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诊病（三） ...
-
太医们听完林止的解释，一时哑口。
特别是张提点，之前风寒的断诊正是他下的方，仔细回忆当时好像并没有断错，没道理小小风寒还会失手。想到这里他一惊：莫不是真大意了？
他沉思后既是狡辩又是将林止的军，说道：“依林医女所言，之前应该如何下方？难道两济驱寒的药，能让太后平白无故生出蛇胆疹不成？”
“非也！”林止道：“若是没有之前的太医下错方，太后这蛇胆疹早就明朗了。营围空虚，要抢体内的阳火，若是那太医不知道先前的病因，凭他如何断，也断不到蛇胆疹上。”
言闭看了脸色青白的张太医一眼：“若是我，我不会在没观清太后所有病状时就贸然出手。至于如何治内寒所引起的风寒病症，小医当然在最有效的办法。想必诸位太医，若是摸透了脉，也有一套自己的诊断吧？”
静寂了，四下都静寂了。
“哎哟，别……别说了……治，给哀家治。”陈太后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好的太后，我这就开方……”林止平了平气，真是，治病都没跟人讲医理累。
双儿与有荣焉，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特么的，果然是神医弟子啊。以后我的身体也多了一重保障，有“御医”在侧，嘿嘿嘿嘿……
厉王妃顺势替陈太后发令：“尔等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拿着我家医女的方子去抓药。”
这病弄得不好是个慢性病，一年半载也难说，林止几笔就勾出药方，搁在桌上。
“这……”张太医懊悔呀，早知如此，就该早早的按蛇胆疹那般治，哪里轮到被一个小女子奚落。论治蛇胆疹，在场的哪个太医不比她厉害！
太医们脸色都不好看，但又不得不服。医术一道，当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人家高手精通的，恰恰是这一小厘。如果他们这群老家伙当真因为一小小风寒症就送掉了身家性命，恐怕会被医术界耻笑数百年，说不定还会载入医书作反面教材，耻辱，耻辱……
萧太医离开含胸驼背的同僚们，上前向林止一拱手：“老朽今日受益匪浅啊，多谢林医女。”
林止挑了挑眉：总算有一个不倚老卖老的。
趁着药还没上来，林止想先替陈太后施针缓痛。陈太后摆手：“不顶事的。”又不是没挨过扎。
“太后，小医的不一样。”
“哎……哎哟，行，来吧……来吧。”陈太后说着让宫婢撩她后背的衣裳。
“太后，我扎的不是那里，你先躺着……”
厉王妃和贾妈妈重新审视林止，见她摆弄太后和摆弄寻常老妪并无不同，在她眼里好像都一样，只一个身份——病患。或多或少对她生出些敬佩，就凭这份胆识，也不是周远季那小白脸能相配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太后终于停了喊，半月没好好进过食，一气喝下了一整碗软米粥。不痛不饿了，威严便又显出来，问林止：“林医女，你是说哀家白挨了这半月的痛？”
林止摇头：“并非如此。即使是吃了药，您也是还要痛十来日的。”
摇什么头，这不就是说她多痛了半月吗？陈太后盯向跪在下面的张提点，就如看一个死人。
“太后。小医可否多嘴说一句？”
陈太后点头，若是林医女想给这些废材求情，就别怨她不给面子。
“医术不像其他手艺，须得活到老学到。诸位太医都是身经百战过来的，全是大荣的顶尖人才。杀一个，就少一个。”
“有了你，还要他们作甚？”陈太后当真是被痛得生了恨。现在剧痛一除，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没想到重拾健康后，人生竟是如此的美好。
“太后！”林止忙道：“小医入不得宫。”
“你是舍不得哀家的四媳妇？”陈太后转头看向厉王妃，那眼里的意思就是：你们不是一个比一个孝顺吗，现在到了该表现的时候。
厉王妃正想说话，林止抢道：“小医命硬，不祥。”
“哈哈哈哈……”皇帝进来了，众人纷纷叩拜。
大黄瓜？双儿赶紧跟着行礼。还挺年轻的，中年大叔，保养得不错啊。
“兔礼。”皇帝目不转睛盯着林止，口液瞬间旺盛地分泌出来。世上真有如此完美无缺的面孔？
“母后不再喊痛，皇儿终于能心安。”皇帝又道：“什么不祥，屡次救人性命的林医女怎会是不祥之人。待太后康健了，朕便赏你东珠一笼，赐宅一座。”
“民女谢过皇上，能否把宅子换成银两？”林止直接叩谢，还提了个要求。有好东西，当然要拿着。
厉王妃和双儿笑得一脸灿烂，大松了一口气，有了皇帝这金口，林止的名声应该是正了吧？激动得连林止拿宅子换银子的话都没听到。
皇帝观林止宠辱不惊的模样儿，却没有其祖父的风范见识，哪有拿赐的宅子换银子的？格局还是小了点啊，但是，他却更喜欢了。可惜，吃不得，也杀不得。圣手罗没了，圣手林倒还有一个，往后还得留着保命，还是适当地给予尊重吧。
厉王妃和双儿等人都很奇怪，没想到皇帝不但没有太为难林止，还帮着劝了劝太后。
.......
