早就注意到了你和他是同一个高中的。而且，很遗憾，程安澈的记性一向很好。】
　　此时，我不期然地想起了在轶兰第一次见到程安澈的场景：那一刻，他看向我时的带着些疑问味道的蹙眉。
　　也许，真的是因为在那时，他就已经想起了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而今天中午的那场同学会，一定让他完全记起来了……
　　所以，他的表情才会那么的，平静。
　　是，和如烟的惊讶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的，那种平静。
　　【那他也只是记得曾经在学校里见过我而已，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代表你曾经见过他却又隐瞒了你们曾经见过的这个事实。】
　　【可他不是也一样？何况当时我只不过是去看你们，顺便帮忙拍了个照而已。】
　　【你知道那只是表象，而他，未必不知道那只是表象。我只想提醒你，程安澈并不傻。】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小心什么？】
　　【小心不让他发现我喜欢过他，也小心，不要再喜欢上他……】

　　还没等我和薛斯威聊完，手机里如烟的短信又进来了，她问我晚上有没有空。
　　虽然我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愿意去见她，但是按照今天故事发展的情况来看，我骤然知道了自己和如烟有这样的缘分，自然是要万分欣喜的，自然是等不及的要见她，然后和她好好聊聊过去的。
　　但是，也正如薛斯威说的，这些都是表象，可是我又不得不为了维持这样的表象而说谎。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真是，无药可救。

　　在家里吃过乔江风叫的外卖后，我就又准备着要往外跑。
　　“大姐，你是在外头找了个对象吗？”乔江风发觉我又要出门，颇为无奈地问。
　　“既然知道，就早早地给我搬到外头去，别打扰我和我的小情人约会。”
　　“那不成，你至少得先把姐夫带到家里来给我看一眼。”
　　“……”
　　“喂喂，所以说你到底出门干什么去啊？”
　　“去老乡见老乡……”我看着乔江风，慢吞吞地问他：“记得我高中时候喜欢过的一个叫程安澈的男生吗？”
　　“你高中喜欢过那么多男生，我哪记得住，再说那时候我才几岁啊？！”
　　“就说记不记得！”
　　“记得。”
　　“我就是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