林止没有守着陈太后康复，次日便出了宫，因为恩和郡主还离不得她。
邱八和贾妈妈早有准备，若是第二日不出宫，就着人进宫谎称恩和郡主病情又严重了，把林止和侍疾的厉王妃捞出来。太后要晚辈孝顺，她自己也得慈才行，孙女的命也很要紧呐。他二人都认为那老不死的陈太后不容易归西，就怕林止和厉女妃被扣在宫里。
林止出宫两日后，周远季和文瑶才听到文瑶出诊皇宫的风声，因为这天.皇帝的赏赐刚好下来。
陈太后的蛇胆疹已经在林止的药物下激发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等散疹癒合，不碍事。皇帝日理万机，怕把这事忘了，再说那笼东珠本也是之前林家上贡的，银子就更不消说。所以直接先把赏赐兑现了。
文瑶听说是一笼东珠，还有够买一座好宅的银票，看着自己腰带上的那一颗，咬碎了银牙。凭什么，她没了爹娘也没了萧府，还能过得比我好！
夫妻二人越发焦急，若是让林止得入了上面的眼，她一旦尝到甜头想要再哄出她的医术就更难了。加之周远季从外面进太医院的路子又给堵死，一筹莫展。
晚膳时二人都没胃口，喝了几口汤就叫下人撤下去。于是乎，晚上文瑶就来找林止了。
文瑶行到门口，见到英武霸气的“平沙殿”三字，突生一股恼意。在潜意思里，林止还是住在像汇芳院那种没有牌匾的地方更让她顺眼。
“不见若是不听打出去。”林止这几个字之间没作停顿。
“收到。”双儿迈着轻快的步子踏出门。
双儿这时打量文瑶，感觉她气质大变，没有了之前的温婉贞静，以往的含蓄美更是不见踪影。而是如同一朵晶莹剔透的梨花苞儿，娇巧可人。小小的个儿很有让人把她捧在手里保护的欲望，通身上下流露出菟丝花的另类美感。
“绿茶婊……”双儿在心里默念。
“文太太，我家姑娘不见。若是你不走，就让我打你出去。”
文瑶：……
文瑶失望而归，周远季劝她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攀比，好好过自己的日不好么。这话无意间戳了文瑶的痛，她怒道：“季哥哥，你说我攀比？你是骂我虚荣吗？好，何不休了我。”
周远季大惊失色：“瑶瑶！”
文瑶在平沙殿受了气，回到家又尽听丧气话，这男人帮衬不上一点忙就算了，拖什么后退。是真气急了，不管不顾把周远季赶出房，由得他在门外低声求喊。
周远季也没想到成婚后会是这样，那个信中善解人意的女子哪去了？一切都和理想中的生活大为不同！他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境之下去了书房。
冯氏听说后着人送了一碗银耳汤去，心说一定是儿子惹了瑶瑶。这孩子，瑶瑶差点进到那吃人的地方去，怎地就不懂疼媳妇儿，赶他爹爹差远了。又猜想，是不是还没圆房生了火气？
冯氏立时就心疼儿子了，瑶瑶有寒病，儿子还在医治，定是没找到有效的法子，又不好去找林医女，所以独自生闷气。知子莫如母，女人身子不好若是着了胎，那胎相定是不好……这事冯氏也没辙，叫婢女灭灯，唉叹一声躺下了。
次日一早，文瑶又来到平沙殿。立在风中站了许久，王府里渐渐有了闲言闲话。双儿认为这样下去不行，怕别人都说林止得了皇帝的赏赐就看不起人。
林止倒无所谓，她从来不图好名声，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银子，哪里顾全得过来。萧家还没想到办法收拾，大地动又要来了，那么多事儿，这两口子暂时在眼皮子低下，由得他们闹吧。
第三日，文瑶前脚到，后脚冯氏就跟来，文瑶刚刚好地晕倒在冯氏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诊病（三）
，还差 
